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
爹嫌妈揍的可怜本怜顾千城,为了不在大早上被唠叨以免影响一整天的好心情,天刚见亮就溜出了家门。
开车等红绿灯的时候,哈欠一个接着一个。
好不容易到了谢家,结果管家告诉他,谢晏去公司了???!!!
顾千城:就……真的没人再爱我了吗?
他直接去了顾家在A市最大的酒店---金瑞大酒店。
成功入住顶层超级VIP总统大套房后,顾千城打开中央空调和恒温恒湿机,关了超大的自动落地窗,就一头扎到绵软的大床上,睡了过去。
结果,好景不长,他睡得不舒服,就被热醒了,一抬头发现空调已经不工作了。
一个电话打到大堂经理,经理颤颤巍巍地回他,“顾少爷,不是我们故意断您的电,是是是……顾总吩咐的。要不,您先回去见见顾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顾千城抓了一下头顶的短发,“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顾千城穿上拖鞋,去楼顶停直升机的篷子下吹风。
没过多久,他老爹的电话来了,顾千城故意不接。
打了三次,再过来就是顾夫人的电话号码了。
顾千城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了接听,一口气不停地吐(委)槽(屈),“妈,你是不知道,老顾头心多狠呐!六月份,A市,三十八度八的气温,你老公直接叫人断了我房间的电,这不是想热死你宝贝儿了吗?”
吐槽完又立马换上自暴自弃的可怜语气,“也是,我自小爹不疼妈不爱,上学都是自己一个人去,大冬天,零下十八度,五岁,嘴唇冻得乌黑,到学校老师还以为是个小僵尸。妈,就算我不是女孩儿,您对我不满,我没有意见。可是他呢,他凭什么这么对我?他在我的出生乃至成长的路上没有提供过一丝一毫的帮助。妈,您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出事了,是不是得益的就是他那金屋藏娇的貌美小三的孩子了?”
演技随后到达了巅峰,“妈,我不依。我可以允许他这么欺负我,可我不准他欺瞒您呐!……”
本该对面说话的人,却格外安静。
风一吹,顾千城头顶的汗风干,还有一丝阴冷,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对面传来他爸的声音,“臭小子,我是你爸!”
顾千城还嘴犟,“你才不是我爸!”
可惜这话在他十八岁之前有用,在他成年之后只有反作用了。
果然,杀气已经开始蔓延。
他一转身,他爸就在身后。
娘了个乖乖,吓死个人了!
顾千城揉了揉眼睛,反复确认好几遍,他妈竟然没有来。
顾千城在心底哀叹,“爹要亡我,既生他,何生我?”
顾父上前先给了三脚,然后不解气地要解皮带。
顾千城赶紧劝他,“爹呀,这是在外头,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也得顾忌咱们家酒店的形象吧?”
采取迂回政策才将他爸给暂时关在了楼顶。
虽然知道这个方法是最坏的方法,顾千城还是一口气进了电梯,下了地下车库,开着他的大G就去了谢氏。
他到的时候,正好在一楼碰到谢晏。
他上去就是一拳,“你丫的不是上班去了?怎么现在才到公司?”
谢晏避开了他的拳头,顾千城一拳落了空。
“我们是制药企业,严肃正经一点,别打打闹闹。”
顾千城抚了抚自己那露肉的白色短袖,随后自在道,“我很正经。”
等他跟着谢晏进了电梯,立马可怜巴巴地问,“谢哥,你这里有衣服的吧?我不想这样出去见人,人家可是良家妇男!”
说着说着双手抱胸,紧张起来。
陈时没忍住笑出了声,顾千城斜靠着电梯,吊儿郎当,“这谁啊?”
陈时回他,“先生您好,我是……周总的助理。”
“周总?谁是周总?这里有人姓周吗?”说着说着,开始往电梯门口退。
气氛有些紧张压抑。
在他踩了谢晏两脚之后,谢晏终于忍受不住他的神经质了,“我,我姓周,周晏。”
顾千城想问些什么,但是注意到头顶的监控,还是没说什么。
到了周副总办公室,顾千城这才憋不住了。
谢晏让陈时出去唠唠嗑,顾千城把门一关,大拉拉地斜躺在双人沙发上,“谢哥,你什么时候改的名字?谢爷爷能同意?”
