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吃饭的时候，许大茂抑制住找到工作的喜悦，扶着自行车鬼头鬼脑的溜进了四合院，可不能让人给看出来了，这个院里的人都邪性的很，经过傻柱家门口的时候，看见院里的几位头面人物都坐在里面大吃二喝，连最尊敬的符主任也在，心里头蛮不是滋味的，羡慕嫉妒恨一齐涌了上来，死对头为啥请客？还不是因为生了个儿子！tmd，这鬼地方是不能再待了，许大茂喑暗的骂了一句，闷着头朝家走了。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家媳妇正站在灶边麻利的炒着菜，老母亲在帮忙打下手，便宜女儿坐在饭桌前一板一眼的教儿子识字，不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傻柱，哥们也有自己的幸福啊，许大茂迅疾换上了笑脸，爽朗的说道：“妈，媳妇，我回来了。”“爸。”他的女儿和儿子听见动静立刻站起来招呼了一声，不过语气却生疏的很。“好好好，你们继续学习吧。”许大茂也没计较，仍然开心的很，伸手摆了摆手。“诶。”伏恒美也转过身来，看见丈夫一脸喜色，知道有好事，同样开心起来，迫不及待的小声问道：“事都办好了？人家给安排了个什么工作啊？”许大茂闻言三两步走到媳妇跟前，拿过她手中的铲子在锅里忙乎了两下，笑道：“符主任的面子还是很大的，我们梁厂长看过介绍信后随便问了两个问题就让人领着我去采购科报道了。”“哦？采购科？！不能吧？”伏恒美听了眉头微皱，有些不信，她这两年在轧钢厂的后厨也不是白干的，知道采购科是个肥缺，自家丈夫这种身份，怎么可能？“嗯……怎么和你说呢？说是说采购科，其实我这个工作和采购也没多大关系，主要是四处踅摸门路，想方设法把我们厂生产的东西卖出去，当然，要是能找到买原材料的路子，采购也能上手。”许大茂停顿了一下，笑着解释道。“哦，懂了，这可比下车间强多了呀。”伏恒美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了，脸上还挂着点喜意，接着问道：“那工资呢？一个月有多少钱？“这个数。”许大茂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20？少是少了点，不过眼下有个正式工作也算不错了。”伏恒美的笑意稍稍敛了点，安慰道。“嗯，你也别嫌少，我这是刚进去，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只要你东西卖的多，工资很快就能加上去了，我们农机厂不比轧钢厂，直接归县上管，上面也不会下计划，全靠自己找活路，有些事情灵活的很，过个一年半载的拿个4、50甚至60都不在话下，我们科现在就已经有人拿50了，这才两年不到呢，其它的一些小外快就不用说了。”许大茂小声解释道。“是吗？那符主任的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咱们得好好的表示表示一下啊。”伏恒美转忧为喜。“是啊，我在路上都已经想好了，这个……”许大茂刚想说出自己的主意，突然瞥见老母亲和孩子们都在竖着耳朵听自己谈话，立马就改了口，“咱们先吃饭吧，回头再细说。”“诶。”伏恒美会意，从丈夫手中接过铲子忙了起来。……吃过饭后许大茂让老母亲一个人收拾碗筷，又叮嘱儿女们在客厅里继续学习，然后拉着媳妇进了卧室密谈。“媳妇，这个鬼地方咱们家是不能再待了，不如先搬到拐棒胡同我妈的那套院子里去住，咱们这间房子直接半价卖给符主任，你觉得怎么样？”待媳妇坐好后许大茂首先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嗯，我倒没什么意见，其实我也早就想搬走了，只是你妈那套院子现在租给了符主任，他家不少亲戚在那住着呢，咱们一下子要收回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伏恒美小声提醒道。“是啊，那怎么办呢？”许大茂顿时头痛起来。“我听说符主任在盆儿胡同那边有间小房子，是准备给他小姨妹婷婷结婚用的，现在婷婷刚上大学，对象还没找，暂时也用不上，要不咱们把它换过来怎么样？婷婷能用咱们的房子结婚，肯定乐意，他媳妇也能念点咱们的好，将来随便吹点枕边风，咱们能得多大好处啊？”