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森早餐喝牛奶时,被太太刘美琴温柔的递过来一粒樱桃:
“前两日Janis让佣人送过来的樱桃,我对她讲过,你都喜欢吃樱桃。”
严森笑着张开嘴吃了下去,随后温柔的顺势轻吻了一下妻子的手指:“谢谢,Janis那边还有消息吗?”
“之前打电话问候时,Janis说警方确定绑架Jimmy的绑匪在南湾。”刘美琴笑着抽回丈夫握住的手说道。
严森有些伤感的耸耸肩:“Jimmy已经遇害,绑匪不会那么费力把人质带那么远的。”
“我也这么想。”妻子坐在他对面也开始吃起早餐。
严森边喝牛奶的同时,眼睛边扫过桌上佣人帮忙送来的各种当日报纸,他津津有味的看着各种新闻,不时与妻子聊几句,直到发现三版登了一张照片,让他可惜的叹了口气。
妻子不解的看向严森:“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严森笑着把报纸翻到下一页,嘴里说道:“做老师做太久,养成的职业习惯,看到年轻人做错了选择,会忍不住觉得可惜。”
“好为人师。”刘美琴眼波流转,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虽然四个字在取笑丈夫,但眼神与表情却满是恋慕。
严森折起手中的报纸收好,再拿起其他今日的日报,头也不抬的说道:
“孟子曰:人之易其言也,无责耳矣。”
刘美琴听到严森的话有些茫然,咬着一块饼干定定看着严森,严森把目光从报纸移到太太脸上,促狭的笑着:
“是不是觉得情况有些尴尬?”
“你刚刚讲了什么?”刘美琴对严森问道。
刘美琴是主修西方文学史,自幼接受英式教育,对中国传统文化没有什么了解,但她知道自己丈夫几年前开始就已经自学很多中国传统文化知识,甚至现在已经可以流利的讲一口普通话。
“我刚刚讲,孟子说,一个人如果说话不经过大脑,随便开口,是因为他可以不担心会为说出的话而负责。”严森对刘美琴说道:“所以你嘲讽我好为人师,是因为不担心我会反驳你。对了,你刚才的好为人师四个字,也是孟子说的。”
“书上讲,夫妻吵架,都是女人才会逞口舌之利,我猜作者一定没有嫁给男老师。”刘美琴郁闷的说道。
严森把桌上最后一份报纸看完时,也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牛奶,这才站起身准备出门去香江大学准备今天的课程。
刘美琴把吃了一半的早餐放下,不让佣人帮忙,先亲自帮丈夫拿过来外套穿上,又贴心的帮严森口袋内准备了防止对方讲课喉咙肿痛的润喉糖与提神补气的参片含片。
任由太太把自己的西装口袋改造成小小的百宝箱,严森只是微笑的等候着:
“Janis那边,可以告诉她让岑耀泰按照之前我教她的方法,对七间公司继续说服,不要急躁,他们七间公司对大空当然是不满的,但之前大空对天龙做的事,让他们恐惧,导致那种不满被恐惧压制,不会马上爆发出来,要慢慢的勾出来,对了,让他买份给七家公司,会更有说服力。”
“知道啦,爸爸也是贪心,你这么忙,还要你帮Janis想办法保住财产。”刘美琴听着严森的叮嘱,小声嘀咕道。
“顺手而已,又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何况如果Janis那边按照我的交代正常推动,免掉惩罚性赔偿的可能应该有八成几率,而且天龙的代理业务也会交给Martin,给Martin提供一个怒斥林卡迪的机会,Martin影响力增大,那我也会水涨船高嘛,都不算是没有好处。”严森温和的笑着。
等刘美琴整理好,严森低头吻了一下太太的额头,走出了家门。
