这时,卡特琳娜的脚下的铜铃忽然发出颤音。
泰隆一惊,那尾刺突的缩回,隐入长袍里不见。
卡特琳娜皱了皱眉,铜铃的声音让她感到有些烦心,便哼了一声,踢掉了那铜铃的连串。
“泰隆。”
她轻声说道。
“小姐。”
“帮我找到他,不管是死是活。”
卡特琳娜指了指草地上的那把大剑。
像是在搜寻着记忆,泰隆看了看那大剑。
一个男人的名字,渐渐显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盖伦?”
“斯维因和德莱厄斯他们估计是得到了谁的帮助,不然,他...也不会败的这么惨。”
“可是,我们和他们...”
“我知道。”卡特琳娜看了看他。“敌对关系,我很明白,但是这并不冲突,我只想知道他是生是死。”
泰隆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不是么。
卡特琳娜没有看见泰隆眼中的冷漠里隐藏的东西,她拾起那大剑,把它放到了泰隆的手里。
“我和你一起去。”
她说道。
爪子在那皮地图上画了一个叉。
雷恩加尔嘶吼了一声。
然后,坐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在夜幕中闪着红色的光,就像一只饥渴的野兽,但却保持着冷静与孤寂。
雷恩加尔不喜欢篝火,火光在夜晚带给他的只有危险和说不出的难受。
他拿出一块被撕扯成块的黑布。
这是他在一处密林里找到的,他跟随着那越来越微弱的恶心气味,找到了一处虫茧和这似乎是衣物的染血布料。
又吸收了一个幸存者么。
雷恩加尔把那布放到包裹里。
这时,他忽然看见远处跑来的几只胡狼。
眼睛,是散发着光亮的,如同坟墓之中令人胆寒的鬼火。
胡狼群慢慢的来到他的身边,将他围住。
一只为首的狼,走到了雷恩加尔的面前,俯下前爪,像是做了一个臣服的姿势。
雷恩加尔嘶吼了一声,抚摸了一下胡狼首领的额头。
狼群带来的,是一个意外的信息。
“是找到了那只异兽的踪影了么。”
胡狼首领低吼了一声,身后的一只胡狼衔拖着一只狼的尸体。
雷恩加尔看了看狼的尸体,发现尸体上有大部分的腐烂,却不是正常的腐烂现象。
他抬头,望着那皎洁的月亮。
手一挥。
狼群四散。
慎坐在树头,底下,阿卡丽与凯南围在火堆前,已经沉沉睡去。
慎低头望了望阿卡丽和凯南。
他看着阿卡丽绝美的脸,半响。
接着,从树上扯下一小根枝条。
轻轻往下一扔,扔到了阿卡丽的身上。
见阿卡丽没什么反应,依然是睡着的样子。
“真睡了...”他轻声道。
他呼了口气。
然后,将手放在面具上。
轻轻摘下。
眼神,是平淡如水,如同一汪永不翻腾的清泉。
是蓝色的,他的眼睛,是淡淡的蓝色。
如若绝色清秀的五官,却完全无法想象却是如此深沉的人。黑色的发梢般有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
那夜晚的风吹过。
吹拂着这如玉的脸颊。
可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慎又摘下一枝树枝,含在嘴里。
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密林。
想着什么。
慎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圆玉。
圆玉有残缺,透过月光,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息。
慎看着这块玉,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门口,像是被打开了的声音。
脚步声,透过木格的地步,发出吱呀声。
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穿过了过廊。
一个黑色短发的清秀男孩,正从悬廊走下。
四目相对。
“慎。”
“父亲。”
白袍男子点了点头,伸出手来对着男孩招了一招。
“过来。”
“嗯。”男孩应了一声,走下了悬廊,来到了父亲的面前。
“父亲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么。”
男人听罢,笑了笑,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发梢。
“嗯,是有点事。”
这时,男人的身后,忽然怯懦懦的钻出一个幼小的身影。
男孩看了看父亲身后的那个精致的无言可比的柔弱小脸。
“他的父母,死于艾欧尼亚的政权之中。”
男人拍了拍那小男孩的肩膀。
“他父亲对我有过恩惠,他们家只有这么一个子女,这最后的小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断了。”
“他是慎,是我的儿子。”男人俯下身,对那男孩笑笑。
“今后,他便是你的哥哥,你就在这里住下,均衡那里,我会去安排的。”
男孩弱弱的点了点头。
这个叫做慎的男孩,看着面前这个特殊的来客,他走了过去,拉起那男孩的手,走上了阁楼。
“去洗澡,你自己洗。”
慎拉着他,面目表情的走着。
他看得到,那男孩眼中的东西。
怯弱之中,隐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
盖伦从昏迷中醒来。
“你醒了。”
他睁开眼,看到的是希瓦娜微笑的脸。
“我...”
