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封顾锦年为侯?国公之言,危机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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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准。”

  坚定之声自皇宫内传来。

  这是帝王的许诺,也是帝王的态度。

  江宁郡难民之苦,全然聚集在这张千里饿殍图上。

  京都百姓跪下请愿。

  顾锦年三请降罪。

  无论是天意,还是民心,永盛大帝都不可忤逆大势。

  但最主要的原因,身为帝王,他也不会姑息这种情况,如果顾锦年没有凝聚出这般的天象。

  或许他会从长计议,先杀鸡儆猴,再一步一步去收割,不可操之过急。

  可现在天象一出,民心所向,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出手。

  民心之剑,所向睥睨,是天地之间最锋利之剑。

  得到永盛大帝的答复。

  宫门之外。

  顾锦年再次深深一拜。

  京都百姓也朝着永盛大帝一拜,随后大声呼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下跪,高呼万岁,文武百官也在这一刻跟着下跪。

  大夏无有跪拜礼。

  可今日必须要拜,象征顺从天意。

  而李善等人虽跪下膜拜,可目光却不由落在顾锦年身上。

  他们内心震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锦年乃为变数。

  朝堂当中的变数。

  政治不是这般,虽一腔热血,看起来做了一件民心所向之事,可对于朝堂来说,对于大夏来说,杀商终究是不好的事情。

  不仅仅是李善,所有文官对顾锦年都产生了一种莫名想法。

  顾锦年才华横溢,他们认可。

  顾锦年惊为天人,他们也认可。

  可这并不代表,顾锦年未来能成为一个好官。

  过刚易折啊。

  文官是这般,而那些儒臣却不一样,他们望着顾锦年,心中深深感触。

  当朝儒臣之首,朱渊静静看着顾锦年,口中也喃喃自语着几句话。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好一个兴亡百姓苦啊,好一个百姓苦啊。”

  “顾锦年,有儒道圣人之资。”

  朱渊出声,他乃儒臣之首,在朝堂当中,其地位与宰相相同,不弱于镇国公。

  只是朱渊如镇国公一般,平日不上朝,但其名声威望,不弱于苏文景。

  苏文景乃是儒道清流之首,然而朱渊则是儒道圣学之首,两者皆是文坛大家。

  只不过苏文景因半只脚踏入圣境,更有名罢了。

  “圣人之资?先生,这顾锦年当真有如此天资?”

  有儒臣惊愕,忍不住开口。

  朱渊的评价太高了,虽然顾家一直在吹嘘,顾锦年有圣人之资,可明眼人都知道,自家开心罢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朱渊亲自承认顾锦年有圣人之资,这就不得了啊。

  “纵观古今,有谁十六岁能著出千古文章?又有谁十六岁写出镇国诗?还有谁十六岁敢为千万生民请命?”

  “更是著下千古诗词,这样的人,古往今来有吗?”

  “顾锦年能不能成圣,老夫不敢完全确定,可他未来的成就,绝对不弱于我。”

