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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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氏轻飘飘几句话,便算是为早上的闹剧结案了,显然是打算两下里都不追究,息事宁人的意思。

  张渚又看了看清荇,点头道:“也好,泰水大人往后若有什么示下,尽管吩咐张渚便是。”

  见秦氏跟张渚几句话就将事情了结了,清荇只得夫唱妇随地站了起来向着秦氏跟清懋道别。

  张渚主动朝着清荇走过去,清荇见他似乎要伸手来牵自己,连忙出声道:“郎君先行罢。”便侧身让在了一边。

  张渚看了她一眼,没有强求,迈步朝外头行去。

  目送着两人离去,清懋端庄无暇的面容总算涌上一抹倦色。

  秦氏见到清懋颓然不少的坐姿,收起了刚刚送客的和气面容,冷嘲一声道:“这张渚表面功夫倒是滴水不漏,打量旁人不知底下的光景么?”

  清懋闻言抬起眼皮,懒懒地问道:“母亲这话是何意?”

  秦氏便把先前清荇自请入宫的事说了,清懋听了,虽感意外,但一想到自己,又觉得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因此便不大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妹妹与妹夫内帏的事,旁人怎好细说,不够羞人的,横竖张大人在大事上是能一力承担的,这就比寻常男子强了千百倍去了。”

  清懋这话将秦氏八卦的意图堵了个严严实实,只得将话题转回自家人身上:“好,那便不说旁人,只说说你,这就是你以命相挟求来的好姻缘,眼看着他是生机渺茫,往后你该怎么办?”

  “母亲何必落井下石,他虽落难,却是为国捐躯的义举,陛下自知此举于他不公,已传旨允诺保长亭侯府一世荣华富贵,厚待我这个遗孀亲眷,还要如何?”

  清懋抬手撑住额头,疲态尽显,显然最近接踵而来的噩耗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见清懋气色不佳,秦氏也不好再继续责备女儿的选择,只是难免还有遗憾:“侯府便是有万般富贵,你与他成亲时日尚浅,没有留下半分血脉,天长日久的,只怕也难以守住这份家业。”

  清懋神色复杂地抬眼看了母亲一眼,放下手坐直了身子,语气平淡地道:“夫君亲族无人,往后我自然只能仰仗父亲兄长了,想来有葛家在,旁人还不敢随便打什么歪主意。”

  见清懋果然没有与葛家离心,秦氏总算觉得心里快慰了些,对聂云潜的生死前程似乎也没有那么在乎了。

  这边秦氏母女俩私下说了许久的话,那一边清荇跟张渚却是各乘一骑,两相沉默地在青石路面上驭马前行。

  虽然临近午时车马道上人烟稀少,但二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清荇早前急着赶到葛家,马儿催的飞快,难免磨伤腿根嫩肉,这会子再骑马自然不会有多舒服,因此她便没有逞强快行。

  而张渚显然也发现清荇无法快行,便始终与清荇保持着一个马身的距离缓缓前进着。

  张渚这些没有宣之于口的体贴与关照,清荇其实都有所领会,也深感张渚对自己恩深义重,难以报答万分之一。

  二人默然行进了好半晌,清荇看着张渚便是骑马也挺拔泰然的身姿,犹豫片刻,终归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便将马腹一夹,快行几步与张渚并驾齐驱。

  “郎君还没解差罢?这会子便离了衙署,会不会叫人参劾非议?”

  张渚扫了清荇一眼,收回目光认真地看路:“不碍事,倒是有另外一件事,烦请娘子好好解释一下。”

  清荇听张渚的语气很是认真,便也肃然道:“不知郎君说得是何事?”

  “敢问为夫有哪里做得不妥当,导致娘子要在新婚不满一月之际就留字与我两相决绝?”

  张渚的语气实在寒凉冷冽,清荇一时哑口无言。

  小心地窥探一番张渚寒冰笼罩的俊脸,清荇迟疑片刻,没甚底气地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关心则乱,为家人带来了麻烦,须得担起责任,为免郎君也受我牵连,才做此决定。”

  “娘子是觉得我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

  清荇见张渚并不满意她的理由,只得继续辩解道:“祸是我一个人闯下的,我自然该一力承担,这一切本来就与郎君不相干,我怎可给郎君添麻烦。”

  清荇心性纯洁,不欲亏欠他人,做出这样的选择其实无可厚非。

  张渚显然也对清荇的性情有所了解,见她始终坚持自己的观点,索性不再多言。

  清荇见张渚又不肯开口了,不由也默然起来,只是没过一会又想起自己刚刚其实是想谢谢张渚到葛家为自己解围的,便又赶紧凑了过去,表情语气都温软不少:“我人微言轻,便是抵上性命只怕也难以让人入眼,终归还是托赖郎君,才让我又一次全身而退,清荇自知欠郎君的恩情已难以计量,却还是要对郎君道一声谢。”

  清荇说完这些话,本来以为张渚不会回应,正要默默退到后头去,却听张渚“嗯”了一声。

  接着张渚清冷又平静地道:“你既知自己人微言轻,做任何事之前就该更加深思熟虑。”

  清荇听了这类似责备的话,面上一紧,心里难受起来,只是她不得不承认张渚说的是事实,原本她若是置身事外,根本不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乱事,将满儿清薇牵扯进去。

  只是扪心自问,再来一次的话清荇还是无法泰然自若地任由清淽踏进宫门,迈上不归路。

  所以,造化弄人,无论清荇做什么选择,终归还是有人会受伤牺牲。

  清荇毕竟才十几岁,少经世事,面对这样无情无解的世态,难免灰心丧气起来,注意力一下子涣散开去,竟忘了自己还骑在马上。

  张渚在清荇彻底忘记驭马之前一把牵过她手中的缰绳,喝停了两匹马儿。

  清荇有些不解地看向面无表情凝睇着自己的张渚。

  张渚目光下移,示意清荇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些马儿虽训练有素,到底还是不通人语的牲畜,驾驭之人若不把控方向,它可不一定会乖乖顺着乘客的心意行动。”

  清荇这才意识到自己神思缥缈间险些又惹了麻烦。

  面色一僵,清荇简直不敢再看张渚的脸色,紧咬下唇把缰绳重新拉紧,清荇自愧道:“咱们快些赶回去罢,我再不走神了。”

  见清荇果然紧闭嘴唇认真驱马快行起来,张渚也没有别话,打马赶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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