盖伦挣扎着想起来。
“哎,别动。”
希瓦娜一把将他按到,让盖伦剧烈的咳嗽起来。
“都说了别动了,你现在还很虚弱。”
“我..们现在在哪?”
盖伦有些疲倦,刚刚苏醒,浑身都是无力的。
“很安全,你放心好了。”
“那..拉克丝..呢,我..”
盖伦有些心急。
“都说了不要乱动了。”
希瓦娜又一把将他推到地上,盖伦被那巨大的推力震的胸口一阵刺痛。
“拉克丝很安全,塔里克费了许多力气,才治好你和拉克丝的伤,所以就别乱动了,知道吗。”
盖伦有些害怕希瓦娜那大力的推了,而且他本来就很累。
他闭上眼睛。
希瓦娜见盖伦安份了,便笑了笑,起身来到了火堆前。
“他怎么样了。”
嘉文示意让希瓦娜在她身边坐下,问她盖伦的情况。
“还好。”
希瓦娜说道。
“估计再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呵,很奇怪的比喻。”嘉文笑了笑。
“没有啊。”希瓦娜摇摇头。
“只是实话而已啦。”
“好了。”嘉文拍了拍希瓦娜的脸。
“我知道。”
希瓦娜看着嘉文,见四下无人,她的脸在火光下变得有些微红。
她轻轻靠在了嘉文的肩膀上。
却被嘉文一下拥入怀里,让这个红发的少女惊的呼出了声。
“嘉文...别这样。”
“让我抱一会,只是一会,好么。”
那没有帝王威严的温柔细语,让希瓦娜放弃了挣扎,静静的躺在嘉文的怀里,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一样。
“还记得么。”
希瓦娜在嘉文的怀里缩了缩。
“记得那个时候,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杀死了那只巨龙,身染血污,却还傻兮兮的跑过来,面带微笑对我说你安全了。”
嘉文抚摸着希瓦娜的发梢,没有说话。
“真的好傻,可是,却让我那么喜欢...”希瓦娜微微笑了笑。
“带我来到了德玛西亚,让我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一直以为,我父亲与母亲都去世之后,这世上,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谢谢你,嘉文,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希瓦娜的眼眶有些湿润。
“谢谢...”
最后,她竟忍受不住,在嘉文的怀里嘤嘤的哭泣起来。
嘉文抱紧了她,轻轻在她的耳边诉说着安慰的话。
眼前的可人儿,她的心思,嘉文是一清二楚的。
哪怕是再粗心,大大咧咧。
那也只是外表而已。
抛却龙坚硬的赤鳞,而那少女内心之中,是一颗脆弱的心。
她也会害怕死亡,害怕周围的伙伴死去。
会为了某件事而一直耿耿于怀,但却还是整天挂着笑脸,仿佛她没有任何的忧愁一般。
这才是希瓦娜啊。
嘉文叹了口气,吻了吻怀中少女的耳垂。
一只蓝色羽翼的雄鹰落在了肩头。
“回来了。”
那身披战甲的女人抚摸了一下鹰头。
转身。
“华洛说,它找到了一些对我们很有益的消息。”
她看着那巨大的石像,面带自信微笑。
“加里奥,你应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情,我已经看厌你那面无表情的模样了。”
“抱歉,我不会笑。”
加里奥向前走了几步。
“它找到了什么?”