  朱渊认真出声,他对顾锦年的评价,可谓是极其之高。

  尤其是,顾锦年这般的不畏强权,让他深深敬佩。

  要知道顾锦年本身也是权贵,这才是让他更加敬佩的地方。

  普通人不畏强权,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权贵得罪权贵,一般都是有利益冲突。

  没有利益冲突,他们一定不会出手,而现在顾锦年在没有任何利益回报,甚至还要得罪不少人的情况下,为民伸冤,这种精神是真正令他所感动。

  且让朱渊感到惭愧。

  可以说,顾锦年今日所作所为,不仅仅是得到了民心,在天下读书人心中,也占据一席之地。

  尤其是在大夏读书人心中。

  光是这件事情,往后谁见到顾锦年一声,也要尊称一句世子殿下。

  皇宫内。

  太子,秦王,魏王,三人静静看向天穹的景象。

  太子眼中是震撼。

  而秦王眼中是激动,还有一种喜悦。

  至于魏王殿下则是惊叹。

  太子与秦王二人,皆有不同的心思。

  只不过,大夏京都内,同样有一道身影,望着天穹,眼神当中充满着复杂。

  也就在此时。

  天穹之上,那千里饿殍图逐渐消失。

  雨过天晴,一缕缕阳光投射而来,洒落在顾锦年身上。

  与此同时,一股青白色的光芒,全部灌入顾锦年体内,这是天地浩然正气。

  而顾锦年体内的才气,也在一瞬突破,抵达养气举人境。

  这是儒道第二境界,而且因为这真正的天地浩然正气,顾锦年直接抵达第二境圆满。

  只要立言,便可抵达第三境,为立言进士,也就是知圣立言。

  与此同时,恐怖的浩然正气,在体内形成一团云,没入古树之中,凝聚为武道果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为武道果实。

  但足足有三十六枚这样的武道果实,可谓是大丰收。

  只不过顾锦年暂时没有心情去管这个。

  他今日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得到奖励,而是心中一口气。

  “陛下有旨,百官入朝。”

  此时。

  随着太监之声响起,宫外百官神色微微一变。

  但很快,他们齐齐朝着皇宫内走去。

  因为他们知道,皇帝要出手了。

  随着百官入内后,一道身影也出现在顾锦年身旁。

  是他的父亲,顾千舟。

  “锦年。”

  “回家了。”

  他缓缓出声,眼神当中也有些复杂,因为一时之间,他看不穿自己这个儿子。

  想想看啊,几个月前,顾锦年还是一个纨绔子弟。

  可几个月后,顾锦年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的。

  但他并没有其他怀疑,反倒是认为顾锦年一直在藏,藏了十六年。

  如此,他反而心痛,觉得是顾家给顾锦年太大的压力,太多的负担,不然的话,也不至于如此。

  很快,顾千舟带着顾锦年朝顾家走去。

  街道路上,所有百姓看到顾锦年的身影,一时之间眼中皆然露出敬佩目光。

  更是有人老者深深一拜。

  顾锦年赢得民心。

  靠的不是顾家,而是他自己。

  面对百姓之拜,顾锦年沉默不语。

  如此。

  大夏皇宫内。

  随着满朝文武入朝。

  永盛大帝直接出声了。

  “今日,镇国公之孙,顾锦年为万民伸冤请罪,尔等有何看法?”

  永盛大帝开口。

  他望着百官文臣,等待着他们的答复。

  可实际上,无论百官怎么回答,事实已经改变不了了。

  “既天意者,臣无有任何建议。”

  “天意已定,人心所向,臣等无异议。”

  百官齐齐开口,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忤逆皇帝,因为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政治争斗了,而是天意。

  他们敢怒怼皇帝,敢直言皇帝的不是,可却不敢忤逆民意。

  没有人敢这样做。

  “好。”

  永盛大帝点了点头,群臣的表现,他很满意。

  “既然如此,兵部尚书,刑部尚书听令。”

  “由宰相李善拟旨,你们二人调遣精锐,前往江宁郡,赵爱卿,朕要你三天内,根据百姓之言,调查江宁郡所有女干商,包括贪官污吏,一但发现,全部缉拿江宁大牢。”

  “由刑部审查,一但认罪画押,于江宁郡菜场斩首,以儆效尤。”

  “若有不服者,全家抄斩。”

  “再由户部派人,查清家产,充公救灾,再令悬灯司仔细调查,江宁洪灾是否另有隐情,一切涉及者,格杀勿论。”

  “若有朝中之人,则满门抄斩。”

  “再者,提前京察,朕要吏部一个月内完成京察,不可徇私枉法。”

  “大夏诗会后,朕要设百官宴,同时朕还要为民下旨,京察之内,大夏境内所有百姓,若有冤情者,各府各县,必须从重处理。”

  “但凡有官商勾结,欺压百姓,鱼肉一乡者,杀无赦。”

  “尔等明白吗?”

