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正?我能指什么正?
现在朕巴不得直接回去睡觉呢。
魏云弈摇头,但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在。
否则瑛贵妃因为害怕,从而不敢开始怎么办?
所以他开口,给了一个定心丸:“放心,爱妃尽管看,无需顾忌太多。”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有了魏云弈的保证之后,赵灵瑛顿时心中大定。
也没有入之前那般慌张,当即,她深吸一口气,从第一本开始认真翻阅。
不得不说,看奏折这种事情,的确很是耗费心神。
尤其在数量极多的情况下。
即便赵灵瑛有特殊方法,也感觉头大。
可她却没有丝毫厌烦,反而越看,就越是精神。
这期间,不用看奏折的魏云弈,可谓轻松无比。但因为暂时不能离开,很是无聊,除了午膳,以及回答瑛贵妃一些问题外,就无事可做。
而在那一堆奏折当中,有相当一部分全都是有关于燕王就藩之事。
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大事,因此也不用费脑子。
“陛下,奏折臣妾已经全部处理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
御书房内,赵灵瑛躬身道。
闻言,差点睡着的魏云弈当即抬头。
只见桌子上,所有奏折都被摆放整齐。
而现在,也不过接近酉时,连太阳都还没下山呢。
也就是说,自己哪怕花一天时间都可能看不完的奏折,在瑛贵妃手中,只用了大半天而已。
“辛苦爱妃了。”此刻,魏云弈走到赵灵瑛面前,两眼放光。
“臣妾不辛苦。”
赵灵瑛道,脸上满是笑意。
事实上,她不仅不辛苦,还很精神。
毕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怎会觉得辛苦呢?
她现在很确定,就算再来一批,自己也绝对不会喊累。
因为这是赵灵瑛从小到大,第一次不用压抑,能尽情释放内心。
只不过,她心里也非常清楚,这种事情,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自己不过一介女流,还是个后宫妃子。
看奏折,参与国家大事,就算有皇帝陛下允许,也是违背祖制的。
但赵灵瑛也很满足,至少还有一次,不是吗?
“好,很好。”
魏云弈非常高兴,像是捡到了一块宝,紧接着道:“爱妃这般能干,不如从今以后,你每日都来御书房,陪朕一起看奏折可好?”
说陪着一起看,但实际上就是让对方直接处理。当然,嘴上肯定不能这样说,吓到贵妃怎么办?要循序渐进。
“陛下的意思,是臣妾以后每天都能来看奏折?”赵灵瑛愣住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王瑾等太监宫女,也吃惊的看着这一幕,陛下居然要将奏折之事交与贵妃?
只不过,众人虽然心中震惊,却无人胆敢多言。
“当然,难道爱妃不愿为朕分忧吗?”魏云弈道,故作生气的模样。
“可...太祖早就定下规矩,臣妾这样不合祖宗之法啊。”
“爱妃多虑了,朕只是让你看奏折而已。”
魏云弈一笑,继续道:“有朕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没人敢说什么。”
当昏君,做出违背祖宗的决定,不是正常操作吗?
但赵灵瑛还是有些担忧:“可此事若传了出去,朝臣一定会对陛下有意见,说陛下您任由后宫干政、骂您是昏君的,让臣妾何以自处啊?”
还有这种好事?那可太棒了。
朕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当然,话不能明说。
必须找个借口。
“无妨。”
魏云弈看着赵灵瑛道:“只要爱妃喜欢,被天下人唾弃又如何?”
只要爱妃喜欢,被天下人唾弃又如何?
突然间,赵灵瑛的心开始颤抖。
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但很快,她便抬起头来,认真道:“臣妾,愿意为陛下分忧。”
“那以后就多多劳烦爱妃了。”见对方答应,魏云弈顿时心满意足。
虽然他知道,瑛贵妃看奏折很快,可快,不代表在治国之道上能力很强,这是两码事。
再说,一个从小只接触过武道的女子,又能做到什么程度?
难不成还是大魏武则天吗?
不可能的。
魏云弈心想,很有自信。
接着,二人又随意交谈了几句。赵灵瑛见无事,就告退了。
“娘娘,今天快吓死奴婢了,万一陛下降罪...”
回去的路上。
翠果拍着小胸脯,有些头晕目眩。
自己和娘娘不是来送粥的吗?怎么以后都要来看奏折了?
看奏折,说严重一点就是后宫干政啊...
“你就是胆子小,陛下人还是很好的。”身边,赵灵瑛开口,眉宇间还带着些许笑意。
这一幕,倒是让宫女翠果,不由瞪大眼睛。自家娘娘,一向眼高于顶。平日里那是最高傲的,就连对侯爷,有时候也很平淡,不会露出多少笑意。
“娘娘,您何出此言呢?”当即,翠果带着好奇询问道。
她记得,今日娘娘才是第二次见到陛下吧?
尤其刚入宫那几天。
暗地里不知数落过皇帝多少次,今儿个是怎么了?
闻言,赵灵瑛先是沉默,想了一下,道:“你与我一同长大,也知我习武,是在父亲的逼迫下,我更喜欢的,是议论政事,但一直以来,根本没有人关心我想要什么,喜欢什么,就连婚事,也不过是家族和皇室的一场政治交易而已。”
“我反抗过,也哭诉过,但都无济于事,因为我的选择,关乎着整个赵家的命运,不能任性妄为。”
“而自从进宫后,我更是能想到,之后一生,恐怕要永远被困在这高高的围墙之中。”
“一切,就因为我是女子,而且生在将门,不能妄议国事。”
“但陛下不同,他允许我看奏折,让我发表意见,做想做的事情。”
“还说只要我喜欢和愿意,即便被全天下人唾弃也无妨。”
“无论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觉得他好。”
说到最后,赵灵瑛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继续道:“尤其今日,我看奏折时,陛下完全没有插手,只有我问,他才会回答两句,就连当初父亲写奏折时,也会选择回避我,而他,还允许我每日来御书房,这是什么?是陛下的信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