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人群,不一会儿就阻挡了秦子丰的视线,姚飞月便如同小蝴蝶一样飞入花丛,消失不见。他心中顿时落寞了许多,寻找了许久,还是见不到姚飞月的身影。不由得心中一叹,有缘再相见吧。
“好人有好命,我的命不错呀,居然挤到了余家的大门前。这下好了,一会儿能看见武林第一美人了”小葫芦眉开眼笑的搓着手,满脸迫不及待。
秦子丰嫌弃的撇着小葫芦,说到“瞅瞅你的样子,一脸的猥琐。离得这么远,瞅得见才过”
小葫芦瞥了眼自家公子,又看向人群,不紧不慢的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以平常心对待,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想起那个词。有些人啊,追了人家姑娘一路,都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还没追上,这是有火没地方发哟。”
“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秦子丰抬起手,敲在小葫芦的脑袋上。
小葫芦噘着嘴,揉揉脑袋,说到“难道我说错了?既然不见了,还不如静下心来看热闹”
“走,我们去道喜。我还想尝尝余家的喜宴跟别家的有什么不一样。”秦子丰暗淡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许多,嘴角噙上一抹笑意。
话音还没落,秦子丰便是抬腿就走,真像个大侠,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小葫芦傻了眼,好歹让他有个准备吧,跟在公子身边这么多年,他始终摸不透公子的脾气,来去如风。
“少爷,咱们一没请柬,二没贺礼,怎么去,难道你还像在家里一样,打晕所有人啊。”小葫芦不由得皱着眉头,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主子,自己的婚事不上心,看别人的媳妇倒是很积极。
“你傻啊,翻墙你会不会啊。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就没学聪明点。”秦子丰就纳闷儿了,他是聪明的一塌糊涂,小葫芦怎么就那么笨。
“老爷说了,跟谁学都不能跟你学,整天不学好。”小葫芦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可不想再挨揍。
“我怎么了,我那点儿不好了,我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功夫,这么说吧,当今武林也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够厉害吧。我从小长到现在也没干过什么坏事,没有惹事生非,没有偷过鸡摸过狗,更没有寻花问柳,就连老秦给我娶个媳妇,我都没同意。我还不够好啊,他老秦还想我怎么着啊。”双手一摊,眼睛里都是委屈,比窦娥都怨。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孩子,可是怎么就这么的不着他父亲的待见。
“少爷,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小葫芦望着秦子丰,纳闷儿也甚是无奈,自家少爷怎么不知道累呢。
“想什么呀,有话不说,你存心的。”秦子丰顿住脚步,依靠在墙上。
“少爷啊,老爷给你说的媳妇,虽然我与她无亲无故,也没有见过她,但是我真心替她谢谢你,谢谢你放过了她,你终于做了一件大好事,阿弥陀佛。”话音未落,小葫芦已退后丈余。
“你欠扁啊你。”秦子丰举起拳头,恶狠狠的朝小葫芦挥了挥,要是在跟前,早已鼻青脸肿了。放下拳头,四下望了望,又趴在墙上,竖起耳朵听了片刻。“行了,咱们已经围着余家快转了一圈,只有这儿最安静,就这儿了。”秦子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往上瞅了一眼,测量强的高度。
“你真打算翻墙啊,不是吧,被人发现很丢人的。”小葫芦的眉头快拧成了疙瘩,抿着嘴,眼睛里透着不愿意。
秦子丰从小习武,不但父亲在旁督促,他更是喜欢。每一次进书房他都是头昏眼花、哈欠连天,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可是如果让他舞刀弄枪的话他就会精神百倍,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可以六日六夜不睡觉,仿佛只为武术而生。
轻轻跳上墙头,不惊动任何人就闯进了余府。小葫芦无奈的摇摇头,对着一个不懂事又冲动的主子他能怎么样,就算前面是火坑,他也要往里跳。反正已随公子离家出走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喜气洋洋的锣鼓声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由远及近,漫天飞舞的红蝴蝶还未尘埃落定,大红花轿已近在眼前。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花轿里是天下第一大美女以柔姑娘,也知道不会看见以柔姑娘的面貌如何倾城倾国,可是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希望可以目睹以柔姑娘的芳容,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对余家二少爷的羡慕,能娶到这样的美女是几世修来的福啊。
