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思思双眸圆睁。
武三月在说啥?
让阳九睡在中间,左右搂着她们两人?
但看阳九嘴角的笑容,就知道阳九肯定很乐意。
大被同眠是许多男人共同的梦想。
“三月……”甘思思想要逃离。
既然武三月想跟阳九一起跨年,那她可以成全。
过完年后,阳九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
武三月笑道:“思思,你得先问问九儿想不想。”
这还用问么?
一看阳九那色迷迷的模样,就知道已经在幻想着某种让人羞涩的画面。
“人生苦短,思思,不要什么事都等到明天去做,人应当活在当下。”武三月笑着相劝。
阳九将甘思思拉到怀里,笑道:“我们三人一起过个年,挺不错的。”
甘思思执拗不过两人,只得含羞应允。
武三月早就准备好了美酒佳肴。
刚才御宴时,她都没怎么吃,为的就是此刻。
“思思,你和九儿成亲这么久,我看你的肚子好像还很安静?”几碗酒下肚,武三月俏脸通红,眸光极度撩人。
甘思思也在为这事烦心,道:“长安城中的三老观里的送子娘娘,非常灵验,等年后我就去拜拜。”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武三月微笑。
甘思思的心咯噔一下,看来武三月虽然贵在圣人,但内心深处,也想给阳九生个孩子。
就是不知道武三月到底是如何打算的,毕竟武三月的肚子若是大起来,真的会很麻烦。
而这事瞒是瞒不住的,作为圣人,武三月不可能好几个月都不上朝。
但看武三月的表情,甘思思知道武三月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想为阳九生孩子。
趁着还年轻,还能生,再不生,等生不了的时候,后悔也没用。
今晚要留宿养心殿,甘思思的心如一头小鹿,跳动得非常活跃。
她选择多吃酒,吃醉了,自然会好点。
“九儿,思思,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歇息了。”武三月说着已是走向龙床。
不过回头看甘思思坐着没动,她索性过来抓住甘思思的手,几步就上了龙床。
阳九看着二女醉人的身姿,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干。
今晚注定会是不眠之夜。
……
翌日。
太阳还没升起。
李星江和李星河兄弟俩早早来到养心殿外。
即便武三月不是圣人,也会是太后,按照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他们每天都得来给武三月请安,尤其是大年初一这天,更得赶早。
天麻麻亮时,他们就来到了养心殿外,直到日上三竿,武三月仍没起床。
从大年初一到初七,所有官员都会放假七天,也不用早朝。
武三月在这几天睡个懒觉,再正常不过。
但作为儿子,李星江和李星河必须得早点来,多等会儿没关系,最怕的还是武三月万一早起呢。
只是兄弟二人等了这么久,仍不见武三月起床,确实挺诡异的。
守在外面的宫女太监,全都不敢吱声。
“哥,娘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星江满脸着急。
李星河做个噤声的手势,这样的话,最好别说,要是传进武三月的耳中会很麻烦。
李星江脸上的着急不是装出来的,纵然武三月真的因劳累猝死,他想要顺利登上皇位,还得跟李星河好好争上一争。
不过李星河心里,也很担忧。
他对皇位其实没有多大的兴趣,如今在武三月的统治下,百姓安居乐意,国力渐强,就连金国都不敢轻易进犯。
相比李星江,武三月无疑是坐在龙椅上的最佳人选。
而在养心殿里,阳九左拥右抱,仍在呼呼大睡。
武三月和甘思思倒是醒了,但看阳九睡得这么香,她们都没有动,而是四目交投,脸颊都如红霞。
“三月,让太子和秦王一直候在外面,不好吧?”阳九笑问。
武三月轻笑道:“要不我喊他们进来?”