  永盛大帝开口。

  只是这一番话,让满朝文武神色一变。

  因为事情比他们预料的还要严重十倍。

  原因无他。

  永盛大帝明显就是要借助这次机会,清除王朝最大的毒瘤。

  世家门阀。

  这是所有帝王都痛恨的存在,也是所有帝王都忌惮的存在。

  世家门阀,是太祖都不敢动弹的存在。

  而今,永盛大帝所作所为,就是在挑战他们,这种事情很恐怖,极有可能会颠覆王朝。

  这朝堂之上,可能就有一半来自世家门阀。

  而整个大夏王朝,基本上一半以上的官员,都出身世家门阀,而剩下的官员,即便不是出身世家门阀,也与这些世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可以说,大夏真正的主人,不是眼前这位帝王,而是那群世家门阀。

  这不是什么隐藏的秘密。

  相反这是一种常理,毕竟总有人富有,也总有人贫穷,而当权者为了集权,可以允许世家门阀的存在,但绝对不允许这些世家门阀不是自己人。

  对世家下手,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如此公然针对,才是真正的麻烦。

  “陛下。”

  “江宁郡商吏,致百姓于水火之中,天理难容,臣等明白,可不能因洪灾之事,牵扯太多,新朝刚立,需仁政建民心,不可以杀止杀,还望陛下三思。”

  此时,礼部尚书杨开第一个出面说话,他劝说永盛大帝,不能以杀止杀。

  随着杨开出面。

  更多官员也纷纷出面了。

  “请陛下三思,江宁郡之事,天神共愤,可的确不能牵扯太多,当务之急,是稳定江宁郡十九府为重啊。”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啊。”

  一道道身影响起,每一个开口劝说之人,与世家或多或少有关联,即便是没有关联的,也要主动上前。

  动世家。

  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也绝对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太祖当年都无法完成这个成就,永盛大帝自然也完成不了。

  这不是个人能力强不强的问题,而是时机没有成熟。

  贸然行动,会导致内部矛盾瞬间加剧,到时候江山可能又要易主,只是这话他们不敢说,也不会说。

  毕竟永盛大帝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当年也靠了不少世家门阀的帮助。

  现在动手,绝对不是一件明智之事。

  “这是民意。”

  永盛大帝开口,面色冰冷。

  “请陛下三思。”

  众臣低着头,动三大世家已经算是极限了,还要继续动其他人,真的不行。

  看着满朝文武的态度。

  永盛大帝有些沉默。

  他的确想要借助这次机会,去动大夏的世家,可没想到的是,在如此民意之下,满朝文武都敢这般。

  这让他瞬间明白,世家有多可怕。

  他心头有一股气。

  一股怒气。

  可他也知道,若是动了世家,国本将会动摇。

  其主要原因太简单了,大夏王朝一直有一个内乱。

  建德。

  他一日不死,永盛大帝一日睡不好觉。

  毕竟他是太祖钦点的继位者,而自己得位,的的确确不干净。

  十二年励精图治,也改变不了有些人对建德的忠心。

  如今若是动世家门阀,那对自己来说,的确是极大的打击。

  刹那间。

  永盛大帝冷静下来了。

  望着众臣。

  他缓缓开口道。

  “是朕有些激进了。”

  “千里饿殍图,实乃人间惨状,朕无法闭眼,怕看见万千难民啊。”

  永盛大帝开口,找了一个台阶下。

  听到这话,众臣也纷纷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就怕永盛大帝一意孤行。

  “只不过,发生此事,民心动摇,若不严惩也是不行。”

  “下一道旨意,让各地富商捐赠银两至江宁郡。”

  “由户部来收,若是有不从者,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永盛大帝话锋一转。

  不杀也就不杀。

  但要说一点麻烦都不找,那也不行。

  必须要让他们付出一定代价。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依旧有些沉默。

  不过很快,李善的声音响起。

  “陛下圣明。”

  他第一时间开口,群臣也没有啰嗦,连忙高呼一句陛下圣明。

  想想也是,刀子躲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罚。

  命面前,银子不算什么,尤其是对这些富商。

  “好了,诸位爱卿将此事好好办下吧。”

  “对了,今日顾锦年为民伸冤,又平定江宁郡之灾,诸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封赏?”

