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车上睡着了。放心，我已经跟你爸妈联系过，说明你今晚提前留宿这里。”
“啊？”
爸妈这也太放心自己了吧？海月感觉有些不正常，自己爸妈对自己虽然有些散养，可也不至于这么放心她外在过夜吧？
“想吃什么？”
他并不理会她的欲言又止和一脸迷惑。
“呃，素菜小笼有吗？”
她比较喜欢苏小柳的小食，偶尔会跑去天街解馋，不过她更喜欢湖滨这家，品种更多，选择更充裕。只是，这家里头想做这些食物，恐怕就挺费功夫了。
“有，你稍等我一会。”
徐清辉难得面露笑容，像个帅气温暖的大男孩。
“居然说有？我怎么不知道厨房有这些存货？”
再寻思一会，也对，她平常也不在这里用餐，更是许久不进厨房，有变化也正常。
不过刚才他那暖暖的模样，还是挺讨人欢喜的。就像个阳光俊逸的大男孩，比平时教她乐理的师兄要平易近人许多。
半小时左右，徐清辉来喊海月去楼下餐厅用点心。这大半夜吃东西大概也就她了，可是没有吃过晚餐实在是饿极了，管不了那那么些规矩啦。
“套件外套再下去吧，夜里比较凉。”
“哦。”
在自己房间不觉得，下楼梯的时候才发现有些凉风在空气里飘荡，这老式的木材楼梯走起来还带着一些些远古的味道。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把自己那件休闲外套拉了拉，好裹住脖子些。
“你这里真的有菌菇素菜小笼。”
看到那熟悉的绿色小笼，海月不自觉露出喜色来。再看了看旁边的小蝶，竟还有两个绿色的鼓鼓的葱油饼。餐垫是古木色手工雕花，餐具全是原木做的，与之前的陶瓷餐具不同。
自己刚落座，只见他突然又离开了，海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明白他这是要干嘛去？
不多会，他竟用托盘端了一碗酒酿圆子过来，上面还有丹桂哩。
“哇！徐师兄，你这也太周到了。”
她毕竟还是少女心性，这饿得都不管不顾了，自然口吐真言，不忘感谢。
看她这么热情洋溢，和往常的恬淡很不一样，徐清辉竟有些恍惚。
当年的她也曾这般对自己笑，欢喜又毫无顾忌。
只是从几时起，她已从笑的眼睛看他，变成了怨的眼神？
“师兄，师兄！”
“怎么了？”
“我是问，你这些食材哪里来的？不会自己做的吧？”
她可不信！味道跟某餐厅的一模一样，总不会是同一个厨师吧？
“自然是自己做的。”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从她跟他学习乐理开始，他就已经将她的喜好等探查清楚了。
想吃的食材并不难采购，只是需要一些途径，而这个途径是外人不可能有的。
看他这么说，她也就信以为真了。反正以后还想吃的话，应该是容易许多的。
“那师傅他们？”
“他们暂时在苏州有事情要做，你怎么老是问这个？”
莫非自己做的不够好？
“这院子就我们两个人住，怪瘆人的。”
说完免不了又拉了拉衣领，看了看屋子外面的中庭小院。这个门都不关，也不知道几个意思，难怪有风进来。
“冷了？”
“有点。”
这不是废话嘛！
见他起身关门，她这才满意的大吃一口葱油饼，好吃真好吃！
“明天有安排吗？”
“没有啊，怎么了？”
“听说小河公园景致不错。”
“哦，对对，我看朋友圈有同学去过，我正想安排时间去写生哩。”
海月突然来了兴致。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干脆明天就去，那边回家也更近些。
“那明天我陪你去，你吃完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想吃点什么？”
“早餐？”
这里刚吃完，肚子还鼓鼓的，又问她早餐吃什么，她怎么一点兴致都没有？
“小米粥配油条？或者……鱼羹？”
“行！”
见她爽利通知，他悬着的心突然落下。刚才有那么一刹那，他在想什么？
既然希望她能记起点什么来？
怎么可能！
她虽长相样貌还是她，就连琴艺天赋也依旧不变，可她的记忆里早就没有他的印记。
他，只是来守护她一程，多陪一程是一程，其他的，又何必自寻烦恼，徒增悲凉？
清晨，一阵悠然缓慢的琴音传来，不一会又传来灵动的洞箫之音，海月一个激灵就醒了。
刚才她还以为是在梦中，却不料睁开眼睛后，曲音还在。她翻身又静静听了一会，然后又闭目再听，感觉耳朵都要怀孕了。
这也太好听了！
若是琴箫同时合奏就更棒了。
这么一想，突然就精神了。慢慢坐起身，推开会发出咿呀声的古老门窗。
中庭小院里的柿子树还有桂花树都还在静静立着。
而曲音却突然戛然而止，令她费解。
“莫非师兄不是弹琴喊我起床？怎么半途而废了，太没意思了。”
“嘀嘀咕咕什么？快去洗漱，下来吃早餐。”
果然，他居然从练琴房出来，站在窗檐下朝她喊话。
“你不能弹完再来喊我吗？”
“你喜欢这曲？”
“嗯！喜欢。”
“下周教你。”
他又恢复了以往教学的严肃模样，只是这次他改了教学内容，他自己居然没有发觉。
好吃的早餐不仅给人能量。也带给人满满的愉悦。
出发的路上，海月一直很愉快，而她的愉快总是挂在脸上，嘴角，还有每一个细胞里。
“等等，我们从那边下车吧？”
“谌娘子……哦，我是说海月姑娘，我们导航目的地不在这边。”
“先去这里嘛，我好久没上大兜路逛逛了。”
“张馆长，就前面路口停吧。”
徐清辉开口，自然就成了。这让海月又是一阵欣喜不已。
“看看这里，嗳，徐师兄，能不能帮我拍一张？”
“就这个背景，这个角度可以吗？”
海月看到香积寺的白色小塔，忍不住掏出手机递给徐清辉。见他并未立马接过，她又加了几句。
直到他接过手机，海月这才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容可掬。
摆好造型，结果半天见他没动静，她感觉疑惑不已？
“怎么了？”
接回手机，她还没搞明白状态。以为是手机坏了。
“别人的手机我不太会用。”
徐清辉难得一见的坦诚质朴，并没有窘迫或者不安，只是淡然地陈述事实。
海月就算心里想笑，看他那真诚的表情，也就没敢放肆了。非常友好地露出笑容，靠近他再靠近他一些，耐心地做了拍照示范，还不忘提醒要选哪个选项。
果然，学东西是极快的，徐清辉不一会就帮她拍好了照片。
随着路线继续往前，她的拍照片要求越来越多，而他也越拍越熟练，一路上，两人心照不宣。
“这个香炉好漂亮！”
看到铜质的带走梅花造型的香炉，海月忍不住动手抚摸再抚摸，又伸手摸了摸一旁的竹子雕刻图案。
老板说这是梅兰竹菊的系列香炉。问了一下价格也不贵，海月有些心动。
“喜欢就买一个吧。”
说着，徐清辉已经拿起手机扫码支付。
“师兄，这不合适吧？我转你。”
“不用，当我送你的。”
还想说些什么，他已经往前走了，海月接过老板递来的袋子赶紧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