伏恒美等丈夫沉思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主意。“等等，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许大茂一脸的疑惑。“今天中午下班前我听见傻柱在问他徒弟和岚姐借钱想买房子，就多留了一个心眼，事后我找岚姐打听清楚了，这不傻柱的养儿子也到了说对象的年龄了嘛，傻柱想买间小房子给他，说等他结婚后就彻底不管了。”“嗯，那这事不能让他给干成喽，哼哼，想甩包袱，没门。”只要能坏傻柱的事，许大茂一百个愿意。“这么说你答应了？”“唉，换吧换吧，只是有点可惜啊，符主任手里的房子肯定没多大，咱们这一家子得挤一挤了。”事到临头，许大茂又舍不得送这个大礼了。“哎呀，你咋这么笨呢？符主任是啥样人你还不清楚吗？咱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肯定会给咱们找补回来的。”伏恒美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丈夫的额头，嫌弃的说道。“什么意思？”许大茂的大脑顿时有些短路。“我这个临时工干了快两年，想转正还不是符主任一句话的事情，到时候加工资不说，我的户口也能转到城里来，囡囡和咱儿子也能跟着转，这是多大的好处啊！你要是嫌挤，我还可以在轧钢厂申请集资房呢。”“对对对，真不愧是我媳妇。”许大茂连忙拍手叫好，“我这就去找符主任。”“你急啥，傻柱家的酒席还没散呢。”伏恒美连忙拉住了丈夫。“也是啊，那我到门口看看去。”“记住了，见到符主任只说换房子的事情，其他的千万别提。”伏恒美有些不放心，小声叮嘱道。“知道，我又不傻。”……许大茂蹲在家门口直愣愣的盯着傻柱家门口，等了差不多大半个钟头，酒席才开始散场，先是棒梗扶着喝得醉醺醺的易中海出来，除了羡慕还有嫉妒，暗骂了一句：“老绝户，算盘打的可真好，现在开始享清福了，我呸。”接着是季仓满，看着他又胖了一圈的体格，同样嫉妒的暗骂了一句：“迟早让你小子吃成高血压。”“柱哥、嫂子、雨水，我先回去了。”听见最尊敬的符主任的声音，许大茂迅疾站了起来，将香烟扔在脚下踩灭，又用双手揉了揉脸，换上最诚挚的笑脸，慢慢的走了过去。“兄弟，急什么，喝杯茶再走呗，这是老杨昨晚上赏我的，一起尝尝？”是傻柱这孙子的声音。“不用了，改天吧，今天太晚了。”“也好。”“哥，那我送你回去吧，你今天好像有点喝多了。”这是傻柱妹妹的声音，奇怪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没嫁人，不会还盯着人家符主任吧，哼哼，自作多情的家伙，许大茂暗自吐槽。“不用，就多喝了小半杯，你还是留下来帮你哥打扫卫生吧，收拾好了早点休息。”“好吧。”说话间最尊敬的符主任就掀开门帘走了出来，许大茂悄悄的缀了上去，待穿过月亮门后，迅速赶上，小声说道：“主任，主任，我有个事情想向您汇报。”符景略早感觉有人跟在身后了，侧头见是许大茂，也不奇怪，用同样的声音问道：“是工作的事情吧？”“是也不是。”许大茂左右张望了一下，生怕别人听到。“哎呀，我想去上个厕所。”符景略暗自好笑。“正好，我也要去，一起一起。”许大茂会意。出了大院，符景略径直朝公厕相反的方向走去，很快闪身进了一条小巷子站定，许大茂迅速跟上。“主任，您的大恩大德，我许大茂终身不忘，往后您就看我的表现吧。”许大茂在符景略面前站好，立马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要是现在允许下跪，他真的跪下来的心思都有，瞧瞧自己以前对人符主任干的那些烂事，真是混账，什么叫以德报怨，这就是。“好了好了，谈不上谈不上，都是一个院里的老伙计，举手之劳而已。”符景略一把扶起他，故作大度的说道，“还是谈谈你的工作吧。”“诶，谢谢符主任。”许大茂就把自己告诉媳妇的事情又详细的说了一遍。符景略听了默默的点头，现在正是社队企业大发展的前夜，萧山的鲁老板估计已经搞出了名堂，许大茂真要在销售这块一直踏踏实实的混下去的话，将来说不定还真能搞出点名堂，果然，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搞不好将来得喊许大茂一声乔·大茂·吉拉德了。