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通完话的琴晚感受到目光，一扭头看到店员正在盯着他看。
“他看你干嘛？看上你了？”
张泽安问。
琴晚没搭理他，而是笑着对店员说：
“叫朋友来吃饭，睡懒觉可不是好习惯。”
“这个点还不起床的都是懒狗是贵物，是铁打的懒猪，是社会的蛀虫，是……”
不等琴晚说完，店员已经低下头继续擦桌子了。
“人家都懒得听你的碎嘴子。”
张泽安嘲笑。
琴晚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候，从后厨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左手端着胡辣汤，右手端着包子。
“您的胡辣汤和包子。”
琴晚笑着点点头，目送女人走回后厨。
琴晚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没有动碗里的勺子，反而从筷子筒里抽了一双筷子。
“你咋不吃？秀给我看呢？”
“秀你的机会多的是。”
琴晚将筷子探入胡辣汤，轻轻一夹，汤面荡漾了一圈波纹，又归于平静。
旁边的服务员又盯着他看，见琴晚拿起左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才低下头。
这时候，店内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人了。
“你小子又搞什么？”
李宣风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来，带着一身寒气，稍微驱散了一丝琴晚身周的沉闷。
李宣风取下烟在桌子上摁灭，丢进垃圾桶，拿起一个包子就要吃。
“好不容易睡个懒觉还被你给搅和了。”
李宣风抱怨着。
“没想到真的是找我吃早餐啊……”
李宣风见琴晚盯着他手里的包子，有些疑惑。
“你不够吃？要不我再点两笼？”
琴晚白了他一眼。
“我还不至于小气成这样。”
李宣风笑了起来。
“也是。”
“组织里有消除记忆的方法吗？”
琴晚这么一问就给李宣风问愣住了。
“有，发生什么事了？”
琴晚看了他一眼。
“不好说，准备关门打狗。”
李宣风一听，直接起身走到门口，“哗”一下把卷帘门给拉上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是吓得一呆。
李宣风回头时，正看见琴晚用筷子夹着一颗肉粒丢到了桌面上，那肉粒还在蠕动着。
“肉芽！？”
李宣风一看自己手上的包子，整个人都不好了，一甩手丢到了垃圾桶里。
“晦气！”
“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不准吃店里的东西！”
说着李宣风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插在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特殊治安部队执行公务！”
琴晚将肉芽一颗颗挑出来，将筷子筒里的筷子倒掉，用筷子筒倒扣住肉芽。
低头躲过身后店员挥来的椅子，琴晚头都不回，起身一脚踹开店员，随手从书包里抽出菜刀。
“我靠！你小子怎么还随身带着菜刀，挺刑啊！不对，这像话吗！？”
李宣风一瞪眼，库吃一炮子撂到冲来的老板娘，甩开腿冲进了后厨。
“靠，什么味儿这么冲！？”
后厨距离店内还有一条小小的走廊，走廊里全是消毒水、香水以及各种掩盖气味的喷剂的味道，但始终遮掩不住那刺鼻的臭气。
李宣风走到后厨，厨房的门半掩，从门缝里可以看到厨师的背影。
那肉瘤爬满了厨师的皮肤，只剩下左半边的脑袋还剩个人样。
重度侵蚀。
他正在用水果刀，将自己身上的肉瘤一点点片下来，放进锅里……
李宣风差点没忍住就吐出来了。
“你吗，大早上整这么重口，琴晚我特么真是谢谢你啊！”
“谢我等结束之后再谢！”
声音从身旁传来，琴晚已经提着菜刀冲进了门里。
“不是，你小孩子逞什么能？”
李宣风一把将琴晚拉了回来，身后紫瞳浮现，右手变作漆黑利爪。
有蒸汽从他身体内弥漫出来。
前方拿着菜刀冲来的厨师刀还没挥下，肚子上已经被李宣风开了个大洞，一时间血肉纷飞。
李宣风甩了甩手上的血，手恢复正常，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幸福大道和春明路交叉口，陈记早点店，对，又是肉芽，派几个清洁工来。”
挂掉电话，李宣风从怀里掏出黑匣子，一脚踩住地上蠕动的硕大肉团，捡起来丢进了匣子里。
“外面的人以后也会看到那种东西吗？”
“我口中的‘清洁工’的主要任务可不是消除记忆，其实怪异和异能力者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知道的人少，上面封锁了一部分消息，而清洁工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消除阴性粒子，也就是避免寻常民众遭受怪异袭击。”
“所以，安心。”
李宣风拍了拍他的肩膀，向外走去，路过面袋旁时捡起了一捆麻绳，他丢给琴晚，自己点了根烟。
“去吧外面两个绑起来，侵蚀程度很低，说不定还有救。”
“组织内部的研究有进展了吗？”
“已经可以抑制肉芽在体内扩散了，但还没有根除的方法。”
李宣风说着也叹了口气。
“走吧。”
……
当客人们悠悠转醒时，已经是在春明路的行人道上了。
陈记早点店的卷帘门上贴着“此店转让。”
客人们纷纷迷茫地思考着，感觉忘掉了什么。
“奇怪，我要干什么来着？”
“哦，对，吃早餐，陈记早点店怎么突然就要转让了？唉，明明离家近的早点店就这一个……”
客人们纷纷散去。
……
“把监控销毁。”
远处的大榕树下，穿着一袭白色西服，戴着白手套的青年将手套摘下来，面前的黑衣人回了句“是”便离开了。
“白瞎了这么好的天气。”
青年站在榕树下，透过树缝看着青天白日，太阳撒下的碎金在他脸上斑斑驳驳地跃动着。
青年微微出神，过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
事情结束后，李宣风戴着琴晚向着组织总部行进。
转过一个又一个街口，钻进永康路旁的小巷里，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片很宽阔的地界。
一座大楼矗立在这里。
谁也想不到，在永康路错综复杂的小巷深处还坐落着这么一座办公大楼。
大楼很高，但从外面看却看不到，应该是用什么手段遮蔽了身影。
路上有几个点李宣风也走了特殊的路线，而且在几个拐点处也有短暂的停留。
或许这就是进入的方法。
琴晚第一次来。
这座大楼里有很多跟他相似的灵魂，相似的气息，让他莫名有一种仿佛回到家里的安心感。
李宣风告诉他。
这里是禁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