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白袍,依旧是头戴面具,背着手大步走进房中,在二人眼前站定。
“王爷有此抱负甚好,如此我们便可以合作了!”
赵奕认出此人便是之前给自己黄色庚贴的人,反而冷静下来,沉声道:“你有什么资本要本王与你合作?你想要什么?”
男子笑道:“昨夜的诚意还不够吗?江宁大营的兵符可是在王爷您手中呢,赵煜的人都死在了昨夜山贼袭击,这等诚意还不够吗?”
赵奕瞳孔微缩,冷笑道:“你们所图何物?本王现在可是一无所有,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你们下注的。”
男子走到桌旁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杯茶,顿了一下,又重新倒了一杯。赵奕起身被孙覃之搀扶着坐下,孙覃之为赵奕披上一件外袍后径直离去,带上门守在门外。
“王爷可不是一无所有,只要王爷姓赵那这就是王爷的资本!”
赵奕抬眼看着悠闲品茶的男子,心里有了几分猜测,“你们想要什么?”
男子放下茶杯紧紧盯住赵奕道:“想达到目的有很多种手段,能完成目的的也有很多人,比如远在辽国的三殿下……”
赵奕打翻茶杯惊坐而起,“我三弟怎么会在辽国?你这是什么意思?”
男子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碎片慢慢拼接起来,“新皇上位后私下和大辽建交,而第一批礼品之中就有宁王殿下,宁王已经留在辽国做了两年质子了。”
赵奕跌回凳子上,男子好不容易拼接起来的茶杯也被撞散。男子握着醉后一块碎片的手停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男子索性下了一剂猛药,“王爷您要沉得住气啊,那位做过好多的荒唐事还有好多呢,比如您的胞姐福康公主,她被下家给李家,过的日子那叫个让人心疼啊~”
赵奕猛地站起揪住男人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男子面露嘲讽的笑容,“生气有用吗?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赵煜,不是你赵奕,你就只能接受被摆布的命运,仅此而已。”
赵奕松开双手,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姐姐福康公主是除了母妃之外对他最好的人,小时候带着他偷偷去御膳房拿东西吃,被发现了就把他挡在身后一人承担。喜欢给自己讲故事,在自己温书头疼欲裂时会悄悄溜过来送来几颗蜜枣,那时他真的觉得蜜枣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后来父皇便下令要她跟随宫里的嬷嬷学习宫中礼仪,那以后就没再见过她了。
“阿姐……”
赵奕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上次哭还是因为不争气把母妃气哭了,自己才跟着哭的。母妃说过,父皇不喜欢没有男子气概的人,所以自己一定不能哭。可现在那个善解人意,温柔淑雅的母妃已经不在了……
“母妃……孩儿还没来得及尽孝呢……孩儿不孝啊……”
赵奕哭的很伤心,涕泗横流。男子看着时机差不多了,便伸手扶起赵奕,出声道:“王爷甘心吗?王爷甘心看着赵煜坐在那个位置肆意主宰别人的命运,挥霍先皇的基业吗?”
赵奕抬起头来死死盯着男人道:“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
男子微微一笑,“不需要王爷出什么力,一切有我们,王爷只需要从今天开始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就好了。”
赵奕点了点头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会选择我吗?”
男子即将走出房门的身形顿了顿,侧过头说道:“是那位大人亲口下的令,还有一件事,先皇驾崩时寝殿四周都被禁军隔开,皇后也将众多妃子聚集在后宫说是有事要说。次日一早皇后便发布遗诏,立太子为新皇,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赵奕闻言眼神一凝,男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赵奕站起身来伸手摩挲着男子留在桌子上的面具,是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面具似乎散发着什么特殊的魔力,让人情不自禁想要紧紧握住它。
赵奕拿起面具郑重地戴在头上,非常合适。透过面具看向眼前的世界,仿佛一切都变得活泛了一些。闭上眼坐在椅子上,仿佛此刻正接受着万民的膜拜,坐拥世间权利的顶峰。
赵奕微微翘起嘴角,再到癫狂大笑,这一刻他将情绪发散地淋漓尽致,多日以来的郁结之气也消失殆尽,他的眼神坚毅却带着一丝深邃。
“这感觉……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