  此时,永盛大帝提到了一个关键之事。

  那就是顾锦年的封赏。

  听到这话,满朝文武先是沉默,武官则第一时间站了出来。

  “陛下,顾锦年小小年纪,却能为朝廷平定如此大事,此乃我大夏第一俊杰也,尤其是今日为民伸冤,古今往来少有者。”

  “臣敬佩顾锦年,也敬重顾锦年,所以臣恳请陛下,赐侯。”

  武官开口,这是镇国公一脉的人,而且没有任何一丝不好意思,上来就帮顾锦年要个侯位。

  可此话一说,满朝文官不答应了。

  “不可。”

  “顾锦年之功劳,臣觉得的确不俗,可封侯之事,太过于大了,再者顾锦年连及冠都没有,这就封侯,有些欠妥。”

  “臣认为,赏赐金银,外加京都骑马之权,以及三颗王珠,再为他准备翰林院侍讲之职,刚刚好。”

  “既有皇恩在内,也有官职在其,可谓是皇恩浩荡。”

  礼部左侍郎第一时间站出来否决。

  事,虽然顾锦年办好了,而且办的很漂亮,无可挑剔,外加上为民伸冤,的的确确得之民心。

  可直接封侯,你不是在这里开玩笑?

  古今往来,为臣也,最大的梦想,不就是封侯拜相?

  十六岁封侯,太离谱了,也太夸张了。

  的确,礼部左侍郎所言,引来一众文官认可。

  赏赐金银良田,这是标配,三颗王珠这是皇恩,大夏王朝中,王珠代表着一种无上荣耀,唯独对江山社稷有极大的贡献,才可赏赐一枚王珠,若得十二枚王珠,不是侯爵胜似侯爵,基本上封侯拜相也是迟早的事情。

  就好比大夏目前所有的侯爵,没有一个拥有十二王珠,当朝宰相李善,也只有两枚王珠,现在给顾锦年三枚,也算是皇恩浩荡。

  再给一个五品翰林院侍讲之职,也算是一种厚爱。

  毕竟当朝状元,刚开始也只有六品官职,从五品开始当官,这绝对没什么大问题。

  但这话一说,一众武官不乐意了。

  “翰林院侍讲?你可真说得出口,锦年立下泼天功劳,就给他一个这样的官职?你是在这里逗老夫笑的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天下人都要笑话我们大夏王朝,建如此之功劳,才给个五品?”

  “可笑,泼天的功劳,给个五品官?封侯有些夸张,但又不是不可以?”

  “这要换作是你们文官后人,别说封侯了,给个公爵只怕你们都觉得少吧?”

  “赵铭,你少在这里打压贤臣,你可知道平定江宁郡是件什么事吗?若按尔等之前的办法,朝廷至少需拨款两万万两白银赈灾救民。”

  “而且这当中只怕有百万百姓死于非命,顾锦年为朝廷节省两万万两白银,挽救数以百万的百姓于水火之中,给个五品?你这话敢在镇国公面前说吗?”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是不是要我等请镇国公过来,再把你们揍一顿,你们才老实?”

  武官们直接沸腾,一个个面红耳赤。

  顾锦年立下这样的功劳,再他们眼里看来,封个侯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虽然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十六岁的侯爷,够离谱夸张,可问题是,顾锦年配吗?配啊。

  完全配啊。

  再说了,古今往来都没有这样的事情,难不成就不可以有?新规矩不就是被人打破了,才出现的吗?

  面对武官的怒吼。

  礼部左侍郎一点都不虚,神色平静道。

  “此乃礼法,十六岁封侯,听起来是风光无限,可对王朝来说不是件好事,扶罗王朝,大金王朝,只怕要笑话我大夏王朝,胡乱封侯。”

  “此为礼法为不容也,顾锦年所作所为,老夫敬佩,可敬佩归敬佩,一切需照礼法而来。”

  他神色坚定道。

  顾锦年是镇国公之孙,镇国公是武将之首,其子临阳侯,已经得到镇国公太多关照,以镇国公不上朝为代价封侯。

  现在又要让顾锦年封侯?

