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民商会商路主管柯斯洛夫和科亚所代表的骑长们的谋划很简单，每天固定的时间岩民商会的皮毛贸易商队会分成人数不等的小队从参与计划的骑长把控的关卡通行。而岩民商会只需要提交的是每次通关的过路费，以及每月打给参与计划各级军官们的分红。

　　当然这个方案中，菲丽·斯洛除了拉拢一批北人骑长还有一些可靠的鹰民军官外，她也还需要用岩民商会提前预支的一笔金币和军团上层以及早已暗中投效四皇子的地方贵族们进行沟通。

　　只是菲丽·斯洛负责的那部分科亚根本不可能知道细节，作为一名骑长的他作为这个计划的提出者所获得效益也就是关卡得过路费、稍微多些得分红以及一批“志同道合”的基层军官。

　　野牛酒吧二楼房间，趁着一个休沐日，科亚正在和一群军官喝酒。

　　房间里酒瓶胡乱地摆放着，科亚端着一碟小菜坐在一角，听着这些一同暗中参与皮毛商路过路费生意的同伴们侃着近期的情况。屋里的这些人都是骑长，也都是飞鹰军团的军官，因而说话起来也都百无禁忌。

　　“听说再过两天皇子殿下就会下令解除对群堡那边的粮食禁令了。”

　　一个话题引起了科亚的注意，他寻着声音望去，是团队里少有的鹰民骑长魁柏·斯洛，菲丽·斯洛把他引进了团队。

　　“那我们这个过路费？”有人问出了心里的忧虑。

　　“担心什么，只要关卡还是我们守着，他们还敢不交不成？”胆大的先开了口，大家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看着科亚。

　　科亚知晓他们在等自己的态度，因索门·罗杰斯特无意干涉太深，菲丽·斯洛也无法介入这些军官们的军务中。在目前这个团队里，科亚也是隐隐的话事人，最近聚会的钱也都是他出的，本打算用个想法弄点金币的科亚没想到自己的支出因此更多了。

　　把菜碟放一边，科亚打了个酒嗝，笑道：“你们怕个球啊，放粮食是怕饿死那群红衣佬。至于皮毛生意，你们不会真以为咱们这过路费就我们这屋子里的人拿吧？已经到了军团手里的钱，没人动的了。”

　　“嘿嘿，科亚大哥说的有理。谁敢动老子的钱，我砍死他。”

　　很快房间里又是一片乱糟糟的景象，直到酒壶又干了一壶，科亚才起身坐到一群骑长中间，手里捧着写好的帐。

　　原来，他刚刚故意坐的那么远也是在算账，怕这群混球打扰。

　　让军官们迷糊的账本摊开在桌面上，科亚指着最后一串数字说道：“除了岩民商会那边还有给大佬们的钱，这些就是我们半个月来收的过路费了。

　　每笔都是你们拿给我的过关记录和那些个商队的反馈做对照后算出来的，这些钱岩民商会那边会打到之前给你们办的账头，你们可以随时去商会柜台那边查看。

　　接下来我说下钱是怎么分的，你们有意见可以在这屋里说，咱们兄弟间就敞开说。”

　　安静的小屋里，科亚一一说出了各人的分成。军队大佬们那边的抽成岩民商会会负责沟通，科亚之所以接过给这些骑长们分肉的活，一是因为骑长们本身就不是柯斯洛夫好沟通的，还有就是他也因为借此跟这些人更熟络些。

　　很快，当科亚把数量惊人的收成跟骑长们一说，房屋里的氛围马上快活了许多。

　　帝国军队里的钱粮并不是很多，骑长们更多的收入其实也是来自于战争掠夺或军功犒赏。因而，这笔过路费让屋里参与此事的骑长们心里快活了许多。

　　夜色降临，得到一笔意外之财的骑长们更快厌倦了男人们间的游戏，纷纷三两约着往酒窖跑去。也有些口袋充实的，更是跑到了红酒坊。

　　房间里魁柏·斯洛等着一众同伴离去，依旧和科亚相对而坐。

　　“我姐让我给你带个消息，血腥军团那边已经把贝尔家族抛给了皇子。估摸着不久军团就会借着剿匪的名头收割掉这家，到时过路费的生意就很难做下去了。”

　　科亚收起账本，拿起桌面上的酒狠狠地灌了一口，说：“吃下去的肉还吐得出来？”

　　“今天我放出粮道的消息本是想给你们做个铺垫的，过路费牵扯的东西太多了，那些商路上不仅仅是皮毛和粮食。”

　　提起一壶酒，科亚起身给魁柏面前的酒杯斟满。

　　“这条商路还有什么值钱的买卖？”

　　“这个生意你做不起。”魁柏拿起酒杯，尝了一口，故意压低声音道：“你去过灵庭，可知道那里是天下最大的生意？”

　　看着魁柏一副我要给你分享个大秘密的神情，科亚配合地露出了好奇的神态。

　　“有什么？”

　　“密物。各地的灵庭一直是密物交易的重要场合，群堡镇这边的灵庭一大特色就是有来自绿海的密物可以交易。可军团这么一封锁，这里灵庭的生意少了不少，为此灵庭那边给了不小的压力。”

　　科亚迷糊地问：“密物是什么东西？”

　　“密物是蕴含神秘的物品，帝国那些祭团巫师都说了一旦源素回归大陆，这些密物就是无比珍贵且强大的武器。帝国暗地里一直在通过各个渠道收罗密物，这是帝国最高的国策。”

　　科亚配合地问道：“源素又是什么？”

　　“北人不信奉母河吗？”

　　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科亚回应：“我是宗族弃子，没资格进入宗庙祭祀，也没听过长老们颂母河的内容。”

　　“好吧，在母河史诗里开头是‘母河是万物诞生的源头’，而那源头里孕育万物的神秘炼金术士们称之为源素。通俗的说，源素就是神秘的本源，是孕育龙和恶魔的强大力量。”

　　“乱古时代的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自从到这个世界，科亚因年幼的种种行为颇为不受宗族的待见，但他也听过那些颇具神秘色彩关于乱古时代的故事，那是帝国建立之前没有历史记载的时代。

　　传说中，在那个时代龙和恶魔分别统治的深域和上苍，大地上诸族乱战。用科亚记忆里的前世话语来说，那是科亚所在世界的高魔纪元。

　　“半真半假吧。帝国的贵族们都在流传近些年源素会缓慢回归，所以密物的交易在灵庭里颇为抢手。皇帝陛下最近发动四大征，其实也在是为皇家寻找那些乱古传说中的宝藏。”

　　说完这句话，魁柏·斯洛轻蔑地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吧，金币无足轻重，帝国的贵族们看重的是收集的密物。你的计划是很好，但在即将来临的大时代前这些都没有必要。我对你说这些话，也是因为我姐很欣赏你，我们也不希望你在错误的计划里把自己给毁了，不要和贵族作对。”

　　收起账本，科亚感激地举起酒杯。

　　“谢谢你解了我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