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见狄青赶到走上前耳语道:“弟妹没怪我吧?”
狄青笑道:“大哥这是哪里的话,保家卫国乃是我职责所在,夫人她也能理解”。
武成歉笑道:“本来我是不想找你的,你刚完婚不久,实在不宜上阵杀敌,奈何朝中争议半天也没个结果,只能最后商议让天武卫先行进发,连粮草都没来得及征调,我这才找你出出主意”。
狄青环住武成肩膀大笑道:“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可是明晃晃的军功,多谢大哥还记着兄弟!”
武成闻言哑然失笑“兄弟的情分为兄记住了,你此去多加小心!”
“大哥放心,我会谨慎行事,还有,我怀疑次次叛乱与大理有关,大哥记得留意一下大理的动向”。
武成面色一惊,随即沉声道:“不无可能,此事我会转告陛下”。
狄青点了点头,走上点将台道:“我乃游骑将军狄青,你们的指挥官,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隶属于任何编制,只受大宋天子军令,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剩下的不需要我说太多,从现在开始我军更名为‘龙卫军’,军规只有一条——战必胜!攻必取!”
狄青眼神犀利扫向下面屹立的大宋强军“如今乌蒙叛乱,天子命我等前去平叛,我们没有粮草怎么办?”
“那就抢!”
“本将军已经制定了行军计划,即刻出发攻打西南巴州一带匪寨,我看看有没有哪个孬种还没上战场就死在流寇手上!出征!”
狄青一声令下,八千大军浩浩荡荡冲出前营驻地,直奔西南巴州。狄青拜别武成带着焦用离去。
十里亭,一两马车静静停在一旁,魏仁黼和文天祥坐在亭中对弈,文忌在一旁烧着茶水。
“魏老头你说你那女婿这次将如何应对这乌蒙叛军啊?”文老爷子落下一子,看着举棋不定的魏仁黼问道。
魏仁黼提上一子缓缓说道:“西南此时可是一滩浑水,滇西王毫无音信,一个小小的乌蒙闹出这么大声势,只怕大理在暗地里耍了不少手段”。
文天祥眉头紧皱:“你也认为大理插手了此次叛乱?”
魏仁黼又提一子“麻烦的不是大理,而是滇西王,当年他可是率三万骑兵硬是追着吐蕃西退三十里,打的吐蕃俯首称臣,先皇驾崩后他主动交还军权去滇西做了个封疆王爷,十数载以来大理都安分守己,如今乌蒙反叛他却杳无音讯,不得不让人怀疑啊!”
文天祥突然一把拍在棋盘上说道:“你女婿来了,不下了不下了!”
魏仁黼冷笑道:“你老小子就是个臭棋篓子,硬要拉着老夫下棋,下不赢就耍赖。”
文天祥只装作没听见,搂着手走出亭外。
魏仁黼看着一旁憋着不敢笑的文忌,没好声说道:“少了半天水还没烧开,也是个不中用的,哼!”
文忌一脸委屈地看着背手离去的魏老爷子嘟囔道:“哪有这样的,说不过我父亲就拿我撒气……”
狄青老远看见有两个人站在路边,身形好像很熟悉,近前一看:这不是自家岳父还有文老头吗?
狄青下令龙卫军继续前进,自己则牵马步行至二老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问道:“小婿要前往梓州平乱,不知岳父有何指教?”
魏仁黼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此去需注意大理在后方做小动作,还有滇西王,此人不可小看,是生是死必须调查清楚!”
文天祥插嘴道:“滇西王年轻时作战勇猛,横扫六合,打过北疆狄人,杀过吐蕃戎族,坐镇西南十数载,可谓是镇压了一个时代的猛人,切莫心高气傲小瞧此人,此人有古怪!”
狄青闻言十分惊讶,没想到传闻里贪图享乐不问政事的滇西王年轻时竟是这般神人,晚年却又为何自甘堕落,使得自己晚节不保呢?这个消息的到来更使得此次西南局势扑朔迷离,前路仿佛又不是那么明确了。
狄青深吸一口气说道:“看来是晚辈想的太简单了,多谢二位提点,晚辈一定谨记于心”。
“另外,灵儿归宁之日小婿恐怕要失约了,小婿先给岳父大人赔个不是,恳请岳父大人在灵儿归宁之后将她留在岳父家中,待小婿回京后再接回狄府,她一人在家小婿实在不放心”。
魏仁黼摆手道:“这有何难?你只管去,家中有我!”
“如此小婿便告退了!”
分别给二老行礼后狄青翻身上马一路朝龙卫军追去。二老正准备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两骑奔袭而来,待靠近了才认出是晋王赵奕。
赵奕见到二老也是吃了一惊,连忙下马行礼道:“赵奕见过魏相,文太师!”
文天祥还礼道:“不知晋王殿下要往哪去?”
赵奕道:“本王听说游骑将军率军前去平乱,准备出城相送,不曾想还是迟了!”
魏仁黼笑道:“殿下来迟了一步,大军刚走不久”。
赵奕敲了敲脑袋说道:“本王在母妃宫中耽搁了些时间,终究还是迟了。”
“不知二老在此处作甚?”赵奕回过神来问道。
“我二人约在此处下棋,魏老头别走,再下一盘!”
魏仁黼朝赵奕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文老爷子不乐意了“嘿!你这糟老头子,下不过老夫就跑!”
赵奕闻言说道:“本王平日里对围棋也颇有研究,不知可否向文太师讨教一番?”
文天祥嘿嘿一笑:“讨教不敢当,殿下能赏脸陪老臣对弈乃是老臣的荣幸,殿下亭中请”。
赵奕道:“太师客气了,本王常听父皇说过文太师满腹经纶,治国理政无不精通,更是当年的太子少师,晚辈仰慕已久,只是太师回京不久便没去打扰,今日凑巧遇见太师,自然要讨教一番,还望太师不吝赐教!”
文天祥哈哈大笑道:“老朽一介酸腐文人罢了,当不得陛下盛赞,承蒙先皇厚爱看得起老臣,忝为太子少师,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