  一门三英杰?

  这可能吗?

  当初临阳侯,也就是顾锦年的父亲,顾千舟,立下战功上百件,平定北部所有流寇土匪,定国内之之乱。

  外加上镇国公也做出诸多让步,等等之事,才得以封侯。

  就因为解决一个江宁郡之难,现在给顾锦年封侯?他们不会答应,也绝对不可能答应。

  “陛下,顾锦年的确有不世之才,是我大夏之福,可顾家已经有一位国公还有一位王侯,若再封爵,只怕会惹来风言风语。”

  “再者,顾锦年还未及冠,年龄尚小,纵有才华天赋,可朝堂深似海,不可因为一些奇思妙想,就此封侯。”

  “于礼法而不容,于体制也不容,臣认为赵侍郎所言,刚好。”

  吏部左侍郎也跟着出来说话了。

  也是不同意封侯。

  一瞬间,争议之声极大,主要人物都没有出来发表意见,大多数都是各部手下你争我吵。

  永盛大帝也听烦了。

  不过封侯也有些夸张。

  “好了。”

  他开口,制止众人争议。

  紧接着开口道。

  “赐顾锦年六枚王珠,他如今还未及冠,恰好如今也在大夏书院,等他从大夏书院出来,再给予嘉赏。”

  “若期间还有功劳,并不是不可以打破规矩,若无功劳,朕再行定夺。”

  永盛大帝开口,现在封侯,的确不可能,但礼部和吏部说的方案,他也不认同。

  这么大的事情,给个五品?顾锦年好说歹说也是朕的外甥吧?

  他有些不服。

  只不过现在说什么也太早了,顾锦年没及冠,等明年从大夏书院出来,自己这个当舅舅的给他及冠,然后看情况而定。

  倘若这一年内,顾锦年又做了一些了不起的事情。

  他还真想给自己这个外甥封个侯。

  只不过现在的确时机不成熟。

  但是吧,这帮人说话是有够难听的,什么叫做我外甥不配?

  还有什么叫做扶罗王朝,大金王朝怎么看?

  拿眼睛看啊。

  怎么看?

  管他们屁事?

  永盛大帝心头很不爽,比刚才满朝文武不让自己砍世家还不爽。

  “陛下,六枚王珠恩赐太大,还望陛下收回成命,臣等认可赵侍郎之言。”

  只是,听到永盛大帝赏赐六枚王珠,他们也不乐意。

  十二枚王珠,其实就可以封侯了,他们那里不知道永盛大帝的想法?

  不就是想提前铺垫好吗?

  等个一年,顾锦年再做点好事,解决点麻烦,再赏三颗,而且明年科举就来了。

  科举一来,顾锦年必然能拿下第一,到时候是不是又要赐个三枚王珠?

  然后顺理成章封侯?

  所以他们坚决不答应,扼杀在摇篮之中。

  “如此大的功劳,还配不得六颗王珠?”

  “你们可真是敢开这个口啊。”

  “江宁郡洪灾之祸,你们几个一个主意都出不了,朕外甥苦思冥想之下,才想出这样的办法,平定乱局。”

  “现在给他六枚王珠,你们都觉得多?”

  “那朕,也觉得你们的位置也太高了,就凭尔等所做之事,比得过朕这个外甥吗?”

  “你们当中又有谁,他娘的救过千万百姓?啊?”

  “说啊?”

  “今日不把话给朕说明白,都给朕跪到西门外,让百姓看看你们什么样子。”

  永盛大帝怒了。

  甚至直接爆粗口了。

  朝堂争斗,他可以理解,这是政治游戏。

  可他娘的,这个处处学自己外甥好不容易做了些功绩,赏六枚王珠都不行?