“大茂，好好干，这个岗位真的很适合你，说不定将来傻柱都看不见你的尾巴。”符景略大力的拍着许大茂的肩膀，好言鼓励道。“真的？！”许大茂精神大震，他只是觉得这个工作只是稍稍比那些打扫卫生的强一些，在媳妇面前说的那么好，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至于超过傻柱，想都不敢想，现在符主任这样说，总不会是哄自己开心的吧？没理由啊。“我骗你干嘛，你们是农机厂啊，除了造农机配件外，还可以造锄头、造铁耙、造铁锹等等等，只要有原材料，农村缺什么你们就能造什么，只要质量好，东西还愁卖不出去吗？农村有多大，就不用我说了吧。等将来你们技术上来了，还可以造手扶拖拉机、造小型收割机，说不定还能造汽车零配件呢。大茂，你真是遇上了一个好机会啊。”符景略直接把鲁老板的事迹改头换面的说了出来。“没错呀。”许大茂越听越兴奋，可不是嘛，眼睛里都冒出一道叫神圣的光来，还是符主任站的高看的远啊，“谢谢符主任。”又是一个鞠躬。“好了，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我也只能帮你帮到这了，以后踏踏实实的和你媳妇过日子吧，咱们回去吧。”言毕符景略就要迈步离开。“诶，等等，主任，我还有一件事情没说呢。”许大茂刚要跟上，又立马停了下来，还不忘拽住符景略的衣袖。“啥事啊？”符景略站定，故作不解的问道。“听说您在盆儿胡同有间小房子？”许大茂朝四周扫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咝……你这听谁说的？没有的事。”符景略的演技很高，立马做出一副被人揭穿秘密的表情。“主任主任，您放心放心，这事我不会到处乱说的。”“嗯，我还是信的过你的，其实你知道也没事，那间房子很快就不是我的了。”符景略直接双手一摊。“您真的要卖……哦不，转给傻柱？”许大茂心急，直接秃噜出来了。“你这又是听谁说的？”“这个……这个……”许大茂吞吞吐吐起来，总不好出卖媳妇吧。“你到底想说什么？”符景略也不想为难他，又把事情拉了回来。“对对对，我是想说，我不想在咱们院待了，您能不能把您的那间小房子换给我？”许大茂暗骂自己真笨，扯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哦，我懂了，我明天就去通知我的那些亲戚，把你家拐棒胡同的院子腾出来，大茂你也是，有什么话直接明说好了，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咱俩谁跟谁呀？”符景略点了点头，很是通情达理。“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想换您的小房子，您看我这往后工作的地点都在乡下，肯定会经常赶不回来，我媳妇和我妈她们带着孩子住那么大的院子我怕不安全，还是住你那间小房子好，再说我媳妇上班也方便。”听符景略这么说，许大茂都快急哭了，不过很快就急中生智找到了说词。“这到也是。”符景略点了点头，正好就坡下驴。“这么说您答应了？”“唉，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暂时就这样吧，我给你补点租金，你什么时候想换回来就和我说。”“不不不，我要是收您的租金，那还是个人吗？您帮我安排工作我都还没谢您呢。”许大茂连连摆手。“好吧。”符景略只好作无奈点头样。“不过这事还请您帮我保密，我想悄悄的搬走，不让院里的人知道。”“嗯，也好，我那间房子的家具都蛮新的，锅碗瓢盆都齐全，你带着被褥搬过去就能住，你把贵重物品带上就行，你房间里的家俱我都帮你运到拐棒胡同那边去，你觉得怎么样？”“那再好不过了。”许大茂高兴的想拍手，符主任真是个讲究人。“行，那我明天过去收拾一下，回头把钥匙给你，再告诉你地址，你悄悄的搬过去，我会和那边院子里的人打招呼的，就说你媳妇是我远房亲戚，咱们也不用打照面了。”“好好好，还是您想的周到。”“行，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吧，我得上个厕所。”“诶，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