“呦嗬,一个惊喜,说出来的话,哪怕是石像,也会咧嘴笑个不停的。”女人摆摆手。
“奎恩,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加里奥的语气严肃。
“你我被传送到这里,德玛西亚军部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忽然的消失,会给军部施加压力,今天一过,就是七天,我现在担心的,是城邦之中的居民的安全。”
“这句话你都说了几百遍了。”奎恩逗玩着鹰道。
加里奥没吭声,只是一直看着奎恩,面无表情。
“好吧好吧,告诉你好了。”奎恩被他盯的发毛,她让华洛飞上了枝头,顿了顿,看着加里奥。
“华洛找到了皇子殿下他们的踪迹,如果不出我所料,按照华洛给我们的线路,很快我们就能和殿下会和。”
“嘉文殿下?他怎么也会来到这里?”
“喔,喔,看我猜对了吧,我说过,我们来到这里,皇子他们也绝对不会安安稳稳的待在德玛西亚,这本来就是一个阴谋。”
“我很担心皇子殿下的安危。”加里奥说道。
“很快就能看见盖伦那个家伙了,好几个月都没看到他了,这家伙一直在外面打仗,本来庆功酒会上可以看到他的,因为临时的调配,真是可惜。”
“走吧,华洛会为我们指路。”
她收起笑容,放好了她的猎鹰弩箭,对加里奥点头说道。
沃利贝尔窝在一片草丛里,打着盹。
艾希擦拭着冰弓。泰达米尔去四周巡视,他们与德玛西亚的一行人并不是住在同一地方,他们之间相隔了数十米,这样一来,两边有什么动静,也能够听到,既能够相互照应,也免去了生活上的不少麻烦。
艾尼维亚走到艾希身边。
“您的伤好些了么。”艾希问道。
“好些了。”艾尼维亚微微笑了笑。
“您似乎拿了自己的冰晶眼泪去救治拉克丝了,这样做会不会..”
“不需要担心。”
艾尼维亚摇摇头。
“当时的情况很危险,永生族的力量不是寻常凡人能够承受的。”
“冰雪女神啊。”
她慢慢站了起来。
“但愿你听到我的祷告,结束这里所有不堪的一切,仅凭我的力量...”
艾希看的出,眼前的艾尼维亚的忧心忡忡。
前面,趴伏着几只野狼。
“不要惊动它们。”泰达米尔对身边的赵信小声道。
“四周的野兽似乎有目的的在这片密林里游荡,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赵信道。
“嗯,像是听从了某些驱使,但是,它们的来意并不是我们。”
“总而言之,要小心一些。”
两人悄声后退。
“四周都巡查了一边,没有人的脚印,看起来诺克萨斯的那些人并没有找到我们的踪迹。”
“我们回去吧,营地里还有人需要照顾。”
“好。”
泰达米尔点点头。
两人慢慢走着。
“对了,有些事,我想问你。”
赵信沉了沉气,对身边的泰达米尔说道。
“但说无妨。”
“白天将我们救出的男人,是谁?”
“我不清楚。”泰达米尔摇摇头。
“你们不是一路的么?”
