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意蕴脚下的飞剑抖了抖,听着耳边的声音,他直接笑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笑出来的。
反正就是非常想笑。
他缓缓降落在地上,看着突然出现的心魔,怒极反笑道:“这十多天,你去哪了?”
“为什么我叫你,你不回应我?”
白影打着哈欠道:“相公,我出来需要力量,而且你这段时间也没事呀,我出来作甚?”
怀意蕴深呼吸,“那我呼唤你,你听到了吗?”
白影:“听到啦。”
怀意蕴控制不住地笑了,“那为什么你不回我一声?”
心魔就是心魔,玩弄人心。
在他最高兴的时候,当头棒喝。
真贱。
白影:“相公不是没危险吗,所以我不想出来。”
“相公有危险,我要出来保护相公。”
说得还挺好听的,但他一点不相信。
他更怀疑这是心魔的手段,操控他的心情。
心魔出现,宗门不能回去。
他想着想着,又是笑出了声,简直无语。
白影问道:“相公,你一直笑,是遇到什么好事么?”
怀意蕴:“本来是好事,但你出现就变成坏事。”
“你说你会消散,我听了可高兴了,但你为什么又出现呢?”
“杜婉娘,你到底要纠缠到我什么时候,你没有自尊吗,作为女子,你没一点羞耻?”
他就是故意刺激心魔,让心魔惩罚他,哪怕是痛,哪怕是冷,他真的受够了。
白影看着怀意蕴,没说话,身形如白雾一般消散了。
她不说话,也不惩罚他,只是这样消失了,让怀意蕴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又烦躁。
心魔到底在干什么?
又有什么目的。
烦躁,烦躁!
想到心魔,怀意蕴所有的心神都被心魔所牵扯。
他不得不想心魔有什么目的,心魔究竟想做什么?
他该不该相信心魔的话,难道心魔没有力量,就会消散?
他太疑惑了,太想弄清楚所有事情。
但心魔不会替他答疑解惑。
她更想看到他辗转反侧,看到他寝食难安。
或许,心魔就能得到力量。
不能再想了,不想了。
怀意蕴实在疑惑,他决定找师尊,找师尊答疑解惑。
这种问题,只有师尊能解答。
怀意蕴飞向玄阳宗,归心似箭,飞剑如同流星划过天空。
稳稳停在了宗门口,被守门的弟子拦住了,“宗门之地,你是来作甚。”
实在是怀意蕴现在的样子,风尘仆仆又狼狈,看着就像是贫瘠的散修。
此刻被人拦住了,怀意蕴愣了一下,他拿出了弟子玉牌,“我从外面回来。”
宗门的人已经不认识他了吗?
守门弟子看到弟子玉牌,立即道:“对不起师兄。”
“没事。”
怀意蕴拿回玉牌,走进宗门,心情突然放松,这是在外面没有的感觉。
回家了,他回家了。
“师兄,你回来了。”谢阳神色淡淡地跟他打招呼。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看得出来,很生疏。
怀意蕴也感觉到了莫名的疏远,防备,还有些敌意……
出去了一趟,怎么师弟好像变了态度。
怀意蕴心中思索,对师弟笑了笑:“出去一段时间,九星峰有发生什么事呢?”
谢阳道:“没什么事,也没有弟子死了。”
怀意蕴一听这话,就有些明白了。
只怕是谢阳知道了什么。
他闭了闭眼,心中叹息了,只是道:“那就好,师尊还在闭关么?”
谢阳摇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有些时日没见师尊了。”
怀意蕴点点头,“那我先回院子。”
“师兄……”
谢阳转看着怀意蕴的背影喊道:“师兄,我有事情不明白。”
怀意蕴转身,示意他说。
谢阳顿了顿,走近他,小声道:“师兄,你为什么要杀赵善,赵善做了什么,让你不顾同门之谊,将他杀了,还让他葬身妖腹。”
怀意蕴已经有所明悟,但当谢阳真的问出口了,他心中还是抖了抖。
窒息的沉默。
好久,怀意蕴才说道:“师弟,你为什么要问呢?”
一旦问出口了,有事情就回不到以前了。
他们已经不再是相互信任的同门了。
关系也会变得生疏糟糕。
谢阳神色无比失望,已经能证明了。
是啊,他为什么要问出口呢。
怀意蕴已经不再是他敬仰的大师兄了。
什么天大的事情,需要将师弟杀了。
“我想知道师弟做了什么,让你痛下杀手?”
“可是师弟对你先动手的?”
谢阳还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
谢阳觉得,有必要给失去的师弟一个公道,至少要知道为什么吧。
为什么而死。
怀意蕴抿了抿嘴唇,“师弟,他人已经死了,知道了真相,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师弟,就当是我的错,我将人杀了,我丧心病狂,想要隐瞒我有心魔的事情,所以将将他杀了。”
谢阳表情匪夷所思,“就因为这个吗?”
“即便师兄有了心魔又如何呢?”
“难道你杀了赵善心魔就会消失吗?”
“呵呵……”怀意蕴笑了,“谢阳,有心魔的人不是你,你不知道,人一旦有了心魔,好像就抹杀了一切。”
“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了心魔,就是坏人。”
“就像你现在这样,因为我有心魔,所以你就怀疑是我杀了赵善。”
“不是因为你有心魔才怀疑你,师兄,杀魂刀有特殊的气息,赵善的衣服上留下了气息。”
“即便师兄你有了心魔,你在我心里都是值得敬仰的,但你的行为,让人很失望……”
谢阳神色更加失望了,他难受……
怀意蕴淡淡道:“我没有理由让所有人不失望。”
“你失望,是你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你对我的期盼和想象,都是你的成亲,我不能满足你的期待。”
这话相当地冷漠无情,让谢阳无话可说,他愣愣地看着师兄,好久才道:“是呢,是我想当然了。”
“师兄是什么人与我无关,但师兄,赵善的死,你该做点什么?”
怀意蕴问道:“既然如此,你觉得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