在看到报纸上那张盛家乐与南崇总会副会长张敬则握手合影的照片时,严森的内心闪过一丝惋惜,年轻人不忿且有斗志是好事,但不懂得审时度势,空有斗志是不够的,希望这次的小事,能让他学会这个道理。
……
徐盛开着新买的平治R107SL,停在九龙城土瓜湾十三街附近的停车场。
所谓十三街并非一条街道的名字叫十三,而是共计十三条街道,而且比起鬼佬帮香江取的各种难听难懂的怪名,十三条街道的名字非常响亮。
诸如龙图街,凤仪街,鹿鸣街,麟祥街,鹰扬街,鹏程街等等,囊括中国传统瑞兽。
只是街道名称虽然大气,但实际上十三街这一带却非常老旧逼仄,都是战后香江重光时期迅速兴建的大厦与楼宇,当时只考虑尽快提供场地给各种小型工厂复工,迅速回升经济,没有考虑太多规划上该注意的细节。
如今近四十年过去,这一带虽然不如九龙城寨那样无法无天,暗无天日,但因为楼宇密集,鱼龙混杂,治安情况比起其他地区要严峻许多。
徐盛没有把车开进十三街,而是选择有保安员的收费停车场,就是对这一带的治安很清楚,如果开进十三街停在路边,先不说会不会被很多小型工厂不断出入运输货物的货车剐蹭,很可能连车都被偷走。
徐盛的兄弟哨牙坚更是特意从车上翻找出一把短刀藏在腰间防身,这才跟着徐盛一起走进了十三街中的燕安街。
十三条街的街貌大同小异,甚至连临街的店面都近乎相似,底层店面都是各种机器汽车零件配件轮胎之类的生意,徐盛走进燕安街时,正是午后时分,临街没有生意上门,街上突然出现两个行人,几个光着上身坐在街边打牌的车房仔们全都扭头看过来。
一个没眼力的车房仔朝两人开口招揽:“兄弟,是不是看新货呀?400Cc,大马力……”
而旁边一个身上有纹身,年龄稍大的的车房仔则不屑开口:“你白痴呀,摆明是刮人出来!看新货。”
“兄弟你哪间公司?”小宝听到纹身的车房仔开口说出自己来意,笑眯眯走过来,取出香烟递给对方,开口问道:“我K记的,大家都叫我小宝。”
“我老新的,叫我火咀就行了。”纹身仔接过香烟,先用自己打火机帮徐盛点燃,这才自己点燃,开口说道。
“火咀哥,请问癫佬是不是在燕安街?”徐盛叼着烟打量着街道两旁的高楼,嘴里问道。
“癫佬?”火咀咬着香烟看向这条百多米长的燕安街:“十三街癫佬几十名,到处都是癫佬,有没有名号?”
“就是那个傻乎乎,拿钱出来换纸钱的癫佬。”徐盛说道。
“哇,那家伙已经不被人叫做癫佬,现在被封为阴司司长,癫佬之王。”听到徐盛的话,火咀笑了起来,指着前面说道:“十三号,九层的强记拖鞋工厂,他在那里开工。”
“多谢,有时间一起饮茶。”徐盛朝火咀笑笑,这才带着哨牙坚朝火咀说的大厦走去。
这边的老式大厦,电梯都是货客一体式,搭乘发出各种异响的电梯抵达九楼,一股刺鼻的橡胶味道就涌入鼻腔,机器的轰鸣声更是让双耳感觉在遭遇酷刑。
“老板,找癫佬之王。”徐盛走进挂着强记字样的小型作坊工厂,里面的工人都戴着口罩,看不清面貌,转了一圈刚好一个穿着整洁,像是会计之类的中年人从一处办公室推门走出来,正准备戴口罩,徐盛连忙走过去开口问道。
“癫佬之王?”中年人狐疑的看看徐盛:“乜鬼癫佬之王?”
“就是用钞票换纸钱的癫佬。”徐盛对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盯着徐盛,提醒徐盛刚才话语间的问题:“我想你要找的那个人,不是钞票换纸钱,而是钞票换军票。”
“不论什么纸钱军票,总之就是拿钱出来白白便宜别人,被人笑做发癫。”徐盛说道。
中年人对徐盛温和的笑笑,打开那扇办公室的门:“按照你的说法,我就是你讲的癫佬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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