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远埋怨任贞美没第一时间把出现在她身上的异常告知。
任贞美很委屈,声称她醒来就警告马明远小心,她的异常——嗜睡——也第一时间告诉了,还不够早吗?
马明远这才明白任贞美被袭击了。
那天鸿钧跟陆压的战斗结束,陆压被黑暗深渊救走,鸿钧离开。
他返回查看战场,飘浮隐身的任贞美却遭到了诡异的不明袭击,脑袋挨了一锤,当即昏厥,到今天才苏醒。
马明远深深自责,竟然对任贞美的遭遇毫无察觉。
自己贪恋失乐园丰富的修行资源,醉心修炼,忽略了还有一个飘浮隐身的任贞美,对于仙族来说,任贞美就是一个透明人。
他以为既然是透明人,又不用吃喝,肯定不会出事儿。
谁知偏偏就在不可能出事的人身上出事了。
“对不起啊,我忽略了你,你昏了这么多天,我竟然毫无察觉。这是我的失职,是我不好。”
马明远诚心道歉,任贞美很感动。
孤独地在天牢多年,直到马明远和吉九出现,她感受到了马明远和吉九的关爱,她那颗孤寂冰冷的心又活了过来。
“没事的,就是睡觉而已,反正睡着了也不会离开你。那两股力量拽着呢,比绑在你身上还牢固。啊哈,我想睡一会儿了。包真、安慧他们都等着你呢,聊的太久了。”
马明远收下安慧的心头血,两人契约已成。
契约区域依然灰暗,和其他人没有区别,神国中魂母幻像和一个从福山钻出来的小姑娘表示了对安慧的欢迎。魂母幻像和小姑娘的行踪不但瞒过了马明远,连信徒统领风二娘和妇好都毫不知情。
昏厥中醒来的任贞美感觉到了危险,向他发出警告。
跟任贞美了解情况,二人一直传音,包真等人也看不到安慧,不知道安慧的存在。
在安慧和包真等人的眼里,马明远坐在那儿一言不发,陷入思考。
众人低声聊天,轻手轻脚的走路做事儿,生怕打扰到他。
任贞美让他赶紧回神,耽误时间长了,包真等人倒没什么,但这是失乐园,鸿钧老祖的地盘,谁知道房间内设置了什么术法机关,鸿钧老祖会不会时时注意他们的行动?
倘若马明远在这里长时间异常沉寂被鸿钧发现,恐怕他生起疑心。
“咳——”马明远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安慧怯怯地,柔柔地低声说道。
“没事儿,你的经历,他们已经给我介绍了,你很了不起。虽然你来自不可思议的未来,却是要改变我们每个人悲惨命运的。”
“嘘——,噤声。”马明远竖起食指放在嘴上,“话可不敢乱说,小心隔墙有耳,窗外有人。”
他招呼包真等人到另一个房间,给柏鉴和安慧留下独处空间。
“一会儿喊我,我们马上就走。昊天兄妹行踪不定,失乐园疆域广阔,说不定好多天不能回来。柏鉴又出不了大门,好好说会儿话吧。”
安天瞪着大眼。
“小子,说话归说话,手脚老实点儿,若有不轨之举,我打死你。”
马明远拉着安天就走。
“安慧不是小孩儿啦,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和自由,你这做哥哥的还能管一辈子?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成冤仇,过度的关心只会让人反感和不适。”
时间不算太久,听到柏鉴招呼。
“这么快就好了?热恋情侣不是干柴烈火,难舍难分吗?”
“谢谢人皇成全,我柏鉴忘不了你。”
柏鉴的语气怪怪的,既没有甜蜜的羞涩,也不带丝毫热恋中的幸福,就好象在说一件跟他不相干的事儿。
马明远诧异地发现柏鉴眼睛红红的,虽然施展过清洁术,依然掩盖不了眼底的落寞和悲伤。
“怎么了?你哭了?还没分别呢就哭了?”
他打趣着柏鉴。
柏鉴低头,咕哝了一句什么,便匆匆的跑到自己屋里,反锁房门,再无动静。
众人都看不出柏鉴不对劲儿,盯着随后出来的安慧,眼神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慧面色如常,不喜不悲,不理众人的目光,径直来到马明远跟前。
“好了,走吧。”
马明远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即将跨出大门的瞬间,安慧突然回头扫了一眼,毅然决然的出门。
“妹妹,你小心啊。”
说话的不是柏鉴,不是安天,竟然是柏鉴的所谓情敌包真。
昔日包真、柏鉴同时追求过安慧,当然了包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安慧怎么会看上粗鲁无礼的他呢。柏鉴本事很大,长的又帅,颜值正在安慧的审美上,两人三观、志趣又难得的一致。称的上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马明远站住了。
他盯着包真,目光如刀,直刺包真的内心,仿佛要把他的灵魂看穿。
包真受不住拷问的逼视,低头缩脖躲到安天身后。
“包真,柏鉴和安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马明远严肃发问。
“我哪儿知道?我确实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儿。”
他正要进一步逼问,鸿钧老祖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响起,催促他赶紧动身,昊天兄妹的玩疯了,到处乱跑,再不及时跟上,许多第一手观察的材料就丢失了。
没理会鸿钧的催促,目光锁定包真,如果今天给不出一个明确合理的解释,他不会善罢甘休,轻易离开。
“我发誓,我真不知道。”情急下,包真举手发誓,光脑壳涨的通红,大颗的汗珠啪啪地掉,“我的嘴真该打,好象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柏鉴兄弟和安慧般配,我早已释怀了,竟然说出那样无礼的话,岂不是主动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吗?”
包真偌大的个子,大嘴一撇,泪光闪烁,象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你自己不知道说了什么?觉得我会信你的诡辩吗?嘴长在你脸上,脑袋也是你的脑袋,别人还能硬逼你胡说?”
“如果我说谎,罚我重新经历一遍未来,浑浑噩噩的做一只僵尸,在死亡小径中度过无数昏暗的岁月。”
包真跺着脚发重誓,他若是故意用关心安慧刺激柏鉴,或者背地做过破坏安慧和柏鉴情感的坏事儿,他必会再次成为没有心智的僵尸。
马明远微微叹了口气儿。
“包真,将来的事儿绝不可再提,特别是在失乐园,鸿钧的眼皮底下,更不能透露半点有关未来的词语。你不要发那么重的誓,我相信你不会胡来。”
砰。
柏鉴的房门大开,他的脸上挂着泪痕,显然痛哭了一场。
“大光头,你发的誓连狗屁都不如。”愤怒至极的柏鉴连包真的名字都不叫,直接叫绰号,“背后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当着马明远做好人,还不知道为何说那样的话儿,做都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吗?”
“我做什么了?当着大伙的面明说。让大家给评评理,我住在安天的隔壁,若搞小动作必经过安天和万知老的房间,你在最后,安慧房间的隔壁,我的修为比你们不高,能瞒过你们这么人吗?”
包真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再者说,安慧妹妹相中的是你啊,心里,眼里都是你这个小白脸,我尊重她的选择,心甘情愿的退出,也祝福你们了。若行不轨,嚷闹起来,人尽皆知。我还有脸活吗?”
“安慧妹妹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对我冷冰冰的?难道不是你搞鬼?”
安天突然插话了。
“女孩子的心,海底针。我和妹妹相依为命,从小任性叼蛮,都是我宠的。来到这里,可能我时时刻刻防着你,你没有机会单独接触她,惹她生气了。你不要扯到包真身上。要想做一个合格的情郎,伴侣生气,多找找自身的原因。”
挨了安天一顿怼,柏鉴象泄气的皮球,垂头丧气的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