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城里乱了三日,人们都担心还有流寇在城里躲藏,江宁府军没了指挥使,也没了兵符,只能待在江宁大营等候新任指挥使到来。
“王爷,福临商会前来拜访,人就在前面候着呢。”孙覃之叩了叩门恭声道。
赵奕将面具塞到怀里推门而出,“福林商会怎么会突然来访?难道是得了什么风声?”
福林商会,江南第一大商会,掌控着江南一带粮食,布匹,瓷器,茶叶等重要资源。据说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过往商队只要挂着福临商会家的牌子便无人敢动,甚至在有些地区连官府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孙覃之沉声道:“的确可疑,那位大人刚走不久他就来访,之前对晋王府一直是视若无物的态度,如今突然来访想是收到了什么消息,王爷需多加小心啊!”
赵奕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硬物自信道:“任他有何企图我自淡然处之,水来土掩,兵来将挡罢了。”
大堂中,一中年男子坐在桌旁,悠闲地喝着茶,丝毫不见外。看见赵奕带着孙覃之缓步走来男子不紧不慢站起身来拱手道:“听闻王爷染病在床,张某特意带了一支百年人参前来探望,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男子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锦盒打开,赵奕却却嘴角含笑看都不看锦盒,也没有收下的意思,男子尴尬一笑只好递给一旁的孙覃之。
“不知阁下前来所为何事?本王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能让张掌柜前来探望。”赵奕径直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水,头也不抬问道。
男子摸了摸鼻子也走到桌旁试探着问道:“不知山匪来袭那天夜里王爷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赵奕微微勾起嘴角说道:“那夜本王身体不适早早睡了,不曾听到什么声音,难道福临商会也遭受山匪洗劫了?”
男子嘴角一抽,尬笑道:“咳……这个……确实是损失了一批货物,我们会长也是心急如焚啊。”
见赵奕并没有接话的意思,男子又开口问道:“不知江宁大营遭受袭击王爷可有耳闻?”
赵奕喝茶的手顿了顿说道:“本王听说江宁大营指挥使下落不明,连兵符都丢失了,现在江宁府军像是无头的苍蝇,也不知去抗击贼人,保护江宁,真是可笑!”
“那王爷就没有想过……”
赵奕开口打断男子道:“当然没有!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安然度过下半辈子就好了,张掌柜没别的事的话本王就不奉陪了,昨夜大雨冲坏了本王种在后院的菜,本王正准备重新种上。”
男子嘴角抽了抽,一脸懵逼的被孙覃之请出门外。看着眼前萧条破落的晋王府,男子的眼睛里闪过轻蔑,“好好的王爷不做偏要去做泥腿子,贱命一条!”
院内,赵奕正一本正经地将被雨水冲倒的菜扶起,身穿粗布衣服,头发散乱,像极了田间地头的庄稼人。
孙覃之走过来说道:“王爷,新任江宁府知府今日便要抵达江宁,我们是不是……”
赵奕小心地挖了一个坑,将菜苗重新放入坑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静观其变,哪有王爷拜谒小小知府的道理?”
孙覃之面色踌躇,想说些什么却又没再开口。
“王爷!江宁知府来访!”黄武扯着嗓子跑进后院,面色焦急喊道。
赵奕闻言停下手里的农活,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先让他在前面喝茶侯着,本王去换件衣服。”
“不必了!下官已经来了!”
一身穿藏青官服的年轻男子顺着走廊进入院子,恭恭敬敬行礼道:“下官徐锴见过晋王殿下,素闻晋王殿下勤俭节约,兴趣高雅,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下官受教了。”
赵奕也还了一礼道:“原来是徐知府,还没恭喜徐知府升迁之喜,本王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徐锴抬起头正视着赵奕问道:“不知下官可否和王爷单独谈谈?”
黄武听到这不乐意了,从京城来这的狗头官员能有几个好的?
“不行!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家王爷却是不屑知晓。”黄武瞪着眼睛,瓮声瓮气道。
徐锴看着赵奕沉声道:“比如前些时日山贼袭击江宁府尹宅邸,还有江宁军兵符的下落……”
赵奕瞳孔微缩,眯了眯眼,从徐锴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别的意味。
“好啊,乐意奉陪,覃之啊,去上壶好茶!”
赵奕拍了拍手,将徐锴迎入书房,二人坐定。孙覃之分别倒上两杯茶后关门离去。
赵奕正要开口眼前的徐锴却从怀里掏出一物扣在脸上,赵奕张开嘴巴瞪大眼,指着徐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听风堂副堂主徐锴见过客卿长老!”徐锴头戴紫色面具,微微躬身一拜。
赵奕呼吸顿时变得急促,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金色的面具戴上,挤出一丝笑意说道:“来的好!”
徐锴正色道:“如今那位大人已经开始着手布局江南,还望赵长老与我鼎力合作,共同完成大人的任务。”
赵奕抿了抿嘴,犹豫着说道:“能告诉我你们口中的‘大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