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山谷,算一算已近半月。
“忽闻尊者出山谷,泪水顿作倾盆雨”药不离望着这条笔直的大道纵情唱到——
回头再看那峡谷已被闪在身后。
路边的石崖上写着红底色的三个字金文:葫芦谷。
写得有些仓促了。
药不离心想,北部苍云谷为葫底,南部葫芦谷为葫芦头,整个峡谷就是一个躺倒的大葫芦。
大步流星,顺着这笔直大道上坡然后下坡,药不离停下了脚步……
但见竟是一片金灿灿的沙海挡住了去路。落日孤下,只留下些喜人的色泽在沙滩上……渐渐的,起伏的远山黑压压的逼了过来。
药不离心想这刚才还是水草丰美,现在这么会是这样,这里是此地星球的南方呀——出了谷怎么感觉还不如在谷里呆着呢,落日洗沙,这无尽的沙丘那有什么旅店饭馆呢?
谁会想到山后的故事?而往往山后的故事更为惨烈。
不如返回去?可回头一望似乎白虎的一双闪电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可,可,可,一片沙海怎样去处!?
也不必寻找什么地方,这那都一样,都是如米粒般的沙子。
日已归山,夜黑似漆,静寂如死。
无风。
药不离在沙与路接壤处披着破罩袍躺下,一切明日定夺。
出了谷,他恢复了功力再无担心。与白虎之战确实累了,一睁眼已近天亮。
周围都是沙子,什么都没有,连一只蜥蜴也没有,沙地上一丝痕迹也没有。冥嗅,这里必然方圆几十几百公里都无一丝生息。
放眼望去,沙粒反射着阳光刺眼。药不离心说这里的季节倒是正确。
定夺进还是不进时目光也在不断扩展向远处张望,此处下去是一个洼地,接着就是山梁,就在半山腰药不离看到一个低矮的桅杆,桅杆之上挂着一面三角兽皮幌子,一动不动。
路标?
药不离向那儿奔去。
走沙地不比草地,只是下陷毫无弹力可言,幸亏他脚大还好。
其提气百会,暗念心咒,才走起来略如正常。
不多时来到跟前,一看,药不离大喊一声:
“啊——”吃惊得他连退数步。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大字:不堪城。
兽皮已发黄,用拇指粗细的兽绳系着。
“这就是不堪城,这与人们说的大相径庭?这难道有故?那真正的不堪城在哪?”药不离心想“也罢,这就是一条不归路也要走,可我也是木下尊者药不离,再无别路可选择。那就走吧,已经至此,别无他路,还能怎样?说不定翻过这道坡就是了……毕竟谁也不知山坡后会有什么。”想到这,他决定进入沙海。
借助太阳识别方向朝一个方向一直走去。
沙丘起起伏伏,沙山连绵,遇到风暴几次险被吹走,药不离知道他不能改变方向,否则就会原地打转,死在沙漠。二灵犀也被灌地满嘴满眼的沙子,叫苦连天。
就这样,一连十几天,药不离滴水未进,一口饭未吃,已经瘦脱了人像,就如同一具骷髅在煞白的沙海移动…….
也就是他!
每次都渴望过此山就是,可每次都是破灭,已记不得多少次——钢筋铁铸也要奔溃了,如果是普通人就是不吃不喝这几天也早拜拜了。
看着一天天日出日落,而自己又陷于沙海,药不离心急如焚,唇焦舌裂,满嘴吐火。
又一座沙山横亘于脸前,它比以前那一座都大都高都立,药不离每次爬上去,可每次刚好到半山腰就浑身无力滚落下去,如此几次,他停下来暂且休息。
他不知道山的另一边真正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只知道到如果依然不能翻越,他就只能动用最后一点儿力气飞出沙漠,什么都不重要,保命最重要!自己虽然不会死,只要一“死”就会立刻转世,而如此的灯笼肉体也将永的失去,所以他要让自己活着,即是让魔知道也无所谓,知道那就硬干吧,怎么办?!
起了风,不好,不!是一场罕见的沙尘暴!
只见一堵黑压压的沙墙由远而近袭了过来,随之风陡然。
药不离不敢往起站怕被吹飞了,于是他使出力气躺在了那儿,封五官七窍,双手搂了二灵犀。
月光含玉,倾泻沙地。
施虐的沙尘暴已经过去,这里又安静的像一位淑女。
昼夜温差和异常的干冷已把沙海笼罩仿若结冰。
第二天,东方再次翻出鱼肚白,天际似有几只寒鸟飞去,这里的沙漠平阔却一如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