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一。
几座衣冠冢,香烟缭绕,白纸遍地,黄纸铜钱烧在一个大锅里,火势盛大浓烟直冲云霄。
当陈安平过去的时候,被通知一起去的。
缅怀一下共事兄弟,两人只是听着那些人一起叙旧,然后就是认识一下狱房的这些兄弟,听着他们说起往事,体会他们的爽朗性格,以及喜怒哀乐。
对于共事的兄弟逝去,陈安平只感觉到的那是他们对于同事往昔的唏嘘,对生命逝去的可惜,以及对此类事物的麻木,见惯了生死,心肠也因此变的硬了起来。
陈安平不知道,以后的自己是不是也是如此,大概应该是吧!
日子还是要过的,时间的流逝,洗刷了曾经的印记。
时间渐渐来到了腊月二十八。
四野一片苍白,树木早已落光了苍黄的叶子,大道上残留着浅浅的一层雨渍,让道路有些泥泞。
“没想到刘头还给我们放了五天假期,让我们回家聚聚。”陈安利喜色道。
“嗯,过完年,春节,初二,初三就要回去了。”陈安平点了点头。
“听说刘头这次准备以休假让我们休整一下,重新安排人手呢?你说我们会去哪个队呢?”陈安利好奇问道。
“赶紧赶路吧!我们这就驾着一辆驴车,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到。”陈安平说道。
“你就不好奇嘛?这可是我们以后将要从事的工作哎,决定着我们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前途!”陈安利说道。
“那又如何?我们又决定不了,只能听命行事而已!”陈安平。
“不是你说的要对生活抱有期待嘛?这生活慢慢变好不是很好嘛!不然你哪来买这么多东西回家呢?”陈安利指了指驴车内的东西。
“嗯,确实!”陈安平点了点头。
“要对世界重接充满期待嘛!哪怕他有多么的残酷现实,以最好的心态去对待他,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意义起来。”陈安利讲着自己的领悟。
“你变了很多啊!不像之前那么暴躁啊!”陈安平看着陈安利笑了笑说道。
“人嘛,不可能总是一成不变的,再说这还不是受你影响的嘛?”陈安利毕竟还是少年,生活变得好了起来,心境也跟着跳脱了起来。
“是是是!”陈安平无奈的笑道。
“你先赶着路,我先睡会,累了再叫我换班。”
“知道了!”陈安利牵着套绳,高兴的四处张望着。
冬天天色昏暗的早,才酉时便有点灰蒙蒙的样子。
幸好早早便已到了吕田乡,距离青腰乡也就隔着一个乡,三十里路来,说远不远,说不远还是挺远的。
陈安平两人早早的就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借宿了起来,停好了驴车,给了借宿人家几个大饼,一尺布,以作交换。
“你说我们坐了一天驴车都没赶六十里路,之前我们直接从家跑到县衙一天能够到。”陈安利有点感叹道,心里有点小开心。
毕竟在途中借宿之类总归不好,还付了借宿钱,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露财了。
“怕啥!我们现在可是官差,还有兵魄在身,二阶修习!”陈安平心里也有些空落落的,只能安慰他,稳住。
坐在床上不停的修习,陈安平总感觉这地方有点不对劲,修习速度虽然比不上牢狱,但比平常地方速度快多了,一股股天地之气转化为兵气凝聚于黑膜之上。
覆盖的黑膜范围也有半个身体了,修习的速度比陈安平自己原先预测的还要快,以这速度,顶多半年时间应该就能到三阶了。
半夜,两人打坐修习在地。
忽然传来驴子的叫声,两人被惊动了起来,黑膜覆盖于耳鼻眼处。
“这畜生,竟然还敢叫出声?”一人惊道,随后发出锤打驴子的声音,驴子更是惨叫。
“你这家伙也不知轻重,惊醒了那两人扎办?”一道女声传来,听起来是给借宿的中年女人。
“这不是着急嘛?第一次碰到这么肥的肥羊,看到这驴子叫喊就忍不住上手了,这是不让我们默默获得财宝啊!”男声传来的声音略显急躁。
“好了,勿言,说话小声点。”女声严厉喝道。
两人蹑手蹑脚的掀开了驴车上车帘,看到里面的布匹与粮食,眼睛冒出金星一般,砸晕了脑袋。
“这得多少钱哦?”男声说道。
陈安平两人听到这,也不客气,一人一个石头飞弹至两人脖颈,准备打晕他们。
两块小石子飞速而去,打在两人脖颈上,却是并没有如预料般的被打晕,两人身上隐隐有一道黑色光芒闪过,抵挡了大部分伤害。
“哎呀!哪个王八蛋打的我!”男的捂着脖颈左右看着。
“傻瓜!是被发现了!”女的狠狠的看着那间房子。
“怎么会惊动他们的啊?”
“你弄出这么大动静能不吵醒他们嘛。”女的生气的埋怨道。
陈安平两人也不废话,直接拔出刀来,冲着往两人挥去。
真是没想到,仅仅为点吃食和布匹就能引起他们的贪欲,看来还是没怎么觉得这世界现实残酷。
当然也或许是他们到了为了生存而铤而走险的地步。
“好好的被偷不好嘛?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们还有个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送你们上路!真是浪费分薄了我们的战利品。”这两人连忙退后,又拉出一个烟花的东西往天上射去。
陈安平两人拔刀而至,这黑店夫妇一人拿着木棍挡了一刀,借着这股劲,两人翻过墙消失在黑暗之中。
“还真是个黑店,幸好我们没有吃这里的任何一点饭食。”陈安利一脸无奈。
“赶紧走吧!这群家伙应该在等着人过来,再准备一起围攻咱们。”陈安平看着驴车,一脸不舍。
“罢了!命要紧,不过就一车货而已,也就上百枚五通钱而已。”陈安利旁边劝道。
“问题是我们驴车是租的啊!这得赔多少啊?”陈安平话是这么说,也不含糊,随便带点干粮布匹就走。
向着黑暗中一顿狂奔,永不停顿般,也是消失在黑夜之中。
一刻钟后。
两道身影摸回院子。
“那两个家伙真被吓跑了啊!”那黑店男的出声道。
“那是,也不看看谁出手?”女的高兴说道。
“就这样放过他们嘛?”
“不然呢?杀生可是会长罪孽的!”女的一脸慈悲样。
“切!要是这大晚上他们离开我们乡笼罩范围,怕是应该要没了吧!”男的很是不在意。
“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女的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