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还在不停的吐槽,仿佛忘记了正事儿。
他想起在团队里受的种种窝囊气儿,被那些所谓的老人莫名其妙排挤,特别是那个叫马明远的家伙,简直是他的噩梦,无论他做什么,马明远总能挑出错误,揪住一点毛病不放,大有把他批倒搞臭的意味儿。
团队生涯几乎导致陆压抑郁了。
他数次通过各种方式和那个叫马明远的沟通,对方象个心智扭曲的疯子,压根不交流,不沟通,不透露和陆压过不去的原因,哪怕陆压服软示弱,照常处处使绊子。
天长日久怒火累积,整个人变成了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就差最后点燃导火索。
鸿钧老祖做为领导人,当然是精英中的精英,对团队的情况明镜似的。陆压面对的环境心知肚明,他觉得陆压虽然漫,并不是一无是处,在他强力干预下,那些人有所收敛,陆压勉强站稳脚跟。
他在团队中的日子不好过,暗暗下定决心,有朝一日,将团队的领导权力握在手里,必定秋后算账,曾经为难过他的家伙一个也不跑不掉,特别是那个叫马明远的。
造物工程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举团队之力找不到解决的办法。谁也未曾料想,难题正好撞在陆压枪口上,他曾经对此研究颇深,立马提出了方案,获得鸿钧老祖的高度称赞。
得意的他清清楚楚看到了那些家伙的眼中的嫉妒。
鸿沟老祖大为称赞,授权他主持工作,弥补造物生灵计划中的漏洞。
降临地下世界的陆压发现了一丝异常,仙人的直觉告诉他,有人不甘心他一个立下贪天之功,跟踪他到这里伺机破坏。
都躲到这里了还不放过我,真是欺人太甚。
陆压几次动手,都未能抓住跟踪者,万知老和安天二人言语的刺激终于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委屈又窝囊的他没征兆的爆发了,站在大路上没有顾忌的宣泄。
万、安二人目瞪口呆,不敢劝阻,不敢说话,愣愣地听着。
过了半晌,怒火宣泄的差不多,头脑冷静了,陆压猛地闭了嘴巴,冷冷地盯着万知老和安天。犹如刀子在二人身上划过。
二人心跳如鼓,大气都不敢喘。
“刚才我说什么了?你们给我学一遍。”
“刚才老爷。。。。。”
万知老急忙截住安天的话头。
“唉呀,刚才老爷突然不走了,站在这里思考大事儿,我们谁也不敢打扰,一直等着老爷发话,你刚才没说什么呀?兄弟,你听到老爷说话了吗?没有吧?”
安天明白万知老的心思,陆压话里有话,是对他们的试探。
如果自己实话实说,恐怕早被灭口了,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摇头表态。
“老爷一个字都没说,反正我没听见。”
“算你们聪明。如果你胆敢泄露今天的半个字,我保证你们会吃到前所未有的苦头。”陆压面目狰狞,十分骇人。
“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不会说什么的?”
“说不说看你们的表现,表现好了,你们仍然是我的好兄弟,我们一起共创美好未来。到那时,哥哥还要仰仗兄弟们呢?”
陆压亲热的搂着万、安的肩膀,亲密的不得了,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二人殷切的回应,奉承的笑着。
闹剧好不容易结束,继续赶路,很快来到安天的住所。
安天居住的地方是矿奴聚集地,大约有一千多住户,平坦的坡地上分布着大大小小低矮而简陋的草屋,还有很多类似地穴的住宅,多半截埋在地下,只有半人高的木门露在外面。
矿奴们长年在矿洞中劳作,生活贫穷,他们虽然地位下贱,却是和上屋光明世界的精英一样,拥有漫长的寿命。
对于矿奴来说,永远活着并不是福气,残酷的生存环境,繁重的劳作,漫长的生命反而变成了沉重的负担,仿佛没有期限的刑罚,只要活着,就得不停地挖掘出各种稀有的矿石,用来换取生存所需的资源。
仙族生存所需的资源牢牢掌握在精英之手。
本就不生不死的矿奴可以选择躺平,不劳作,不用资源,也能活着,但那样的状态就是酷刑,各种痛苦变着花样折磨,因为矿奴的生命悠长,不用资源的后果就是无何止的承受痛苦。
躺平摆烂得到痛苦甚于采矿劳作的千百倍。
虽然不用资源不会死,但躺平导致的苦痛让他们生不如死。
矿奴只能出卖自己劳动力,以低廉的价格把矿石供奉给上层世界,换取最低限度的生存资源。
从矿奴聚居处就能看出来,矿奴的生活有多艰难。
陆压腾飞在半空,双脚不肯落到地面,生怕鞋子沾染了这里的下贱之气。
他很不适应此地环境,何曾见过如此混乱不堪,脏乱差的地方,草屋或者地穴之间,污水横流,上面漂浮着肮脏的垃圾。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儿,多种不知名的怪味杂糅在一起,冲进陆压的鼻子,好象喝了几斤劣质的假酒,喉头翻涌,直想大吐。
他捂着鼻子,呼叫安天。
“哪个是你家?速去速来。”
他已经完全了没有下去探查安慧的心思,垃圾堆似的地方能出什么好人物?
安天虽然长的还可以,他妹妹安慧长年在这种地方生活,难道乌鸡变成彩凤凰?
“老爷,我家在这,请降临凡地,赏光喝一杯水吧?”
安天客气邀请对方做客。
万知老气的想踢安天的屁股,心里暗自埋怨: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既然他厌烦,不愿意下来,不更好吗?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不去了,你赶快回家安顿,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陆压右手一晃,一根尺许长的香握在手里,袅袅腾起青烟,驱散了刺鼻的气味儿。
“快走吧,墨迹啥?”
万知老拽了安天的胳膊就走,生怕他再说不合适的话儿,生出事端。
聚集区也是有名字的,本着苦中作乐的精神,矿奴们取了一非常美好的名字:欢乐村。寓意住在这里有无穷的欢乐。
安天的住所在欢乐村的中间,向阳的斜坡上矗立着一座最简陋的草屋。
半截埋在地下,半截露出。
两扇木门紧紧闭着,连碗口大小的窗户都蒙的严严实实。
安天心下大慰,得意地对万知老称赞。
“我这个妹妹还真挺好的,我不在家,她一个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招惹事非,不抛头露面。”
万知老皱着眉头,拉着安天站住了。
“大哥,咋不走了?老爷可是给我们一柱香的时间,我还有许多话儿要嘱咐呢,不抓紧恐怕说不完。”
安天不明所以,跟万知老相比,修为尚浅,感官也不如对方灵敏。
万知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别出声。
二人绕着地穴转了半圈儿,找了个隐蔽处向外张望。
草屋侧面还有一个窗户,那是用来采光的,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地穴的全部情景,是监视的最佳位置。
万知老张望了一回,缩回头,使劲憋着笑。
“大哥,看到啥了?”
好奇心大起的安天,也伸出头。
“我。。。。。。”安天长身就要暴起,被万知老有力的大手按住,同时捂住嘴巴。
“唔——”安天奋力扭动着,试图挣脱,“我要打死她们,一对奸夫淫妇。”
“冷静,听我的。”万知老低声喝道,缓缓松开,“那个小伙子就是我提到的柏鉴。你先看一下,人长的怎么样?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安慧大了,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你还能把她拴在身上一辈子?终究是要嫁人的。”
“道理是这么说,但总要经过我这个当哥哥的同意吧?”
“女孩儿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你说,才托我的嘛。今天正好暗中相看相看。”
安天平复了一下愤怒情绪,慢慢伸出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