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飞啊飞,边飞边思索,这是恼羞成怒了?不应该啊。我没说什么重话啊。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现在的飞翔,归功于——女人是种奇怪的生物。
右手手指还痛,现在也没办法变成其他姿势。等会儿落地了再看看严不严重。我又没用你格挡,你凭什么痛?
不知道这一脚,会不会有内伤,这地方看上去,也不像有药的样子。
要不等会儿抓几只犭。。。魔龙炖了补补?哎呀,换个称呼果然没有心理负担。
话说,这女人脚劲儿真大,脚真大。不知道扌——duang,ciiii,peng。
姜祁安全落地,滑行一段距离,后背撞上一面木墙,木墙周围,海带丛们摇曳生姿的摇摆着。
手指上,还挂着个雪纳瑞。原来这家伙,在姜祁被踹出的一刹那,冲过来一口咬住他的手指,被带了过来。
我们下次可以咬衣角吗?
姜祁靠着墙,喘着粗气。将那只有点不好意思,有点兴奋的雪纳瑞扔到一边。心中悲苦。
姜祁其实是个很乐观的人。
小学,老师夸他活泼。
中学,教务主任夸他没脸没皮。
大学,女朋友夸他死鬼。
工作,领导夸他易躁动。
在家,爸妈夸他皮实。
总之,这都是些具有生命力的词语。
但是现在,姜祁靠在木墙上,乐观不起来。到底怎么才能出去,一会儿捏一顿,一会儿来一下。真的会被送走。
怎么会有木墙啊。姜祁捂着肚子,慢慢站起来。现在好像是在屋后。
姜祁本着走错一步遗憾终生的理念,小心翼翼的向前屋绕去。
突然,他反应过来,万一这是喜怒无常女疯子的屋子,我这不是,被她踹回家?
姜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雪纳瑞倒是兴高采烈的飞进前院。
“过来吧,过来喝口水。”
一个和蔼的老爷爷声传来,这声音一听就特别亲切和有安全感。
姜祁探出脑袋,确认是个老头,那只雪纳瑞一头撞上老头的肚皮,直挺挺的抱住,像一块满足的的衣服补丁。
姜祁这才走进前院,很明显的惴惴不安。
那老头仰坐在竹椅上,身前一张竹制圆桌,圆桌上一壶正在烧开的水,呼呼的冒着热气。
看上去,很惬意。
“这两天你受苦了”老头笑着说,“怒这个丫头,这么多年,一个人,支撑这里,没人说话,没人沟通,就慢慢偏执起来。”
老头脸红扑扑的,眼睛天然眯,圆圆的脑袋圆圆的鼻头,出人意料的是,头发居然很浓密。
姜祁点点头。自己思量,我要是被关三年,估计比她疯。毕竟,我比她更开朗些。
老头继续说道:“我叫老胡,你别这个眼神看我,这是赐名,我可不是班夫大人。”随后自嘲一笑。
“我只是一个无用的老头,奉命镇守此地。”
“我没有古族血脉,无法维持胡夫谷,我只能负责击杀外来者。”
“古族遭厉劫难之时,我正在进阶,全不知情。等我知道,是你姐抱着你冲进护屏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她,小小的破烂白裙子全是血污,腿上脚上都是伤口,眼眶里眼泪转啊转,怀里紧紧抱着哇哇大哭的你。她啊,瓷娃娃一般儿的小人,好似马上要碎成一地。”
“好在这些年,并没有什么人来打扰。”
老胡边说边让姜祁坐到对面,并倒了一杯水给他。
雪纳瑞这时又蹲坐桌子上,死盯着冒热气的水壶。
“你和原来不太一样了。”
“本就是少年,却一丁点少年朝气都没,这次回来,倒是开朗了些。”
姜祁看出了这个老胡,应该是活了无数岁月的人了。那份淡然和豁达做不了伪。
姜祁喝口水,低头沉默片刻:“胡叔,过去很多事,我都忘了。您能给我讲讲吗?”
老胡仰躺下,闭上眼睛:“大壮,你离我水壶远一点,碰一下我就揍你。”
雪纳瑞,向桌子边沿挪了半步,眼神仍然盯住茶壶。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叫我胡叔,老胡就行。叔什么老气横秋,我不爱听。”
老胡不是更老气横秋?这是什么思路?
“过去发生了什么?”姜祁问道。
“前些年我也出去过几次。大概两万年前出去的吧,知晓一点。”
“应该是古族和其他家族,在治理下位区的方式上理念不合,最后由于一个放逐之地产生了冲突。冲突中双方都死了一些人。仇恨就结下了。”
“再加之,古族是魂力修炼,其他都是念力修炼,同阶,古族无敌。”
“其他几家联合起来,待胡夫大人走后,他们对古族进行了围剿。”
“据说很惨烈,双方死了很多人,土地染成血红色,古府变成一座废墟,不停有人倒下,妇孺哭嚎和术法刀剑的声音响彻整夜。”
“你的父亲拄刀而亡,五窍流血不止,身上已没有完好的部分。死的时候,基本是一副骨架立在那里。”
“你的母亲带着剩下的妇人,使用术法自爆,和敌人同归于尽。”
“最终,剩下的古族人,实力不济,不剩一人。当然,你和怒除外。他们不知道你们还活着。”
“班夫大人还在时,就老跟我们几个说普世自由,要给低位族希望什么的。我不懂这些。”
“后来我被派来镇守这里。再后来,就看到了你们姐弟。”
“我的老伙计们,一起喝酒吃肉的老伙计们,一个都没活啊。”老胡语气唏嘘,眼眶微微泛红。
姜祁沉默,待老胡神色变回正常,才继续问到:“我的老祖宗班夫走了,是去了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去世了。你真当古族不死不灭?只不过寿命长一些罢了。”
“其他族寿命有几百年的,一两千年算是长寿。班夫大人,可是整整活了八万年啊。说永远不死那是谣传。”老胡有些愤慨:“那些人就会胡说八道。”
姜祁目瞪口呆。八万年的寿命,这个逻辑推断。我也可以活八万年?
老胡抬了下眼皮,开始打击姜祁:“你已经过去三万年了。”
姜祁依然不可置信。
老胡看着眼前怪怪的姜祁,心下嘀咕,这孩子,是不是,傻了?
姜祁现在,只想问怎么出去。
这个地方不仅单调,还有个随时威胁生命的神经质姐姐,姜祁觉得这里,不适合自己。我是一个需要安全感的男人。
“老胡,你怎么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