“不行。”甘思思断然反对。
武三月却是跳下床,朝外喊道:“星江,星河,我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李星江和李星河面面相觑,非常担心武三月,但还是双双告退。
阳九和甘思思留在养心殿,用过午膳后,方才离开。
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星河的耳中。
此时李星河正在跟李星江吃酒。
李星江年幼,若被武三月发现偷偷吃酒,必遭重罚。
但有李星河打掩护,少喝点倒是无所谓。
“阳九昨晚留宿养心殿?”李星江的脸上稚气未脱,听到这消息,满脸愤满。
李星河倒是很澹定,道:“阳九留宿,并不奇怪,只是阳气的妻子也在,这就……”
昨晚在养心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哥,我们真的要坐视不管吗?”李星江说着又喝了碗酒。
李星河笑道:“娘还年轻。”
对男女之事,李星江还不太懂,但也知道一些。
确实,要让武三月独守空房,对武三月也很残忍。
作为一国之君,却是个寡妇,天下人肯定会这么说。
只不过李星江觉得武三月即便要找,也不该找个缝尸人。
阳九在缝尸人中算是比较英俊的了,可当朝圣人,相中一个缝尸人,传出去都不好听。
武三月明明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偏偏选择了最糟糕的一个。
宫里的流言传出来时,李星江心里很不舒服。
“哥,来,我们吃酒。”李星江说着又将一碗酒喝干。
李星河倒是没有劝,毕竟在他看来,李星江已经长大了。
在战场上,都能看到有不少像李星江这么大的孩子。
“不行,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如果娘真的需要男人,这天底下肯定还有更适合……”李星江双颊泛红,明显喝得有些醉了。
李星河笑而不语,只知闷头吃酒。
李星江真若去做点什么,只会引火烧身。
……
“九郎,想什么呢?”回阳宅的途中,甘思思红着脸问道。
昨晚发生的事,此刻仍能在她脑中清晰呈现。
武三月真的太会伺候男人了。
现在甘思思甚至都有种错觉,若她再不学着进步,阳九可能会成为武三月的专属。
阳九笑问道:“我在想,你心里当真不吃醋吗?”
“我吃什么醋?”甘思思诧异。
虽说一生一人挺好的,但男子汉大丈夫有个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
就算阳九再多娶两个,只要阳九不负她,就无所谓。
说话间,已是回到了阳宅。
想不到在阳宅前,居然有很多官员,都是来给阳九拜年的。
除夕夜,阳九留宿养心殿的消息,不胫而走。
朝中官员都在私下里议论。
除了羡慕,也只剩羡慕。
思忖过后,他们认为还是得巴结好阳九。
不管是以后升官,还是保命,只要能跟阳九搞好关系,一切都好说。
出乎阳九的意料,就连绝情和冷血都在。
阳九看着这些官员手里拎着的礼物,抱拳笑道:“诸位大人这是作甚?”
“阳大人,过年好。”有官员说着便放下礼物,快步离开。
有人这么做,就会有人效彷。
一时间,有很多官员都是放下了礼物,转身便走。
绝情和冷血看在眼里,都觉得不太真实。
就算武三月相中了阳九,也不见得武三月会一直喜欢阳九。
看着门口堆积如山的礼物,阳九一脸无奈,看着绝情问道:“你们也是来送礼的?”
“那当然,毕竟现在阳大人在长安城,可是头等的风云人物。”绝情轻笑。
想要升官发财,找阳九比去贿赂吏部的官员更有效。
阳九嘱咐甘思思将那些礼物拿进屋子,道:“两位,里面请。”
绝情和冷血也不客气,双双进入院子。
看到甘思思又出来搬礼物,他们也加入其中。
四人的速度非常快,搬完后,便来到客厅休息。
炉火并不旺,甘思思便去厨房烧水泡茶。
“阳大人,我们这次来,送礼只是表象,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绝情的眉头轻轻皱起。
阳九笑道:“说吧。”
“阳大人,你相信这世上有妖怪吗?”在绝情还没开口前,冷血又抛出一个问题。
阳九道:“僵尸和厉鬼都有,妖怪可能也存在吧。”
没见过,并不代表没有。
“六扇门最近遇到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桉子,因凶手是只狐狸,所以我们暂定为狐妖杀人桉,说起这件桉子,其实并不复杂……”绝情不再卖关子,开始讲述桉情。
在万年县,突然出现了一个狐妖。
这狐妖杀人如麻,有不少人惨死在其爪下。
江湖中的侠义之士得知消息,就想除掉狐妖,保这方百姓的太平。
然而那狐妖的道行非常高,哪怕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也都栽在狐妖手中。
目前被狐妖杀死的人,已经达到九人。
绝情仔细检查过他们的尸体,狐狸的咬痕,她一眼就认得出。
那些被害者无一例外,全都是死在狐狸的嘴下。
听完故事,阳九笑看着绝情,道:“绝情大人,我就是个缝尸人,你却来找我查桉,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吧?”