  刚才那武官说的没错,这要是他们的人有如此功劳,赏十二颗王珠只怕他们都不嫌多。

  轮到自己人就不行?

  倘若顾锦年入了朝堂,他也不会发火。

  问题是自己外甥没有入朝堂,就开始针对?开始打压?

  我可去你娘的吧。

  永盛大帝脾气也爆,如果不是当了皇帝,需要拉拢人心,需要搞帝王心术,他绝对不会这么客气。

  想当年,他还是四皇子的时候,逮谁骂谁,什么大儒,什么尚书,什么宰相,心情不好,见面就喷。

  是不是很久没喷人了,把自己给忘记了吧?

  随着永盛大帝怒斥。

  百官沉默了。

  尤其是这些文官,他们也没想到,陛下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上头发火了,下面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说话了?”

  “哑巴了?”

  “来,赵铭,你今日把话给朕说清楚。”

  “说啊。”

  永盛大帝继续怒斥道。

  而赵铭已经低着头,一语不发。

  这节骨眼敢继续说话,谁都不敢保证皇帝会不会给他咔嚓一刀。

  闭嘴是明智之选。

  “陛下。”

  “此事臣认为,陛下所言无错,诸位大臣所言无错,毕竟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情了。”

  “还望陛下息怒。”

  终于,宰相开口了,又出来打圆场。

  没必要为这种事情闹的如此之僵。

  毕竟又不是说顾锦年现在就封侯,只是有这个意图罢了。

  “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一道道声音响起,纷纷请永盛大帝息怒。

  而永盛大帝看了看群臣。

  也就没有继续骂了。

  “此事就这样定。”

  “还有,大夏诗会以及京察之事,尔等准备如何?”

  见百官老实,永盛大帝也就没有继续纠结了。

  而是将话题扯到另外一件事情上。

  随后,朝堂当中,再次恢复常规。

  与此同时。

  镇国公府。

  书房内。

  顾老爷子手提毛笔,在宣纸上落下几笔痕迹。

  书房当中,只有顾锦年与老爷子,顾千舟并不在此。

  片刻后。

  老爷子将毛笔收下,而后将宣纸拿起,摆在顾锦年面前。

  宣纸之上。

  也赫然写着四个字。

  民心为舟。

  一切无言。

  但千言万语,皆在宣纸中。

  “爷爷。”

  顾锦年开口,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做的很绝,有些冲动了。

  “不用说。”

  “锦年。”

  “你这次,给顾家挣了口气。”

  “你没有给顾家丢脸,也没有做错,只是你太要强了。”

  “爷爷明白你的想法,你想走孤臣之路,想要为顾家分担压力,可你也太小瞧你这几个叔叔,太小瞧爷爷我了。”

  顾老爷子没有责怪顾锦年。

  反而夸赞顾锦年。

  倘若,顾锦年精于计算,他反而不太喜,他更觉得顾锦年这样做没有问题。

  这才是男人应当做的事情。

  骨子里有血性。

  他这辈子最瞧不起的,也是那种两面三刀的文人,所以顾锦年所做之事,他很满意。

  “爷爷,您不怪我?”

  顾锦年有些惊讶。

  毕竟自己得罪这么多人,而且为平心中之气,更是不顾一切后果。

  这样做,会影响顾家。

  “锦年,你为民伸冤,爷爷怎可能会怪你?”

  “爷爷当年也是普通百姓。”

  “虽借助不朽战功,为当朝国公,可当年随太祖之前,也不过就是个老百姓罢了。”

  “老夫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女干商污吏,只不过爷爷年纪大了,很多事情也管不了。”

  “你做了爷爷想做的事情,哪里会去怪你。”

  顾老爷子摇了摇头,老一辈的人,骨子里还是有傲气的。

  不过唯一责怪的地方,还是顾锦年选择一个人承担下来。

  这一点,他心中不喜。

  “锦年。”

  “你怎么做,爷爷都不管,但你要记住,顾家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是怕事的。”

  “你不要想着一个人承担,你爷爷不怕事,你父亲也不怕事,你那几个没用的叔叔,哪怕是最没用的六叔,也绝对不怕事。”

  “你要记住,无论面对谁,顾家人都会在你背后。”

  “只要你觉得对,你就去做,捅破天了,爷爷都帮你撑着。”

  “世人皆说,朝堂深似海,可顾家就是你的定海神针,知道了吗?”