“不是。”泰达米尔说道。
“艾尼维亚预感到了你们的危险,灵魂化成冰凤凰,前去帮助你们,而那个男人,我们并不了解他。”
这让赵信感到有些疑惑。
但他也不再去问蛮王,管自己迈步向前走去。
提莫递给兰博一串烤鱼,兰博点点头,接下。
几人围坐在火堆前,气氛尴尬。
维迦管自己鼓捣着什么,躲在角落。
“咳咳。”
阿狸看了看这群约德尔人,对身边的奈德丽无奈的笑了笑。
“其实..嗯..没什么的,不是么。”阿狸咳嗽了一下。
“黑默丁格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有很多稀奇有用的东西,他会找到我们的。”
“关键不是这个啊。”
兰博面无表情的咬了口鱼。
“问题的关键在于,整整一天,我们似乎都把这个老头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兰博,还是..别说了吧,越说,我就越觉得我们有点太对不起..”崔丝塔娜有些尴尬。
“那个古拉加斯也跑了,黑默丁格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提莫挠了挠头。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奈德丽醒过来了,这是一个好兆头啊。”提莫笑笑。
“相信我们会找到黑默丁格先生的,他可是我们班德尔城的智慧先驱,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啊。”
“提莫说的很对啊,我们可不能对自己没有信心。”阿狸站了起来,对大家拍了拍手。
“明天,我们一起去找黑默丁格,今天就好好的休息~”
几个小约德尔人又唧唧喳喳的说了一会,然后,便各自找了地方去休息了。
“晚安哦。”提莫对奈德丽和阿狸说道。
“嗯。”
“晚上不用放哨了,兰博会把他的装置打开的,所以要好好休息。”
提莫打了个哈欠。
“好困呐。”
他嘀咕着,便离开了火堆,找了一个草丛钻了进去。
奈德丽看了看四周无人的火堆,呼了口气,站起身来。
“我们也去休息吧。”
她看了看似乎有些支支吾吾的阿狸,笑了笑。
“怎么了?”
“奈德丽,我..”
阿狸抖抖耳朵,把头低下。
“我想去看星星,不过一个人...”
奈德丽愣了愣,失笑。
“阿狸,有些时候,你的性格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
她拉起阿狸的手。
“我陪你去吧。”
“好啊。”阿狸有些小兴奋,之前的尴尬一扫而光。
两人离开火堆,来到不远处一棵比较粗壮的树下,轻轻跃了上去。
阿狸看着繁星点缀的天空,手抱着膝盖,白白的尾巴在身后摇晃。
奈德丽被那毛茸茸的尾巴蹭的有些发痒,无奈,她只好向一旁挪了挪位置。
“奈德丽,你知道吗,在我很小的时候,也会跳到树枝头上,去看星星啊。”
“这样的夜空,在我居住的那片森林里,是经常可以看见的。”
奈德丽回忆道。
“那时候,因为习惯,就不会去特意的看了,可是现在,却想看也看不到了。”
“被砍伐了么。”
“嗯。”
“那一定很难过吧。”
“没有,生活在大自然里,也没有所谓的家,只不过,是不习惯人类的那种生活而已了。”
奈德丽淡淡的说道。
“不过,这个仇,不管怎么,我是一定会报的。”
看着奈德丽没有表情的面容,阿狸知道,奈德丽心里是说不上的恨,如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被陌生人毁于一旦,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那样的感觉。
阿狸转过身,把脸凑了过去。她望着奈德丽,似乎,连呼吸声,都仅隔相闻。
淡淡的幽兰香。
奈德丽有些脸红。
阿狸望着她,眼神从未移开过奈德丽的脸。
那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期盼,还有,一丝羞怯。
“怎...怎么了。”
阿狸深吸了一口气。
“你喜欢...喜欢..”
有些支支吾吾。
奈德丽有些疑惑,看着阿狸娇羞如水般的女人姿态。
“喜欢什么?”