大红花轿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稳稳停在了余家的门外,踏过这个大门以柔就是余家的人了,这就成了谁也不能改变的事实。轿门轻启,传说中的以柔如仙女一般出现在众人的期望中,凤冠霞帔装饰的以柔更加夺目,虽然没有看见以柔姑娘的面貌,可是看见了她的身姿,众人也是无憾了。
以柔刚刚踏出花轿,还未走进余家的大门。姚飞月蒙着面夺步而出,推开余浩然,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以柔就要离去,她才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余家的身份地位,以柔是她要的人,谁也休想阻止他们。
喜悦和激动的笑仿佛是春天里的花儿带着暖暖的味道开在以柔的眉间,她觉得这一刻还有谁比她更开心,以往所有的委屈与烦恼在心底化成了水。可是幸福随着红盖头掀起的那一刻而烟消云散,失望重新占领了她的思绪,心底柔软的水已将她全部淹没。不是他,他还是没有来。
众人目惊口呆,谁会想到有人敢在余家抢亲。
余浩然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才站稳,顾不得自己还没有喘匀的气息,与心中的惊讶,赶紧上前拉住以柔的另一只手。
众人正在惊异中,还未有所反应,姚飞月心里窃喜,正走着,突然感觉迈不动步子,回头一看,便是以柔在挣扎,想要挣脱余浩然的手。
余浩然见姚飞月驻足不前,放开以柔的手,勉强压下心中的尴尬与怒火,眉目柔和的拱手行礼,说到“朋友能来参加在下的婚礼,在下感激不尽,鄙府准备了薄酒,望朋友不嫌弃,进府饮一杯,驱赶疲惫。”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姚飞月撇了一眼,没有说话,心里暗道“真是个傻子,都抢你媳妇了,你还如此多礼”拉着以柔继续走。
余浩然赶紧上前,拦住去路,平和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紧紧握着拳头,说到“今日是在下的大婚之日,当然希望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望朋友成全。看朋友配着剑,定是同道中人,想必对余家的家学有所了解。今日众多功夫好手聚集在余家,我劝朋友不要做傻事。”
姚飞月松开以柔的手,猛的抽出剑,直刺余浩然的咽喉,余浩然一个闪身,轻巧躲过。此时十来位余家的子弟身着浅蓝色长袍,手持长剑,脸色凝重的从门内涌出,团团围住姚飞月。
姚飞月扫了一眼,嘴角露出浅笑,望着余浩然说到“余家屹立江湖已有百年,从余环前辈创出风雷掌与雁翎剑法到如今,余家的名声与功夫一直响彻武林。难道今日,余家是不要声誉了吗?”
余浩然一脸茫然,说到“此话怎讲。”
姚飞月说到“余家以锄强扶弱、匡扶正义为己任,在下心生佩服。然而今日余家是要以多欺少,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吗。还是余家的后辈子孙没有学到余环老前辈十之一二,才想出这个法子取胜。余老前辈当年是何等的声名赫赫,没想到却有一群不争气的子孙。”
余家众弟子个个面红耳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们得到的命令是拿下此女子,然而被这么一说,还怎么一拥而上,却又不好撤下去。
余浩然的脸色更难看,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姚飞月,咬着后槽牙说到“你们退下吧,我来领教领教这位姑娘的高招。”说着,举起了右手,便有人把剑抛过来,他一个潇洒旋转,剑牢牢的被握在手里。
姚飞月出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不像世家子女,有家族传承的武学。所幸她的父亲甚爱武术,学过的剑术、拳法多,她自幼跟着父亲学过不少,但真正精妙的不多,遇上一流的剑法,她自是不敌。像余家,传了百年的剑法,一直在不断的精尽当中,她是万万敌不过余家的雁翎剑法与风雷掌。
眼前的余浩然,余松的次子。
聪耀华曾经对她讲过,武林中不算老一辈,四十岁以下的青年,不论好人、坏人。性格清冷的严方当属第一,龙吟与从来不在武林中行走、神龙见首不见尾金陵赫连氏的嫡长子赫连文哲不分上下,而余浩然资质平庸,悟性也不高,是进不了前三十的,而他的哥哥余浩平勉勉强强算得上十九。
她笑问“你排第几?”
聪耀华低头一笑“你说第几就是第几。”
她想了又想,估计和龙吟差不多吧,接着又问“我排第几。”
聪耀华思忖片刻,说到“你的功夫差不多与余浩然平齐,但是你打不过余浩然,他毕竟有家传剑法作为倚仗,内功心法修炼的比较扎实。天下所有的功夫招式路数不就那几样,很容易被人学了去,内功心法则不一样,千奇百怪,内力修为越是深厚,使出来的招式威力越是强悍。”
思及此处,姚飞月的心不由得跳了跳,没了底气。想到此处,不禁皱了皱眉头,她这是怎么了,大战前先灭了自己的信心。握了握手里的剑,越战越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