  顾老爷子一番说教。

  他只想表达一个意思。

  有事就全家一起上。

  别想着一个人承担。

  听到这话,顾锦年心头一暖,但也没有说什么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过,锦年,江宁郡之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不出意外,陛下今日会下旨,到时候该杀的杀,该抓的抓。”

  “这些事情,你爹还有你几个叔叔会去处理,你不用参合进来。”

  “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大夏书院读书。”

  “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你一定要在大夏书院,认真读书,学有所成,那里有一场大好事等着你,不要忘记根本。”

  “知道了吗?”

  老爷子继续开口,叮嘱顾锦年以学业为主。

  “明白。”

  “请爷爷放心。”

  顾锦年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大夏书院到底有什么辛秘,可自己爷爷这样说。

  他自然不敢怠慢。

  “行了。”

  “你如今也快及冠成年了,很多事情你自己心里明白。”

  “爷爷就不啰嗦了。”

  “不过有个事,爷爷还是要跟你说一下。”

  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从书桌旁拿出厚厚一叠的画卷,摆在顾锦年面前。

  “锦年,这些都是爷爷那帮属下的孙女,一个个长得貌美如花。”

  “还有几个大儒也上门了,把自家孙女的画像都拿过来了。”

  “你现在看看,有满意的就留下,回头爷爷安排你们的婚事。”

  老爷子开口。

  很直接。

  但顾锦年有些懵了。

  婚事?

  好家伙,自己才十六岁啊?

  这就折腾婚事?

  这有些违规吧?

  让我瞧瞧看。

  顾锦年倒也没有拒绝,毕竟长辈赐不可辞啊。

  画卷展开。

  顾锦年一个个看过去。

  怎么说呢。

  都还行,但是吧,没有内味,主要还是画像这玩意根本没啥意思,比如说脸上有什么雀斑啊,或者是皮肤色泽啊。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身段,压根看不出来啊。

  扫了一圈后,顾锦年没啥特别满意。

  “爷爷,都不行。”

  他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了。

  “都不行?”

  老爷子皱了皱眉,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孙子现在是什么人?

  这些歪瓜裂枣的确配不上。

  “那行,爷爷再帮你张罗一下,反正你有这个想法就行。”

  “回头让你几个叔叔也去逛逛,看看谁家闺女好看。”

  老爷子很霸气。

  只不过顾锦年还是摇了摇头。

  “爷爷,孙儿现在年龄还小,如今又在书院读书,其实婚事有些操之过急了。”

  “再说了,光看画像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等及冠以后再说吧。”

  顾锦年委婉拒绝。

  结婚这事,他真没想过,老话说的好,婚姻到底给男人带来了什么?

  自己现在还年轻,完全没必要急啊,而且还是国公之孙,长得又帅,这么好的身份,让自己这么早结婚。

  他不干。

  “等及冠就晚了。”

  “民间百姓,十六岁就结婚生子,早点成家,早点立业,不然礼部又要拿这个事来抨击你。”

  “等你叔叔他们帮你挑好再说。”

  老爷子不以为然。

  所谓成家立业,成了家,才算得上是大人,不成家终究是孩童。

  不过不急倒是实话,顾锦年这么优秀,完全可以等一等。

  “那行,爷爷,那我就先回书院了,这次出来还没跟文景先生说,若不早点回去,也是不好。”

  顾锦年开口。

  “恩,爷爷让人给你备轿,接下来的事情,别管了,有爷爷在,轮不到你来。”

  老爷子叮嘱一声。

  顾锦年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王管家去备轿,顾锦年则去了一趟母亲那里,见面寒暄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离开。

  等顾锦年离开后。

  书房当中。

  顾千舟已经走了进来。

  “千舟。”