谢晏本来都忘了这一茬,现在看来还是得先跟兄弟们打好招呼,省的以后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听着,我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叫周晏。等什么时候公司整改好,我什么时候改回谢晏。”
顾千城懒洋洋的点了点头,“知道,保证不叫错。”
说完,又喝了一杯茶水,“谢哥,你这有没有什么休息的地方啊?兄弟我实在是太困了,昨天去看我小侄女儿,结果隔着玻璃也没摸到,回家还被老顾头和他老婆联合双挫,好不容易早上去酒店躲个清闲,还被老头子给断了电,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谢哥,要不然咱俩换换吧,我爸妈老喜欢你了,你去当他们儿子,那俩做梦都得笑醒……”
他罗里吧嗦地说了半天,结果发现对面那人看着电脑写写画画。
得,估计又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又是在A市显得多余的顾某!
顾千城靠着沙发睡得腰酸脖子疼,一翻身差点摔到地上,这才惊醒。
一看时间,十一点半了。
他站起来问,“谢哥,中午了,吃饭去吧,有点饿了。”
陈时刚从其他部门打探完情报,“周哥……”
只是一撇见顾千城,就换了话题,“今天想去哪里吃饭?”
顾千城就知道,这俩人有事瞒着他。
争宠般地走到谢晏身边,“谢哥,你不爱我了,你都和别的野男人有秘密了!”
谢晏极其嫌弃地拍开他的爪子,“离我远点,我听了想吐。”
顾千城拐到陈时面前摊手,“我衣服呢?”
陈时看看谢晏又看看顾千城,这才明白了些什么,随后去了离谢氏八百米远的一个中型商超买了一件白T恤。
就这普普通通的毫无任何特色的纯白一块儿布,竟然花费了他三百大洋,陈时付钱的时候感觉心都在滴血。
回公司的路上,脑门一头汗。
顾千城等了二十多分钟才等来一件衣服,结果还是没有洗过的脏衣服。
在“漏肉”和“不穿”这仅有的两种选择下,他选择多穿一层,套外面。
因为顾千城来了,谢晏被打扰,下午也没心情工作,直接放了陈时半天假。
两人去了一家私厨,饭菜量不大,却又做得极有特色,让人有种意犹未尽之感。
可惜再想吃也得下次再来了,因为所有的菜都只上一遍,同一天内也只能点一遍。
虽然规则有些苛刻,但是预约的人还是排到了三个月后。
而顾千城能进来吃,全靠着美(微)色(信)换回来的。
虽然给的不是他本人的微信,但是他还是不由得为自己打了一个寒颤,因为他给的微信号码是他老爸的。
就算头上悬着一把刀,他还是吃得很开心。
饭后,顾千城提议去骑马。
谢晏明确表示拒绝,“吃太多骑马会得胃下垂。”
顾千城:那去玩台球?
谢晏又想拒绝,顾千城比划了一个掐脖的姿势,“你是想出家啊?”
最后只得勉为其难的去了私人台球室。
顾千城本来还想着叫上傅南洲,结果一想到那厮都有女儿了,估计是叫不出来了,也就免了叫人的心思。
谁曾想,他没叫人,人倒是自请前来了。
安宁医院。
许愿在病房呆了五天,留在傅家的东西她已经拜托住家保姆帮她收拾好了。
本来那保姆应该是坚决听信傅南洲的吩咐,只是那保姆的女儿有一次来傅家见到了身着西装的傅南洲,那眼里的惊羡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而好巧不巧,许愿洗完澡出来,正好对上了那女孩的视线。
不过,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喜欢她老公的人多了去了,她不能阻止别人,她只能保证自己不变心罢了。
傅南洲眼里的疲惫在见了许愿之后,立时消散殆尽,就像是久旱逢甘霖,长暗遇日光。
那女孩对傅南洲的爱慕也更深一层。
保姆也知女儿的心思,只是她在这里工作,还是要以主家为上,于是就告诫了女孩几句,“你以后不要来这里了,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女孩气鼓鼓的离开了。
这还是许愿某一次丢了项链,查找监控看到的。
最近,傅南洲下了严令,不允许家里所有人外出。
保姆嗅到了一丝苗头,果然接到了夫人的电话。
藏在心里还没熄灭完全的苗头又死灰复燃,谁不想过人上人的好日子呢?
