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怎么帮他?拿住那个人,有什么用啊,拿不到实据,一罐茶,喝得好,能要个不大不小的道公,但还是找不到他的师父、小师姐。
这罐茶,喝得不好便是闯山、闯量道场,甚至是发盘道。
他就是来逼虵族、逼自己的,提着个布袋,假装要步行去雨巫那。要去雨巫那谈,也该自己去谈,轮不上他。
可到了雨巫那,那口茶怎么喝啊?这句话又怎么说啊?
“还有,那时我已经是量道宫盘道十二院的弟子,髭旸一门还欠着量道宫的道公。”
“你之所以还是量道宫盘道十二院的弟子,是量道宫不参合道家事,髭旸一门没有欠量道宫的道公。你先回人族,这事我得商榷。”长者说。
“长者,别惊动他。雨巫那要去,说不准雨巫有办法。”
长者转过身,他实在不想看到这个人。
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他,才入师门,师门就没了,到七归子量道场,是边治病边修的盘道,道规、道仪、道公这一块是缺失的。
哥舒、琢普来送秦子追回人族。
闪姐看着哥舒、琢普把他提拎回来了。
三人落在人族入山口,这个人把两个布袋挂在树枝上,说“闪姐,这是给你和闪哥的。”轻甩着衣袖进山。
虵族有三个长者,三个长着聚在一起商榷这事。
髭旸量道场的人道变成鸟进入人族硅戾的盘家地界,是犯了道公。
只是长者们不明白,髭旸诡道怎么拿捏得那么好,他们是怎么估算准硅戾会在那一天那一时私自捉拿。
来请自己和七归子道场的师太,应该是提早了的。
髭旸诡道高深。
硅戾不是要步行去雨巫那吗?让他步行回他居住的地方。
有人盯着硅戾,便是线索。
硅戾的师父、小师姐是在雨巫那被诡走的,只要有线索,雨巫是要查证的。
不过这事得先和雨巫说好。
第二天,长者去雨巫地界。
到了雨巫量道场,有传话人安排雨巫一门的师太和长者茶谈。
长者喝了一口茶,说:
“人族硅戾到我那,说有人道变成一只鸟在盯着他,人族守护者查证过,那只鸟飞入髭旸量道场,我不知晓是不是能找到硅戾师父和他小师姐的线索?”
“我门可以去查证。”师太说。
“硅戾居住在然化龙出现过的地方,髭旸一门行的是诡道,我想让硅戾步行回他的住处,如果髭旸继续行诡道,你门便可以拿到实据。”
“硅戾还是盘家时,髭旸一门曾行过诡道,一公为一公,这次,也要有实据。”
“硅戾后天会步行回他的住处,至少我要知晓髭旸一门道变异种盯着硅戾是为了什么?”
“我门也要知晓是不是髭旸一门拐走了紫云真人和他的门下弟子岐姬。”
这事算谈成了,虵族长者喝完茶,辞出。
雨巫,是大巫。
有人从大巫的地界道拐走紫云真人和他门下弟子岐姬,这个道公,雨巫要要到。
不管过多久,这个道公也是要给人族硅戾。
跟着,雨巫遣了一个弟子去虵族,他得面对面跟人族硅戾了解、安排具体事宜。
哥舒、琢普带他去人族。
中年男子和人族硅戾碰了面,了解和安排好具体事宜后出人族,化作一团水汽离开。
人族长者又给硅戾准备了一袋糜子粑、一条煮熟的肉,秦子追拿了一罐糜子种。他估算过,等他走到然化龙出现过的地方,糜子刚好可以下种。
他想在那里种上糜子。
天蒙蒙亮秦子追便出发,人族长者把秦子追送出壕沟。
在天上,在云层里,有一朵云盯着他,这是雨巫的人。
千里、百里地步行其实很幸苦,为了赶脚程,秦子追饿了咬几口糜子粑,渴了喝几口山泉水。
只晚上的时候才生起火,划下几片肉放火上烤,糜子粑也放火上烤。
这样的食物搭配,已经是难求了。他照列编织了一顶斗笠,斗笠能防晒防雨,更重要的是,只要见过自己戴过斗笠,就知是自己打这过了。
撑山的其实喜欢这种人,静静地,不烦扰别人。
在快到然化龙出现过的地方时,秦子追还是借了宿。
借宿,得自报名号,秦子追报的名号是人族硅戾。
人族硅戾,这名号道巫连童子都知晓,已经作为藏载流传下去了,每个量道场拿来当典型说。
现在是看到人了,出奇地瘦。
撑山的可不想跟他睡一间房里,宁可把这间房让给他睡,自己睡外边。
不过吃食不能少、茶水有一罐,话得说几句。
“我去前边那一大片石笋山,那么大一片地,怎么没有道家去那建量道场?”秦子追问。
“然化龙偶尔会出现在那里,没人敢在那建量道场。”
“你门量道场挨得近,见过然化龙没有?”
“我没见过,我师公见过。”
“我师公以前做过寻宝人,也见过然化龙。”
“你不是想做个寻宝人吧?”
“不做寻宝人。”
“那地儿,每年都有寻宝人。”
吃完吃食撑山的人便出去了,秦子追躺到床上,想,这人失了道仪。
一早秦子追便下山。
说是挨得近,步行走,秦子追走了六天。
到了自己的住处,第一件事是睡觉。
这一觉,睡了一天。
第二天下午醒来,翻弄了一下陶罐,去找吃的。
正是出菌子的季节,在附近就能取到,洗一洗,煮了一罐。
第三天,秦子追下了糜子种。
下糜子种,就是翻一块地,把糜子一垄垄撒下去,再盖上土。
剩下的就是睡觉、找吃的。
某天,天上突然起了云,跟着风雨大作,一道闪电直击在右面的一根石笋山顶,从炸开的石块中惊飞出一只鸟。
有巨大的鸟从远处的云端急冲下来,一翅膀把那只鸟击落下去。
鸟落地前变成兽奔逃。
山林里,一只兽迎头扑咬。
鸟变成的兽没咬过那只兽,被扑咬在地,不敢动弹,那只兽正咬着他的脖颈。
从云里,降下雨巫量道场的那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身边的女子秦子追认识,是雷巫、电巫量道场的。
两人一到,兽松开嘴,被扑咬在地上的兽道变成人,
扑咬赢的那只兽变成人升空离去,是人族的守护者。
中年男子押着那人到秦子追的住处。
那人秦子追不认识,不是他髭旸量道场的那个老人。
不过也是个老量道。
“他跟了你很多天,是蓄意而为。”中年男子说。
秦子追想,拿得上桌面了。
“哪个量道场的,好让你量道场来接人。”中年男子对老量道说。
“髭旸量道场。”
不久,哥舒、琢普来了。
哥舒、琢普来看了人,便去髭旸量道场。
当天夜晚,髭旸量道场来人把老量道接走。
髭旸量道场来人接走老量道后,中年男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