  “让老六好好调查江宁郡的事。”

  “幕后黑手肯定急了。”

  “仔细去查,会有收获。”

  “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幕后害锦年。”

  声音响起。

  顾老爷子神色冰冷。

  “孩儿明白。”

  顾千舟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充满着好奇,以及深深的杀意。

  只要发现蛛丝马迹,查出是谁在暗中算计自己儿子,顾千舟保证要让他碎尸万段。

  如此。

  半个时辰后。

  一则则秘旨传了出去。

  以最快速度,送往江宁府。

  不到两个时辰。

  朝廷的密旨,用特殊方法,送至江宁郡郡守手中。

  得到密旨。

  郡守几乎没有废话,待平定江宁郡后,他就已经预料到这一刻。

  所以已经在暗中部署好了一切。

  再加上京都异象映照江宁郡。

  他就做好了一切准备。

  如今,朝廷的圣旨一到。

  张旸便开始行动了。

  “传本官之令,调遣驻江军五千,通知夜衣侯,派兵封锁江宁十九府,捉拿各地罪犯。”

  张旸开口。

  随后亲自带兵,开始挨家挨户抄家捉人。

  一时之间。

  江宁府内,瞬间沸腾无比。

  只见大量官兵,冲进一家家米行店,不管三七二十一,见人就抓。

  一些大商得知,吓得六神无主,连传信都没来得及传信,直接被扣押离开了。

  但要属最嚣张的,还是郑家。

  府宅当中。

  三百精锐冲入郑家,封锁退路,上至郑公,下至家仆,全部抓走,一个不剩。

  “你们当真是大胆,我身后可是祁林王,你们不怕死吗?”

  郑公的怒吼声响起。

  手握王令,想要借此威慑众人。

  “祁林王?”

  “本官手中,乃是陛下圣旨。”

  “来人,将罪犯捉拿入狱,等候刑部审查。”

  “所有家产全部封存,搬入官府之中清点。”

  张旸的身影出现,手握圣旨,神色冰冷。

  望着圣旨。

  郑公脸色难看,但最终还是咬牙不语。

  如此。

  江宁府内,大大小小的商人,几乎全部被抓。

  没有被抓的商人,在这次灾祸面前,并没有泯灭良心,算是逃过一劫。

  三大世家,瞬间瓦解。

  更是被强制性坐上囚车,游街示众。

  这一刻,满城百姓齐齐出现,拎着一些菜叶往囚车上砸去。

  可不知道是那个小机灵鬼,突然出现,运来一桶桶夜香道。

  “各位,不要浪费粮食,别给这群女干商尝甜头,我这里有夜香,让我来。”

  声音响起。

  很快一桶桶夜香被浇灌出去,落在这群女干商身上。

  刹那间,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袭来。

  而囚车内的商人,一个个呕吐不止。

  两旁的官兵也有些麻了。

  一直劝说百姓不要丢这玩意。

  可架不住百姓心中之怒。

  甚至更绝的是,有人见状,直接让自己孩童当场方便,而后用布缠绕,冲了过去,而后一甩,直接甩在郑公脸上,热气腾腾。

  惹的一群官兵,脸色惨白,朝着前面跑去,愣是不敢在一旁守着啊。

  这太招恨了。

  此时。

  江宁府。

  一座古塔上。

  一道身影缓缓站在古塔当中。

  这是一名中年男子。

  穿着儒袍,看起来极其斯文。

  望着一排排的囚车,神色沉默。

  突兀之间。

  又是一道身影,出现在古塔当中,站在他身后。

  “大人,主上计划失败,雷霆大怒,传令大人,解决一切后患,不得有误。”

  声音响起。

  中年儒生略显沉默。

  而后缓缓开口。

  “好。”

  他给予回答。

  而后者再次开口。

  “主上还有秘令,请大人查看。”

  紧接着,后者将一根细小竹筒交给对方。

  中年儒者打开竹筒。

  取出一张纸条。

  而纸条上赫然只有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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