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中电视机厂生产的红双喜牌电视机，当年也是供不应求。各大商场和供销社都亲自派车来排队等提货。也就红火两三年，之后的销量不尽人意，甚至出现过销售断崖式的暴跌，库房积压了不少电视机。好好的一个厂子，走向了边缘。这里面的因素很多，成了现在的姥姥不爱舅舅不疼的局面。魏来松来到鲁中，从没正眼或者正式看待过电视机厂。虽然知道有这么一家厂子，但已经拖累市里前进的步伐。有些事儿总要解决，但不是现在。正好借着邢宝华想了解电视机厂的事儿，也听听电视机厂厂长的汇报工作。邢宝华听完汇报后，已经明白红双喜电视机之前的火热，是市场上紧缺这种家电，在当年也算是大家电类的。可惜如同昙花一样，成为过去式。为何？绝对是人为的！当年带出成绩的厂领导高升了，从其他部门调来几位主持工作的厂领导们，只有几个是从厂里提拔上来的。这样的组合班子，心思压根就不在企业上。还有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回款慢。好不容易要回来点钱，基本上就平摊在厂里的各种开支上。至于下游供货商，继续欠着，还不能随便给他们断货。导致债务逐渐增多，而且产品也滞销销售不出去。电视机厂的领导像是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换。有些确实想把电视机厂带出困境，想更新生产线和流水线。关键还是钱啊！已经欠那么多钱了，只能跟市里要。不管是生产线还是流水线，还想要最好的，比如进口？上次就想弄邢宝华一下，让这厮给躲过了。之后电视机厂没啥作为，只能靠财政吃饭。现在好多工人工资都不好发下，不少工人都办理了留职停薪出去找工作。貌似其中一大半工人都跑邢宝华电子厂弄螺丝去了。田茂盛甚至感觉，邢宝华收编了他的工人，要是再收编一下他的厂，貌似就完美了。他这次来还不知道邢宝华确实想要收购电视机厂的打算。在汇报中也没敢提他工厂里的工人为了生计，基本都跑电子厂和附近的几家电子工业厂工作。至于田茂盛说的生产线，邢宝华觉得已经很老了，倒是流水线改改还能用。扭头对着魏来松说道：“电视机厂能用的东西不多，地皮就算了，我要来也没用。你觉得我是收了，还是自己重新建一个厂？”这句话田茂盛听懂了，邢宝华这是要收购电视机厂啊！可能不能让他跑了，他宁愿在新厂里和工人拧螺丝也不想当这个破厂长。其他的还好说，就是那些要账的，都快赌他家门了。田茂盛想要插话的时候，被魏来松用眼一扫，这位话到嘴边硬生生地给吞下去。魏来松说道：“怎么想敲我竹杠咋的。说说你条件。”“20万，不能再高了。我就要电视机厂的流水线，其他的一概不要。”邢宝华说道。“50万吧！怎么说也是一家厂子，我上下都好交代。”“哪里值五十万了，五十万我还是白扔，还要和你们对半分利润。25万，行就一口价，不行我自己上？”邢宝华说道。田茂盛就看着两人讨价还价，一点都没把他这个电视机厂长放在眼里啊！当着他的面就三十万的价格给卖了。而且钱还不过他的手，三十万啊！能分他多少？估计连一家下游的配件供货商欠的债都还不上。魏来松告诉田茂盛，回去赶紧组织人手，把流水线给拆下来。等着邢老板去提货。一挥手，就这么把他打法走了。至于他的新岗位，这位市里的大老也没给他讲。甚至电视机厂后续的事儿，也不给个指示。他甚至感觉，他不是电视机厂的厂长，只是一个管理员罢了。接下来就是对一村牌空调厂的协商，两人约好明天亲自去一村牌空调厂调研。这是一家利润相当可观的厂，这时候要卖，魏来松有点不舍，万一这个牌子做好了呢？