“我会唱一些歌谣。”
阿狸说道。
“哦,原来是这个啊。”奈德丽如释重负。
“我很喜欢听,曾经有一些旅途之中的人到过森林,我听见其中一个女孩唱过一首歌谣,真的很动听。”
“是嘛。”阿狸摇摇尾巴,有些跃跃欲试。
“我唱给你听吧,是在以前,一个酒馆里遇见的游吟诗人教我的。”
见奈德丽点点头,阿狸便站了起来。
她的发梢在微风中轻轻的飘荡着,肌肤如雪,夜晚的清风拂过她的脸颊。
轻轻的,哼唱起来。
张开双臂紧相拥
越过暗夜的迷茫
与天使携手翱翔
直到光明赶走苍凉
静静抛却心中的焦虑
逝去的日子将离我们远去
风儿轻唱柔婉的夜曲
闭上困倦的眼安入梦际
睡吧天使守护你的梦
美丽的梦幻渐臻超凡入胜
你可感到神灵的亲密
就这样揭开黑暗的神秘
张开双臂紧相拥
越过暗夜的迷茫
与天使携手翱翔
直到光明赶走苍凉
她轻轻的哼唱着,没有华美的曲调,没有引人的伴奏,更多的,是一份温馨,还有,那本该就是少女心中最纯真的,一部分。
奈德丽静静的看着那闭着眼睛哼着歌谣的阿狸。
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这个夜晚,美的出奇。
第七天清晨。
“起床了!你这个死不要脸的老东西,想睡到什么时候!”
吉格斯踢了踢还在呼呼大睡的库奇。
库奇被吵醒了,他砸吧了一下嘴,翻了个身,不理他。
“起来!快给我起来!”吉格斯哇哇大叫。
回答他的只有鼾声。
“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当然是早晨!你明不明白!早起的鸟有虫吃你懂么。”
“吵什么吵!”
库奇哼着气站起来瞪了他一眼。
“你去吃虫子吧,你这个混蛋。”
他说玩,还想躺下继续睡。
“别!”
吉格斯一把拉住他。
“求你别睡了,你难道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完全没有意义的懒觉上面吗?今天是第七天,还要二十三天,再想不出办法离开,我们统统都要去见上帝!”
“杞人忧天。”库奇白了他一眼。
“那个鸟人又不在,你怕什么。”
“难道你不想念你的破飞机么。”
“想,我当然想。”库奇一听飞机的事,便一下子推开吉格斯的手,站了起来。
“可是没有油,知道么,没有油!这不是滑翔机,也不是骡子,不是你拍拍它屁股就能哼哧哼哧飞起来的东西,我一开始就应该明白,这个鬼地方根本就没有油!没有!干脆我们一起跳海去吧,你这个神经病。”
“谁说没有油的。”吉格斯哼了哼。
“经过我昨天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的研究,这个岛上,绝对有油。”
“是吗。”库奇来了精神。
“昨天晚上你不是吃完东西,就在那边打呼噜了么。”
“胡说八道!我是在想事情。”吉格斯转过身去。
“收拾一下,就出发吧。”
阿狸对大家说道。
几个约德尔人们点点头。
“那发明家呢?我们不找他了吗?”
崔丝塔娜说道。
“可是,兰博受到了那个奇怪的手腕任务,我们如果在有限的时间里找到那个蘑菇的话。”
“它流的很慢。”
兰博晃了晃手臂,那护腕发出微红的光,照射在地上,显现出一个沙漏斗。
“根据我的估计,有效的时间应该还有两天,那个森林也离这里不远。”
他想了想。
“干脆这样,你们留下来寻找黑默丁格,我自己一个人去找那个蘑菇。”
“不行。”提莫摇摇头。“不知道埋伏了什么陷阱,它不会让你轻而易举的拿到那个黑蘑菇的。”
“它会保护我的。”兰博抚摸了一下身边的机甲。“所以你们就不用担心什么,我可不是两三岁只会哭鼻子的小孩,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点。”
他说着,跳上了机甲。
“等我的好消息,我拿到蘑菇之后,会和你们会合。”
说着,他扔下一个通讯器,提莫接住。
“保持联系。”他笑了笑。合上了机甲的前盖,机甲发出轰鸣声,向另一边飞去。
艾瑞莉娅坐在石盘上,美丽的脸庞上有几道触目的泪痕,眼神呆滞,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创伤一般。
她的身上沾满了鲜血,血已经干涸,凝结。
潘森走到她身边,他的身上也有鲜血的沾染痕迹,不过,相对于艾瑞莉娅而言,这只是小巫见大巫了。
“喝点水吧。”
他把水壶递了过来。
“不用了..我不渴。”艾瑞莉娅抬头,她看了看潘森,摇摇头。
“嗯。”潘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她怎么样了。”
蕾欧娜见潘森过来,便询问她艾瑞莉娅的情况,看潘森摇了摇头,蕾欧娜叹了口气。
回想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蕾欧娜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回忆。
“放开我!快放开..你们..不要..啊啊啊!”