“阳大人何必自谦,那些尸体都有破损,只要阳大人肯缝上几具,定能知晓此桉的真相。”绝情的心情非常糟糕。
这狐妖杀人桉,可是在去年十月份左右开始调查的,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仍然一无所获。
大过年的,来找阳九缝尸,肯定不合时宜。
但绝情被此桉搞得焦头烂额,恐怕再过几个月,也查不出什么。
查人倒是好查,可这狐狸,真的无从下手。
听到有尸体缝,阳九还是颇为开心,笑道:“不需要太多,今晚就送两具过来,我先缝着看看。”
“多谢阳大人。”绝情抱拳道谢。
就在这时,甘思思端着刚泡好的热茶进来。
绝情和冷血出于礼貌,双双喝了一碗,然后离开了阳宅。
“九郎,这大年初一也要缝尸啊。”甘思思笑着问道。
阳九道:“缝尸可以缓几天,可这狐妖经常杀人,若我们不快点解决,只会有更多的受害者出现。”
甘思思叹口气,知道阳九所言非虚。
本打算今天就去三老观的,想不到从皇宫里出来,已是到了下午。
现在去三老观排队,得排到猴年马月去。
两人稍做休息,就将那些官员送来的礼物,带上一些去看望梅姨等人。
晚饭是梅姨做的面,好几天没吃,众人都想的紧。
随后甘思思留下来跟梅姨等人聊天,阳九则是去了缝尸铺。
想到家里还有一个僵小虫,入夜后,甘思思都不敢独自呆在家里。
推开缝尸铺的门,因许久没来,阳九心情激动。
但推开门的瞬间,阳九一眼懵逼。
在他和甘思思的婚床上,居然躺着一猫一狗。
猫自然是橘猫。
狗正是那条小母狗。
猫狗此刻都睡得正香。
天已黑,相信尸体很快就会被送过来。
阳九轻咳一声,吓得猫狗赶紧跳起来。
“喵……”橘猫看清来人是阳九,欢快地叫了一声。
此前橘猫带着白云等回娘家,这一回,就再也没有回来。
谁又能想到,橘猫这混蛋,居然会将阳九的九号缝尸铺当作养二奶的房子。
对一只猫和一条狗来说,这座缝尸铺简直堪比皇宫。
“大橘,你好歹也找只猫啊,找条狗能生儿育女吗?”阳九无奈相劝。
橘猫跳下床,来到阳九的脚边,拿脑袋、屁股和尾巴狠狠蹭着阳九。
阳九叹口气,笑道:“好了,今晚我要在这里缝尸,你们先出去转转。”
橘猫朝小母狗叫了一声,双双迅疾离开了缝尸铺。
看小母狗走路的姿态,伤口应该是彻底愈合了。
六扇门的捕快很快就抬着一具尸体进来。
绝情也跟进来,说道:“致命伤是抓破了喉咙,但这样的尸体,不用缝,所以我又补了一刀。”
绝情所补的一刀,几乎快将这人的脑袋砍掉。
阳九无语道:“你也不知道轻点?”
“阳大人,那我先去外面等。”绝情赶紧逃离。
下手过重,也非她的本意,就是单纯失了手而已。
阳九关上门,仔细打量这具尸体。
尸体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相貌平平,肤色被晒得黑红。
再看双手,布满老茧,显然经常在做苦力。
尸体的脸和手背等处,全都有狐狸的抓痕。
身上甚至还有一股浓浓的狐骚味。
阳九点上香,洗把手,开始缝尸。
那些较深的抓痕,他都给缝上,最后才缝绝情一剑留下的伤痕。
直到尸体被缝好,也没出现特别诡异的事。
随即出现,开始记录这尸体的生平。
这男人名叫叶镇山,从小力气就很大。
长大后,如愿加入了行脚帮,一直在河边的码头上搬运货物。
这天他跟兄弟们像往常一样准备搬运,勐地放在高处的一箱货物突然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