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瓦尔特.”
“对,布鲁诺·瓦尔特。”
“年龄,36”
“对的,新历880年出生,比您年长一些。”
“雅努斯来的?”
“对,对,土生土长的圣珀尔托人。”
“嗯,个人履历.雅努斯皇家音院的钢琴系和指挥系双学位,齐默尔曼大师的弟子”
“是的是的,我们乐团的客席指挥洛桑小姐是我师妹。”
“902年-905年,先后任雅努斯皇家音院学生交响乐团指挥助理、常任指挥;905年起先后被聘为‘不坠之火节日管弦乐团’等乐团客席指挥;910年3月,任阿科比交响乐团常任指挥;914年9月,任旧日交响乐团音乐总监嗯,不错,不错,带团经历挺丰富的”
“没有没有,有些惭愧,其实毕业后经历挺曲折的,进步一直达不到预期,多亏了前年舍勒老师引荐让我在您这里谋到了一个好职位。”
明亮的办公室内,一身燕尾服的瓦尔特紧握钢笔,在桌前正襟危坐。
坐在对面主位的范宁,手上来回翻着瓦尔特的一小沓个人简历,不断念出声,不断又连连点头,予以称赞。每念出声或称赞一句,瓦尔特就立马予以应答或展开说明。
另一边,沙发上的希兰猫着身子,在茶几上刷刷记录着谈话要点,手边摊开着一大堆接下来的排期表和通讯录。
瓦尔特的笑容真诚但拘束。
眼前这场面,这发生的事情,从逻辑上说是合理的,但从速度上说绝对不合理.
这实在太突然了啊!
怎么昨晚睡了个觉,特纳艺术厅的大老板就直接换人了?
还直接把自己叫到了办公室来!?
现在是中场休息时间,楼下正开着连锁院线第一季度的工作大会,好几百人参加。
这回归的惊天消息还没有爆炸开去,其余关键人物的会谈和拜访也未开始,但作为特纳艺术厅所聘用的“一把手”,瓦尔特顺理成章地成了被院线“负责人”提前约谈的对象。
这位年纪轻轻就接连写出及诸多钢琴、室内乐和管弦乐名篇的卡洛恩·范·宁
瓦尔特早在之前就对其作品和理念推崇备至,事实上,如果不是范宁这两年莫名其妙的辞职和失踪,很多人认为他可能马上就要升格“新月”了。
也确实只有自己老师舍勒这一级别的人物,才能给自己打到招呼来这里任职,大师们的人脉圈子毕竟还是和自己不一样.
仅仅是出于对对方艺术水平造诣的敬畏,第一次打上交道的瓦尔特,紧张就在所难免,如果再加上一条“致命”因素——对方还是新来的上司,这可就更让人心中忐忑了!
职业经理人面对新上任的董事长是什么感觉?
瓦尔特最不擅长的领域,就是在职场及社交方面!
虽然对范宁的作品和理念颇有研究,但完全不清楚对方的脾气秉性如何。
“范宁先生,您跟我的老师很熟悉对吧?是否知道他的近况?”
谈话略有间隙时,瓦尔特问了一个自认为很稳妥的问题,一个和双方均有交集的话题。
而且他确实特别想知道谢肉祭事件发生后,舍勒和两位师妹的后续情况,无论安危都想知道一个结果,或是倾向性的消息。
“舍勒啊,好像是还没有回来,不过人应该没事。”范宁应了一句。
不是他不想即刻扮演舍勒和拉瓦锡重归南大陆和西大陆。
现在范宁对这两位人物的“体验感”已经足够熟悉完整,造就的历史已经有足够影响力,利用“画中之泉”残骸的伪装和“红池”残骸的生诞能力,他可以独立分化出这两位人物进行操纵——一定距离范围内的同时操纵,或者不受距离限制的入梦单独操纵——灵感不打折扣,调用的无形之力强度也能保留一半。
但是,两件残骸都滞留在失常区的南国投影了,而与祂们建立了灵性联系的手机范宁把它也“砸”到了投影中心。
他判断自己应该也可以像文森特那样,将这件“悖论的古董”在灵性意识中唤起,或许手机本身就只是记忆的一种形式。
不过现在做不到,得先在启明教堂将这些庞杂凌乱的记忆梳理清楚再说。
“没事就好。”瓦尔特指挥松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来,您能联系上他对吧?”
“那倒没有,我自己才醒转过来不久。”范宁转动着手中的笔,“总监先生应该读过两年前特巡厅出具的事故调查报告。”
在社会公众看来,前任音乐总监范宁“遭受了一些神秘事件的污染,警安署相关机构采取过一些努力措施,但未能完全把握住事态发展”,官方内部的通报则更有倾向性,出现了“高危残骸”、“长生密教遗留污染”、“不明移涌生物”等关键词.
“特巡厅的报告,只能说在谢肉祭事件发生之前,我还是大多相信的。”瓦尔特评价道,然后径直追问起他的疑惑之处,“但是,既然您联系不上舍勒老师,是怎么确定他平安无事的呢?”
“我猜的。”
对方的答复让瓦尔特愣住了。
“现在是4月11日。”范宁徐徐靠回座椅,“离丰收艺术节仍有半年的时间,作为世界最顶级的艺术节,等到秋季临近,大量的顶级艺术家将朝圣珀尔托汇聚。从往届的情况来看,这其中会包括诸多平日深居简出的、不见音讯的很有性格特点的艺术大师。”
言下之意是等真正临近了艺术节,他们大概率会在圣城出现?
“很有道理。”瓦尔特脸上又浮现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教会的拉瓦锡主教也存在着回归的希望。
他由衷感觉自己衣襟内随身携带的书册,光芒更加骄盛夺目了。
“那您知道我两位师妹的情况吗?舍勒老师的另外两位学生,一个叫安,一个叫露娜。”瓦尔特又带着期待提问。
对方沉默了许久,从脸色上看不到什么情绪。
“没听说过。”最后只有这么一句。
“抱歉。”瓦尔特当即表示歉意,把失望和忧虑压了下去。
“所以,你的下一步规划是什么?”这个插曲过后,范宁抬了抬头。
来了来了,最关键的问题来了.瓦尔特当即坐直身体。
站在投资者或负责人的角度,范宁先生最关心的肯定是自己这个“掌舵人”的新一年工作思路!
他的余光看到一旁沙发的希兰也提笔待记,于是自己的思维开始飞速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