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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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上了一身便装,科亚跟其他骑长一起坐着皇子安排好的马车前往宴请地点。

  群堡镇,酒林,百花廷。

  前帝国时期,这里是百花城邦的议事廷,科亚曾在老人们的口中听说过百花骑士团的事迹。

  马车缓缓驶进庄园,石板铺成的道路两旁昔日移植的各种奇花异树依旧展露着妖异的身姿,科亚的思绪从幼年时那些神奇的故事中抽离了回来。

  一面巨大的湖泊旁,宴会厅前颇为空旷的草地上,马车队缓缓停下。

  宴会厅到了,科亚跟着众人下车。

  繁华的场景从一众穿着军队便装的骑长下车起就摄住了他们的眼球,美丽的女郎端着美味的食物和酒在廊道里往返,穿着华丽服装的贵族们站在一位衣着简单却无比高贵的男子身后。

  “见过殿下。”

  队伍前方的百夫长们先反应过来,在科亚熟悉的一个声音引领下,主动向贵族前方的四皇子姒景以拳抵胸,致上军队的敬意。

  一众骑长们也纷纷行礼,齐齐的气势震慑住了台阶上的贵族们。

  四皇子姒景满意地欣赏着这一幕,他特意把贵族们拉出来,正是为了展示这支新军最精锐的一批人的风采。

  主动走下台阶,姒景拍了下百夫长索门·罗杰斯特的肩膀,这位贵族子弟的眼力让他很满意。

  “各位,今晚就不要拘束了,这庄园里的美人、美酒还有美食,今夜都是你们的。”

  这是一场收买人心的狂欢。

  由四个大厅和无数个小厅以及连接的廊道组成的宴会厅间,骑长们贪婪地享受着贵族们送来的善意。

  科亚站在宴会厅的一间侧厅里,挽着一位女郎的腰肢,端着一杯美酒。在他的视野里,一些急不可耐的骑长们已经拉着从红坊招来的女郎去共度今晚的良宵了。

  “最近如何?”

  熟悉的声音如期而至,科亚松开抱着的腰肢,看着穿戴着百夫长便装的索门·罗杰斯特。一袭黑色的制服,恰到好处地点缀着金红两色,相比骑长们简单的红黑制服要威武许多。

  “还不错。”

  科亚举起酒杯和这位老友碰了碰,两人默契地送别了刚刚跟随的女郎。

  “出去走走。”

  “好。”

  宴会厅外,两人站在一条廊道里。

  索门·罗杰斯特抖了抖身上的制服,“这是你的功劳。”

  “不必这么客气,我有这身就很庆幸了。”

  索门的神情反而更加严肃起来,他颇为正经地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鹰民握有财富,北人持有武力。其实我并不认同这句话,这些年来帝国的变化也让我感到有些改变是必要的。”

  把酒杯放在一旁的窗台上,科亚耐心地听着索门的话语。自从结识以来,这位罗杰斯特家族的子弟就似乎一直在有意地和他确认着什么。

  “我毕业于原野山学院,那是帝国专门为皇家子弟和贵族后裔举办的战争学院。在那里我和一些朋友研究近些年帝国的军队军官的构成,渐渐发觉北人军官被有意无意地压制,近些年帝国中的高层近乎看不到北人的面孔,绝大部分都是鹰民。”

  听到这些话,科亚很淡定地说:“很正常,握有财富的人会更害怕失去安全,我们那里有钱的大户人家都会养几条恶犬看门。”

  仿佛没听出科亚话语里的调侃,索门继续说:“嗯,但这违背了帝国建立过程中两族的血誓。我和我的朋友们都认为血誓才是延续帝国统治的根基,为此我们约定今后进入军队后一定要结交一批优秀的北人,重新复活两族血誓的精神。科亚,你是我认同的北人中能够和我们一起重建血誓的兄弟。”

  科亚略感疑惑地转动着窗台上酒杯的杯身,问:“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和我说这个,我只是一个出身北人的农夫?”

  “因为我现在是百夫长,按照军队中的惯例,北人难以为将,那今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疏远。如果你选择加入我们,成为血党其中的一员,我和我的兄弟们会帮你在军队中晋升。更重要的是,在你的身上有着老北人的那种黄金气质。”

  看着这位以复活帝国血誓为信仰的贵族后裔,科亚心里却是毫无波澜。他并没有对帝国血誓深刻的感知,也没有这些人身处帝国高层中所感受到的视角。

  但科亚明白索门说的话有很多都是很真实的,如果帝国上层没有支持他的人,此世的一生他或许也就是在帝国军队的基层蹉跎岁月了,哪怕如今他趁着新军团建立的时机成为了骑长。

  “你说的很多我现在并无感触,但我愿意加入血党,我不想浪费岁月给的机会。”

  索门·罗杰斯特举起酒杯和重新拿起酒杯的科亚碰了一下,说:“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

  “索门,你怎么出来了?”

  忽地一个贵族女子的身影出现在廊道拐角处,那拖地的华贵裙摆区别了这位女子和屋里那些红坊女郎的身份。

  索门·罗杰斯特微笑地看向女子,语气颇为温柔地说:“莱丽丝,屋里的空气太浑浊了,我出来透透气,刚好遇到一位老朋友。”

  仿佛听到索门的话语才注意到一身军中便装的科亚,莱丽丝礼貌地提起半边裙摆,问候道:“莱丽丝·门罗,很高兴认识你。”

  “科亚,很荣幸能遇到您这样美丽的女子。”

  在宴会厅里听到太多类似对话的科亚现学现卖,举起酒杯向莱丽丝问好。

  简短的招呼后,莱丽丝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索门的身上,用更亲密的口吻说:“索门,杰里曼叔叔正在找你。”

  附和地颔首,索门·罗杰斯特对科亚说道:“那改日我们再聚。”

  “嗯。”

  目送着索门和莱丽丝回到宴会厅,科亚轻松地倚靠在墙壁上,颇有兴致地欣赏起月光下庄园内的美丽景色。

  百花廷不愧是传说中百花骑士团的总部,在宴会厅前方的空地上有一个颇大的人工湖泊,湖泊周围的岸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质座椅。

  刚进入庄园时,科亚就注意到了这面湖泊和那些奇怪的巨大石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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