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街里逛吃完闭,我便直接在车上睡下了,因为那个人死活不肯和我去酒店,他说如果我住在酒店,趁我熟睡的时候一定把我推下楼。
我看他认真的表情,心里怪怪的,最后还是硬生生睡在车上了,终于到我的完全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给妈妈发了一条信心:晚安,妈咪。
我没有等妈妈回复,可能她已经睡着了。
我回头看看那个人,他还是平神凝气的望着窗外,停车场里没有其实没有什么风景,但他就那样望着,我也没再理会,将椅子放倒呼呼大睡起来。
早上醒来时候,车外已经很喧嚣了,这个城市的人起的很早,大家都很忙碌,昨晚周围还有挺多车,此刻几乎已经空了,回头看看发现那个人还是一样的姿势望着窗外,似乎一夜都没有动弹过。
先去洗把脸,我寻觅到远处一个洗手间,伸伸懒腰下车。
“可以出发了?”回到车上,那个人还是那个姿势,头也不回的问我。
“走咧!”我高呼一声号,启动车子出发。
出发点西南偏南,终点西南偏西,距离九百公里上下。
“今天怎么走?”他忽然问我。
“今题啊不走高速,也不算计,今天我们要翻越崇山峻岭,走出一个虎虎生风。”我回答道,然后肆意的大笑。
他有点疑惑,看了我一眼停顿了几秒钟,随后又扭过头。
“你就是一个精神病。”他小声的说。
“你才是精神病,我这叫做自由。”我看着手机导航上面的路线,用纸和笔记下来大概在前半程要经过的比较明显的地标。
“是吗?你不觉得自己孤独?”他回过头来问我。
“你不知道吗?孤独即自由。”我从后视镜望了一眼,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
这是我多年以来的心得,如果你想自由,那你必须先要孤独。人类的基本属性是社会性,我们在众多的人编织的网格里面慢慢的一步一步走,又或者从一个层面的网格跨越去另一个层面,但最终我们的依旧是在向某个人或者某个群体来证明自己,而证明自己又必须得到这些网格的认可,认可之后我们就被牢牢的依附在网格之上,到时候就深深陷在囹圄之内,何来自由?
所以,真正的自由,一定是要孤独的。
脑海中闪过昨晚的那个女孩子,我庆幸自己根本不理解她在我胳膊上写的是什么意思,不然我就会很不幸的与自由擦肩而过了。
在他戏谑的口吻和注视之中,我从容的路过了高速公路入口,而是朝着S标示的公路驶去
“你要花费多三个小时才曾完成你原本计划的路途,你知道么?”那个人没做出任何额外的反应,只是淡淡的说出一句话,口吻甚至都有点懒洋洋的。
“不懂就别说,这叫做美好的风景都在路上,而不是终点。”
车子开始在川西南的崇山峻岭之中自由的行驶,这一段路曾经是被誉为最美公路的,整个路途从平原一直上到了高原地区,这次的路途,我是从高原下来,又到另一片高原去。
沿途欣赏着美妙的风景,少不了在省道上穿行的各种大货车,期间几个危险镜头倒是让我觉得生活充满了刺激,等黄昏最后一条线消失在远处山峰的时候,行驶到了一个小县级市,没有能绕城的路线,只能是从整个市区中穿行过去,就在快要穿出整个市区的时候,前面乌泱泱的排了一堆车子,我一看这情景,前面定然是出事故了。
我停下车,几乎是将半个身体都从窗户塞了出去朝前看,排在我身边的车司机看了一下,将窗户降下来大声问道:“你噶是外地的?”