电视机厂由于在市区，场地并不大，对于未来的扩展受到空间的影响，邢宝华觉得还是在高开区重新建厂比要那块地要强得多。而且老厂的地皮，邢宝华要来也没啥用，他又不做房地产！再说，电视机厂最值钱的还是那块地，三十万只是要了流水线和电视机厂的牌子。至于电视机厂的工人还有债务，邢宝华是不要的，全扔给市里。看似市里接收了工人单位关系，还有历史债务，其实这些都是从新合资的电视机工厂收益，来弥补目前的损失。魏来松和邢宝华合作那么长时间，都是老油子了，绝对不会留下什么资产流失啥的。办理手续啥的都要符合当前规矩，必须经得起考验。事情谈完后，魏来松也没着急回去，在邢宝华这边吃了顿工作餐，两人去食堂吃的。端着盘子刷卡。魏来松直说，邢宝华这里的伙食快赶上他们单位的小食堂了。弄得邢宝华差点给这瓜翻白眼。吃完饭回到邢宝华办公室喝点茶消化一下食，顺便醒醒酒。魏来松拉着邢宝华去考察他们的球队？“能不能过几天再看啊！我刚回来还有好多事儿要处理，就先拉我来看球队？”邢宝华在车上抱怨地说道。“你忙我也忙，后天外出几个地方，要十天半月的才回来。我还不知道你吗？球队建设你都不带看一眼的。”魏来松一说，弄得邢宝华没脾气。至于球队建设，他实在没那个心思，而且不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车队很快来到东二路，这里距离火车站不远。如果有跟随客队来的球迷，下火车可以步行过来。顺便还能领略一下这种老工业城市。在体育场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们到来。市体育局领导，球队负责人，体校校长等。魏来松和邢宝华一一的和众人握手，客气的说句你好。在市区建设一座体育场，面积不会太大，以后扩展也没地方可以扩。就算想扩展，那费用可大了，光给周边楼区的拆迁费就是个天文数字。这座体育场注定就是个临时的，或许几十年后就得搬家。体育场边上就是市体校。目前球队的主要成员都是市体校的教师和学生组成现在的职业球队。而学生们年龄偏小，十五六岁到十八九左右。众人来到体育场内，看着由西德外教组建的教练团队正给这支鲁中球队训练。施大爷，脖子上挂着一块电子表，站在场地中间，指挥着一群小年轻们，玩方阵。方阵是没有球门，主要练习短传配合和集体跑位。这样就像一个阵列，双方队员交错在一起，看哪一方控球时间长。玩方阵就是加强集体的攻防，像是克鲁尹夫提倡的攻防一体阵型。通过短传配合找机会进攻，或者丢球后，通过补位来弥补后方空挡。训练和知识是先进的，唯独球员的技术是差劲的。这边刚传过球来，要不是停球从脚底穿过去，要么停球三米五米外。这tm的还是短传。气得邢宝华在边上说了一句不靠谱的话：“看着他们抢一个球怪费劲的，是不是经费不够啊！我个人赞助他们一人一个球，这样就不用只抢一个球了。”魏来松斜眼看邢宝华，好好的心情让邢宝华给弄没了。而在两人身后的众人，有些都笑出声来。甚至体校的校长还很严肃地告诉邢宝华，什么是体育精神。魏来松板着脸对着校长发火道：“教练都是他去国外考察请过来的！他还用你给他讲规则，这是讽刺我呢？”说完就转身往外走。也没上邢宝华的车，而是上了他的车，一熘烟的回单位了。邢宝华继续站在边上看着孩子们训练。扭头对着体育局的张局长问道：“球员的选拔是怎么进行的。”“往年都是各区县的初中学校往这里输送，我们经过筛选留下适合各科体育项目的苗子。至于足球，好的学员都去省里选拔，能留下来的，水平也就这样。”张局长也是无奈地说道。“指望下面输送？你们不派人下去观察吗？”邢宝华问道。见到这位局长轻微地摇头，邢宝华叹了一口气。“体育局制定从明年开春，让下面中小学组建校足球队。会通过各区县比赛来选拔优秀的苗子。”