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宋健还是和智行和尚去了山下不远的一个村子里。
去时已经傍晚,村里的人看见智行扛着猪回来都很热情,智行将猪交还给村民后,便带着宋健到村外的一所不知祭拜什么神的野庙住了下来。
那野庙地处偏远,很是破败,只是房屋还算结实,打扫得也干净,庙里并无和尚应是村民平日里打扫的。
到庙里歇下,那智行和尚便拿出了些干粮递给宋健,在外面宋健怎敢吃别的东西,于是推说不饿。
智行也不强求,自顾自的吃饱喝足,一抹嘴,开口便向宋健问道:“施主,老衲有一个问题想问,不知施主可否解答?”
正在思索明日该如何找县令夫人的宋健被问得一愣,抬头看去只见智行双眼霍霍看向自己,面色严肃,不禁眉头一皱,暗中戒备起来。
“大师请说?”
只见智行站起身,伸手一指从宋健胸口露出头的黑猫,“我见这猫儿肉身与魂魄不合,似是有人魂魄困于其中,不知这是何故?”那样子仿佛下一刻若宋健答得不对便要和身而上将其拿下。
不过宋健听闻这个问题却是心中一喜,这老和尚居然能看出黑猫的不对,说不定有办法解救,而且看样子这和尚应该是疾恶如仇的性子,也好说话些。
于是宋健立刻问道:“大师看的不错,此人乃是我的伙伴,被人所害,大师可有方法解救?”
宋健说完老和尚却皱起眉头,“我怎知你不是在骗我?”
于是宋健苦笑一声,将两人到泸县后的遭遇大概讲给了智行。
这和尚年纪大气性也大,听完之后气得暴跳如雷,大声喊道:“怎敢如此!怎敢如此!”声音之大将破庙震得往下掉粉。
看智行一副要马上冲出去和影灵观道士拼命的样子在庙里转来转去,片刻之后冷静些了方才气哼哼地重新坐下。
“所以你上山是想找那已经修炼成妖的县令夫人助拳?白天那只鸟妖便是县令夫人?”
“只是怀疑,我看那鸟妖反应这么大,即便不是恐怕也有所关联。”
说完老和尚皱起眉头,沉吟片刻说道:“你说县令夫人成妖仅仅两年,但我观今日那妖怪妖气深厚,不像是才成妖的样子。”
“这……我见识浅薄却是不知了。前辈,有法解救吗?”
智行摇了摇头,“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宋健本来满怀期待的目光顿时又暗淡了下来,苦笑一声,心里自嘲道,都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不过施主放心,此事老衲定会相助。”智行见宋健神情低落,忙出言安慰。
“多谢前辈。”
自此二人便没有再说话,各自打坐一晚。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村里便乱了起来。
宋健从打坐中醒来,只听得村子方向“砰砰乓乓”一阵乱响,惊得狗吠不断,紧接着宋健便听到了那个熟悉的笑声。
“是昨天那孩童?”
宋健向智行看去,此刻智行已经是满面怒容,“孽障,竟然如此造次,这次定饶不了你。”
说完智行和尚直接冲出庙直奔着村子去了。
宋健也赶忙起身追赶,然后便看着智行迈着大步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然后消失不见了。
宋健只得奋力追赶,待赶到村子的时候只看到一片狼藉。
此时村民们也都出来了,宋健在路边找到一位昨日见过的长者,便问智行的去向。
只见那老者惊魂未定,颤颤巍巍指着地上的杂物说道:“那妖怪拖着半扇猪肉绕着村子跑了一圈,大师一来他就跑了,大师也追去了。”说着老者指向了村外的一个方向。
宋健一看果然村里地上有着一道道凌乱的拖行痕迹,宋健顺着老者指的方向出村,跟着痕迹一路朝着林子里找去。
追了半晌,地上的痕迹渐渐淡了,但一个个小坑却又给宋健指明了道路,依稀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智行的怒吼声。
再走片刻,便看到了正在相斗的一人一妖。
只是这次与智行相斗的却不是昨日那只鸟妖,而是一只身材壮硕的妖怪,和智行斗在一处打得“砰砰”作响。
周围地面上已经打得坑坑洼洼,树木也倒了许多。
宋健搜索片刻,发现了孩童。
只见那孩童趴在地上,看不出生死,不远处还有半扇猪肉。
宋健不敢贸然地去那孩童身边查看,于是转而支援智行,举起左轮瞄准片刻,趁着二人互相压制之时顷刻之间将子弹射空,尽数打在了那不知名妖怪的背上。
妖怪的肉体的确强横,昨天射击那孩童时只是微微入肉,现在打在这妖怪身上竟然只能打破表皮,子弹都被弹开了。
索性弹头上的血液溅开,宋健心念一动,顿时几团火焰燃起,那妖怪顿时发出一声嚎叫往背上抓去。
智行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那妖怪按在地上,双拳一阵猛锤,砸得“砰砰”直响,地面都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那妖怪背后的火焰似乎是熄灭了,怪叫一声,用力将智行掀翻,回头瞪了宋健一眼,拔腿逃跑了。
宋健这时才看清,这人一双竖瞳,脸上还长着黑色的鳞片。
智行打了这许久似是累了,也没有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喘着粗气,片刻之后缓步走到那孩童身边,将其从地上捞了起来,轻轻摇晃着。
“醒醒!孽畜!”
宋健见没有危险这才凑了过去,“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正在追这孽畜,突然刚才那只妖怪跳出来把他打晕了,还想行凶,我就和他打了起来。”智行摇了摇头说道。
这老和尚脾气还真爆,宋健在心里吐槽了句,开口问道:“那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
智行想了想,举起手中的孩童,“你不是要找那鸟妖吗?正好等着孽畜醒了我要对他惩戒一番,以那鸟妖和这孩童的关系定然会来的。”
宋健心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但害怕智行是那种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不忍心以孩童作为要挟,现在听智行这么说自是同意。
而在智行大师锲而不舍的亲切呼唤下,那孩童也缓缓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