又是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蕾欧娜,该怎么办..菲奥娜快坚持不住了!”
艾瑞莉娅喘着气,菲奥娜的力气忽然之间变得比平常要大的许多。
“我在用曙光之力清除她体内的东西,可是..”蕾欧娜有些不知所措。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力量对她完全没有效用,光之力被排斥在了体外,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状况..”
这时,菲奥娜挣脱开艾瑞莉娅的手,她一把抓住艾瑞莉娅的手臂,颤抖不已。
“剖..剖开..把它取出来..我..啊啊啊啊!”她哭喊道,精神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
她忍着小腹里不停翻腾的剧痛,看着艾瑞莉娅。
“用我...那把断掉的花剑...求你,我真的忍受不了..”
艾瑞莉娅的心就像是打翻了五味,十分难受。
她不敢去看菲奥娜的眼睛,紧咬双唇不语。
“艾瑞莉亚..我..我很高兴,能够遇见你..”她喘着气。
“你是..我唯一一个,能把心事嘱咐的人..父亲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那些话..”
她的眼睛是湿润的,此刻的菲奥娜,无比憔悴。
“所以..我求求你..”
她望着艾瑞莉娅,抓住手臂的手轻轻的放开。
“求你..”
“解脱我..”
“菲奥娜...”
艾瑞莉娅的眼神从迷茫,不知所措,慢慢的,那眼中,多了一份坚定。
星空下,两人静坐。
我以前,是想过去学舞蹈的,可惜,为了这个家族,从我拿起花剑的那时开始。
这句话。
深深的印在了艾瑞莉娅的脑海里。
她转身,每一步,都是沉重的。
艾瑞莉娅捡起那断掉的花剑,这把剑,得到过无数荣耀,沾染的,是一个家族的兴衰。
它断了,断的很彻底。
“艾瑞莉娅...你真的要这么做?”蕾欧娜有些吃惊,她原本以为,艾瑞莉娅绝不会答应菲奥娜的请求,残忍的剖开一个人,无疑,在这个无人知晓的荒岛上,没有任何的措施,失血过多带来的只有死亡。
“我不忍心..再让她..”
“还有更好的办法?不是么!”蕾欧娜站了起来,拉住艾瑞莉娅的手。
潘森见蕾欧娜站了起来,菲奥娜的挣扎让他无奈,潘森只好转身按住她的手臂,任凭菲奥娜的双脚踢打着自己的身体。
“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艾瑞莉娅,相信我..”