我听明白了外地两个字,点点头。
“你要出城噶?”这个司机挺热心,又问我。
我继续点点头。
“你旁边那个巷子,你传过去,从昭鲁桥跨过去,然后一直朝右走,你就能出城了,这一块前面更堵,而且还是绕远的。”司机给我手舞足蹈的比划了一下。
我顿时喜笑颜开,这里的人民真是热心极了。
我继续点点,笑着往右边的巷子开了进去,这巷子刚刚好一个车身,知道穿出巷子,也没有一个车对向而来,出了巷子之后,远远就看到了那个桥。
“耶,就是这里了。”我继续朝前开去,过了桥见到了一个分岔路口,当时司机说朝右走。我抬头看了看桥头的路牌,忽然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朝左侧的方向,箭头指示的地点——大村村。
是什么人起的名字,是在故意卖萌不成?内心好奇感太重,我思忖了一下,打开导航看了看,却发现我从大村村那边走的话,和朝右走最终都会上到省道上,只不过大村村这边要多走一些乡村公路,而朝右走的话,就可以很快上到省道了。
“那就顺路去看一下这个大村村,看看里面有没有大饭饭吃。”我笑着自言自语。
“你有点恶心,那几个汉字装可爱,你跟着装什么?”那个人在后排突然说道:“你记住,听人劝,吃饱饭。别自己想一出是一出。以免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从这边走,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戏谑的看着他说道。
“方向盘在你手里,你自己决定,但是我提醒你,你昨天晚上已经把幸运给了别人。”他说完竟然直接闭上了眼睛。
切~
一转向,我朝着左边开去。
全是土石子路,确实有点颠簸的难受,沿途没有任何灯光,车灯照过去的地方就是我能见的视野范围,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当我前行了差不多六公里左右,蓦然在灯光中看到一个蓝色的标示牌。
——大村村。
我为自己忽然做出的这个决定有点兴奋,连忙降下车窗看着路两边。
可以说,这几乎是一个人烟罕至的地方。没有预想当中的超市,饭馆,更没有可爱的大饭饭,连路上的行人都少的可怜,好多的屋子都残破不堪,有点空村的感觉。我有点失望,于是加大油门,决定重返正途了。
但是还没有向前行驶二三十米,灯光中一只硕大的黑狗冷不丁的出现,灯光将它的眼睛照的像两颗发光的珠子,配合外面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幕,竟然有点恐怖。我急忙刹车,然后和那个黑狗对视起来。
“这是流浪狗?还是村口的恶霸狗?”我喃喃自语。
那个人不说话。
可是随后的情景却超出了我的预料,大黑慢悠悠的站起身来,冲我的驾驶位门走来,我紧紧的盯着他,当视线随着正对着我车窗的时候,一张黝黑的粗糙的人脸也毫无预兆的出现在车窗外,他笑吟吟的看着我,隔着玻璃大声说:“老板,过路费。”
我一愣神,没明白他的意思。
“说了,听人劝,吃饱饭。”那个人在后座冷冷地说,又顺手给我丢过来一个东西。我看着隐隐泛着寒芒的刀尖,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这是拔刀相助?”我看着他。
“我在教你自卫。”他闭上眼睛,双手抱胸,不再理会我。
窗外的大汉,重重地砸了几下窗户,恶狠狠的看着我,我思忖了一下,打开车内灯,大声地问:“多少钱?能扫码么?”
我举着手机示意了一下。
这下大汉愣了一下,随后他点点头又继续恢复恶狠狠的口吻说道:“一千五。”
我停下摇晃的手,呆呆的看着他。
哦,原来这是拦路抢劫了。
“你个精神病。”后面的人又冷冷的加了一句。
我不理会,我觉得世界上每一个迫不得已去做一件事情的人,肯定有他的理由,这个村庄着么破败,他们兴许是很久没有看到过路的人了,想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也无可厚非。
“便宜点!”我大声对着窗户喊。
他没理会我,往旁边扭扭头,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顿时又有两个人从黑暗之中围了过来,一个年轻一点瘦若小鸡的小伙子挡在了车的正前方,手里挥着一根棒子,看样子是铁器。
“每个人便宜一千,每个人给五百。”那个大汉继续吼道。
好像是减价了,又好像没有。
“你别啰嗦了,开车走,你直接开,他会闪开的。”那个人在后座开始指挥我。
“这一次,我同意你。”我对着窗外的大汉,给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挂上D档,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窗外大汉一下子往后跳,车前方的小弱鸡却好像没反应过来,一声啊,然后咚的一声,继而彻底传来杀猪一般的惨叫。
“你他妈起步太快了。”那个人在后座冷冷的说道。
“排量大,没控制好。”我讪讪地回应。
还没说完,车后窗传来一声巨响,我倒车镜一看,后窗已经被砸出来一个大裂缝,像一张蜘蛛网一样瞬间爬满了后玻璃,我急停了一下,随后大黑就跳上了我的引擎盖。
“你走不了了。”那个人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