邢宝华点点头，这也比输送要强啊。“体育老师能跟得上吗？”邢宝华问道。“跟不上。会踢球的也就十来个。”“我提个建议啊！每周让那些不太会踢球的体育老师来这里集中学习，回去再慢慢教就行。”别看邢宝华人五人六的，可它不是体制内的人，跟人家局长说点啥，只能用提议，人家能不能接受还另说。“邢厂长，我知道这支球队是你赞助的，万事开头难，既然已经开头了，后续的培养力量，还需要你大力支持一下。”张局长一脸微笑的跟邢宝华说道。“怎么个支持？”“除了市体校，还有几所高中他们的操场用上了塑胶跑道和草坪。剩下的市里和各区县的所有高初小的操场都是炉灰渣平铺的。”“你的意思让我拿出点钱来，赞助一下各区县的高初小的操场，全部都是塑胶草坪？”“不用全部，一部分就行。”邢宝华没说话，而是抬头仰望一下灰暗的天空。重工业城市唯一不好处，就是很少看到蔚蓝的天空。“除了村办小学，城镇以上的学校，报个数，报个预算，我外加送一座图书馆。当然，不是歧视村办初小，必须有符合条件的操场，能进行改造的才行，那些没有操场甚至面积达不到的，修了也白修。”邢宝华说完，见到张局长脸上狂喜的点头。这位局长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身后的众人也给邢宝华鼓起掌来。邢宝华留下大秘的联系方式，让张局长随时跟他联系就行。这笔捐赠球场和图书馆的资金是庞大的，必须得还款专用才行，还得从各部门抽调人员过来专门组建个班子负责此事。邢宝华能做的也就这些了，用金钱特意拉动某个项目，也相当用钱买个期望值？其实更要满足某个人的爱好。魏来松需要靠着某项运动出成绩吗？不需要，只是他的爱好罢了。魏来松在他的办公室听到他走后，邢宝华说的那些话，微微的笑起来。到了邢宝华这种级别的企业，如果光赚钱，不为社会上做点什么？用不了一两年，不胯也得让他胯。从体育场回到高科区，邢宝华没直接回大米科技，而是去了和三星合资的工厂。看了生产线，看了流片加工工艺，甚至又去了设计部门看看。现在三星生产的内存芯片最高才32k。而且这种芯片产量很少，加上工艺水平和筛选颗粒要求，品良率少。而生产线上生产的都是相对成熟的16k内存芯片，就这样还在73%的品良率上。这些内存，基本上都用在平板和笔记本上使用。如果是台式机，一条内存的线路板上，就不会用这种内存，而是用价格更低廉的1k内存芯片，绝对会排满整个线路板来达到8k内存或16k内存的需求。用一颗内存的情况很少。刚从实验室出来的邢宝华看到三星派遣来的厂长金灿杉在送一个人。起初邢宝华没在乎，但看到送的人，上车前，往金灿杉口袋里放了点东西。这让邢宝华两眼一眯。等人走后，邢宝华冲着金灿杉招手，让他过来。说实话，这位金厂长就是位高级打工的，而邢宝华是大股东。两人有着地位上的悬殊，可这位金厂长可不那么想。在他眼里邢宝华只是一个股东而已，在三星这种庞然大物面前，邢宝华就算股东，也得遵守三星的意图。当然，这位厂长也感觉自己高高在上的，股东就应该分红，而不是对企业指手画脚。他自打来这里很少见到邢宝华，也没见邢宝华多管过闲事儿。面上对邢宝华客气点，那是对股东的尊重，可心里就不那么认为来。见邢宝华招呼，这位很不情愿的走到邢宝华身边。邢宝华对金灿杉问道：“那位是谁？我看到他给你东西了，什么东西？”“那位是客户，我和客户之间的礼物赠送，邢董事应该管不着吧？”金灿杉起初还有点恭敬，听到邢宝华问他收的什么东西的时候。脸色就不好看了，那玩意能说吗？“什么样的客户，作为股东我有权知道？”邢宝华也不会给一个打工人好脸色看，很霸气地直怼的问。“是，是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