“解脱她吧。”艾瑞莉娅的笑容有些惨淡。
“这也是她自己的意愿..我不想再看她这样堕落下去了。”
话里,有悲伤,有一丝的不舍。
艾瑞莉娅看了看身边那把漂浮着的十字剑刃。
“父亲,原谅我。”
她推开了蕾欧娜,俯身,将那断掉的花剑,刺在了菲奥娜的小腹上。
艾瑞莉娅切开了菲奥娜的小腹。
鲜血,从那划拉开的地方流淌出来。
“谢谢...你”
菲奥娜闭上眼睛,似乎没有了动静,停止了挣扎。
艾瑞莉娅有些哽咽,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她扔掉了染血的断剑,深深的呼吸,将手,伸入了菲奥娜的小腹之中。
那血,在艾瑞莉娅的双手不停的在小腹里翻腾时,溅射出来。
潘森溅了一脸,但是他没有什么言语,只是看着那双手深入的地方。
蕾欧娜被艾瑞莉娅这残忍的举动惊的说不出话来。
像是掏到了什么,艾瑞莉娅咬了咬牙,像是血肉被硬生生的撕裂开,她将那抓取到的东西一把拔出。
不管你究竟是什么...我..一定会杀了你。
一团白色的肉状物被掏出,红白相间,红色的,便是菲奥娜的鲜血,流入地面。
那白色的肉开始蠕动,那像是脊椎状的东西,竟是这奇怪生物的尾。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菲奥娜!”
艾瑞莉娅怒道,她身边的十字剑发出剑鸣,向艾瑞莉娅手中的白色怪物刺去。
忽然,那怪物竟已超出寻常的速度从艾瑞莉娅的手中跳开,那没有双眼的白色怪物,嘶喊了一声,便窜入了树丛里消失不见。
艾瑞莉娅看着手指被利齿咬开的口子。
这只怪物,一出生,就拥有尖利的牙齿么。
空荡荡的树林,飒飒作响,留下的,是一发不语的潘森,还有惊愕之中的蕾欧娜。
菲奥娜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得到了解脱,嘴角,有一丝淡淡的笑容。
是解脱了么,还是。
陷入那永远也无法自拔的世界里去了。
啪嚓。
那手上的护腕,竟碎成了两半。
那草丛里。
白色的长发束起,那女人,披着奇光的长袍,正趴在那草地上,非常认真的样子,望着那花花绿绿的蘑菇。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啊。”
黛安娜摆动着双腿,就像一个懵懂的少女。
她托着脸颊,看着面前的蘑菇,想着什么。
“不过,好像有人说过,鲜艳的蘑菇通常都是有毒的。”
她摸摸那个蘑菇。
“小东西,我不会吃你的,放心吧。”
她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来。
她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疼痛。
只要月亮一出现,就像是失去意识一般,等到醒来,就会发现,自己会躺在某个很舒服的地方。
这个奇怪的症状,一直困扰着她。
黛安娜记不清以她前的事情,她就只是这样懵懵懂懂的活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她摸摸肚子,有些饿了。
黛安娜走出了草丛,她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动静。
“好耶,没人。”她捂了捂嘴,随后,美丽的脸上,又流露出一丝失落。
“的确是没有看见过其他人啊..”
不知是上天眷顾的幸运,还是命中如此,黛安娜从未看到过其他人,从一开始来到这个岛上,她就一直躲藏在那树丛里,树丛很隐蔽,四周的植物过于茂盛,却正好遮盖住一块空地,能够遮风挡雨。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够维持多久,但是,黛安娜知道,解决当前的温饱,才是最重要的。
她小心翼翼的走着。
她要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汪清澈的泉水,泉水的岩边上,生长着一种奇怪的植物,它会结出红色如珍珠般的果实,味道很甜。
这几天,黛安娜一直是依靠这些果实填饱肚子的。
她有过想去抓一些岛上的动物,可是,当她抓住一只脚受伤的灰兔子的时候,又有些不忍,便把那兔子放了。
又走了些路,她终于是看到那泉水了。
可是,当她想欢呼着走过去的时候。
脸上,那笑容,却凝固了。
卡萨丁坐在那清泉前,气氛有些沉重。
这几天,他一直尝试联系玛尔扎哈,却等来的只有空空如也。
他敢肯定玛尔扎哈绝不会死在那只虚空异兽的手里,先知拥有时空之门,哪怕是敌不过科加斯,也能够从容离开。
是出现了意外状况,还是玛尔扎哈有难言之隐?