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要是还抓不住,那就是蠢蛋。
保姆经历了一夜的思想斗争,在女儿最后的怂恿下,担着被解雇的风险,偷偷替许愿收拾了行李。
还好,许愿本人的东西没有很多,傅南洲给她买的衣饰,她一件都没要。
反正没什么贵重东西,保姆做起来更是没有半点心虚感了。
在她女儿的配合下,两天就把许愿的行李分批次送出了傅家。
许愿收到保姆的短信,看完之后立马删除,随机把她的联系方式也删掉了。
趁着傅南洲去看女儿,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院。
傅南洲一推门进来,床上一空,本应躺在床上的人不见了,他的心有一瞬间的空落。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她怎么能这么离开?
有人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傅南洲僵硬地转过身,似是不敢相信,他一把将人紧紧拥入怀里,“愿愿,你回来了,真好。”
傅南洲抱得很紧,许愿感觉自己的肋骨都快要被压断。
她用力地拍打他的后背,傅南洲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许愿有一种错觉,自己能从手术台上活下来,却没能从傅南洲的怀里活下去。
傅南洲见怀里的人不挣扎了,还以为他面前的许愿只是一个幻觉。
结果一晃神儿的功夫,许愿已经成功挣脱,退避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既方便出门又不会被控制住手脚。
许愿有些不想面对,最后还是深呼了一口气,“傅南洲,我们好聚好散,成吗?”
傅南洲红了双眼,“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许愿点了点头。
“对,我本来想直接一走了之,可是感觉这样不太好。所以我才回来跟你说一声。我不是开玩笑,是真心的想过回一个人的日子。我知道你喜欢女儿,所以孩子就留给你,她不用跟着我吃苦。我们认识九年了,以后做不成夫妻,也不要当仇人,行吗?”
许愿退到房门口,摸上门把手,声音有些低,“傅南洲,再见。”
话落,身后就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许愿,我不准你走!”
腰上被人搂得紧紧的,周身萦绕的是曾经她最熟悉、最安心的气息,可到如今,她竟然只剩下了麻木。
眼底的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傅南洲的手上,他感觉就像是被灼烧一样,可惜这痛不及他心里万分之一。
他慢慢地松开了环在她腰间的手,“你别哭,我心疼。”
许愿如愿地开了门。
傅南洲又说,“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许愿回头冲他喊,“傅南洲,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这样抛夫弃女的人,不值得!!”
许愿哭得看不清眼前,傅南洲上前虚抱住她,“你是我孩子的母亲,自然是什么都值得。”
许愿想问他,如果我不是孩子的母亲呢?那我还值得吗?
可惜,她问不出来,也没有勇气问。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许愿就是个胆小鬼。”
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早已预料到了如今这种局面,她没了回头路,只能往前走。
许愿离开了医院,离开了傅南洲,离开了傅星辰。
傅南洲就像瞬间被抽去所有的力气,跌坐在过道,像个神魂游离在外的孤魂野鬼。
手机响了又灭,他机械地拿起,随便点了一个名字。
“来医院接我。”声音沧桑了许多。
顾千城接到电话时还一愣,对面那人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向谢晏,有些不可思议,“谢哥,这声音是老傅吧?”
谢晏点头,捞起身后位置上的西装外套,“走吧,去医院。”
顾千城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嘀咕道,“盛南娱乐,都已经这么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