“难受啊。”
格雷福斯用那泉水洗了洗脸,呼出一口气来。
“没烟抽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他站起身来。
“腰酸背痛。”他抓起泉水边一颗植物上的红色果实,扔到半空,落入嘴里。
“呦,挺甜的。”
“在不知道是否有毒的情况下,还可以吃的这么开心,我是该说人类本就如此愚蠢,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一个无知的人呢。”
“切。”
格雷福斯看卡萨丁一眼,又摘下一颗吃了起来。
“连监狱那种鬼都不理的地方我都待过,还会怕一颗小小的果实么,这种东西,叫做火龙眼,喜阴,最喜欢生长在有清澈水源的地方,性温,味甜,在那种城邦里,是给那些贵族太太吃的上等东西。吃多了,还有助床上功夫呢。”
他掏掏腰带,把枪系的紧了些。
“不像某些家伙,估计,是连女人的滋味都没尝过吧。”
卡萨丁没理他。
这时,格雷福斯忽然解开了裤腰带。
卡萨丁看他一眼。
“我还没在泉水里放过水呢,试试感觉,留个纪念在这里,反正等会就走了。”他说道。
“无耻的人。”
“谢谢夸奖。”
黛安娜有些吃惊,她以为这两个人不会在这里长待,相信自己只要躲藏一会,就可以了,可是,那男人的举动,让黛安娜感到手足无措。
那泉水...
可是花了好久才找到的..水源。
黛安娜咬牙,她绝不能让那个男人玷污这清澈的泉。
“快住手!”她喊道,从草丛里跑了出来。
这时,一把虚空的刀刃,已经架在了黛安娜的脖颈之上。
“小妞,躲猫猫好玩吗。”
格雷福斯笑着,系上了裤带,走到了黛安娜的面前。
“就你那种躲藏的手法,我用脚趾头都能看见你。”
“要是不用这样的法子,你也不会乖乖的自己跑出来。”
“放开我..”
黛安娜抿着嘴唇,眼眶有些湿润,是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别开玩笑,格雷福斯。”卡萨丁说道,那放在黛安娜脖颈上的刀刃,贴近了一点。
“你是谁,为什么躲在那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放开。。。”
“说出你的目的,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我没有目的啊..我只是..快放开我..好痛。。”
眼泪从黛安娜的眼角落下,哭个不停。
“没有目的?”
格雷福斯上下打量了黛安娜。
“看你这身上的着装,你认为我们会觉得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只是生气,我看到你在..”
黛安娜有些委屈,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任凭眼里不住的流。
“只是这样?确定我没听错?”格雷福斯吹了吹口哨,一把掐住了黛安娜的下巴。
“哄小孩呢?快说出来,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那个叫做崔斯特的混蛋?!这家伙倒是艳福不浅,天天都有傻女人跑来帮忙。”
这女人死活不肯说出来意。
格雷福斯也没有打算用酷刑的方式来扳开这女人的嘴。
“扣了她,她的靠山不会丢下她不管的。”格雷福斯看了黛安娜一眼。
“交给你。”
卡萨丁放下刀刃,把黛安娜推给了格雷福斯。
“先知音信全无,我要争取在今天晚上联系到他,今天就暂时在这里停留,等到联络到玛尔扎哈,我们再动身。”
“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去理会你和那个崔斯特之间的事了。”卡萨丁哼了哼。
“为了寻找崔斯特,已经花去了很多时间。”
格雷福斯想争辩,却仔细一想,光靠自己一个人,是绝不可能在这个岛屿上找到崔斯特的,那个家伙实在是太会躲藏了,没有面前的卡萨丁和玛尔扎哈,自己想要报仇,恐怕是遥遥无期的。
他没有说话,似乎是同意了卡萨丁的计划,他转身,一把拉住了想转身逃走的黛安娜。
“给我过来!老实点!”
“啊啊..不要..不要扯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