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不知道多久。
毛发彻底干爽了。
花言觉得体力也有所恢复。
于是起身,来到流水旁。
俯下身子,用舌头接水喝。
呲溜,呲溜——
喝几次,花言疑惑的歪着头。
为什么自己没感觉到喝水呢?
这个问题很严重!
于是他开始加速,舌头的动作开始增大。
终于!
他感觉到自己喝水了!
但是。
舌头很累。
算了!
摆烂了!
花言给整个嘴巴往水里一埋。
直接吸着喝。
咕噜咕噜喝了个爽。
有话说的好。
喝饱了好上路。
花言觉得自己与其在这边等死,不如开始探索探索这个地方。
毕竟自己被选中后,人家也没说万一死了会怎么样。
如果死了就真死了呢?
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趁着现在体力有点,饱食度有点,饥饿程度不高的时候外出溜达。
总比后面又累又饿又没力气时溜达好上许多。
所以!
人类的意志!
人类的赞歌!
人类的勇气!
挣脱了猫猫的本能!
噗——
花言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开始沿着台阶走。
渐渐的,速度上去了。
花言在奔跑,在大脑念头闪过前,肢体就开始反应。
遇到拦路的碎石,跳过去。
遇到横截坍塌的墙壁,绕过去。
直到,他听到了一句细微的声音。
“我闻到有不认识的家伙在我们家水库乱跑,谁跟我去看看情况?”
花言一个急刹。
四个肉垫踩着毛,疼的他尾巴都炸开了。
可恶!
我是长毛猫么?
为什么肉垫上的毛这么长!
铲屎的不来帮忙修剪的么?
花言气冲冲的揣手手养伤,忽然反应过来。
自己原来是流浪猫。
那没事了。
原来人类消失许久了。
那更没事了。
是我莽撞了。
但问题又来了。
刚刚那声音是怎么一个回事?
花言不熟练的抖动着耳朵,这种感觉很奇怪。
小小的耳朵在调整中,所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安静的地下世界中,除了水流声外,花言还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那种声音,正在靠近。
位置,则在右上方。
花言目光瞬间锁定右上方,一排小小的口子。
如果不是听到声音,花言甚至没看到这些隐没在藤蔓绿植后面的口子。
身体不自觉的弓了起来。
红色的幽光在黑暗中出现。
尖尖的灰色鼠嘴从暗口中探出,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下方毛发黑白混合的家伙。
这小东西仔细的看了眼。
眨巴眨巴眼睛。
又动了动鼻子。
总感觉在自家水库跑的家伙是曾经有说过的生物。
但又不是东边那干涸地带的捕食者,也不是西边食物地带的飞翔怪,为什么会被说呢?
小老鼠初生牛犊不怕虎,顺着爬山虎从上面跳了下来,围着花言打转转。
他动着鼻子,触须不自觉的抖动。
很疑惑,真的很疑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呢,是本鼠不认识的物种呢。
尤其是看到花言没有任何动静。
于是胆子更加大了起来。
更是准备顺着花言那尾巴爬到背上。
“你给我停下!”
花言毫不客气,一巴掌按住老鼠的脑袋。
他本来挺害怕的。
可惜一看到是比自己体积小,而且还是个老鼠后,本能瞬间从嘴角流了出来。
好在他心心念叨着那对话。
否则这老鼠跳下来那刻,可能就已经下肚了。
毕竟啊。
猫猫哪有什么坏心眼。
要知道,老鼠失去的只不过是那短暂的一生。
而猫猫,可是会饿上一天的啊!
那多残忍啊。
“喵——”
花言叫了下。
浑然不知,这叫声。
这爪子按压的触感,这毛骨悚然的刺激。
彻底唤醒了小老鼠基因深处的记忆。
它,想起来了!
“有猫!!!!!!!”
“有猫啊!!!!!!!”
“啊!!!!!!”
它在叫。
它在恐惧。
它在哀嚎。
那是面对天敌所发出的叫喊。
他甚至想到了小时候,水库消失的族人。
该死的,难不成这里是猫猫缩布下的陷阱。
这里其实是他们的捕食场所么!
那一瞬间,花言甚至看到爪子下,老鼠那闪耀着红润荧光的眼睛留下了一滴泪水。
但花言已经顾及不了这个了。
在那个老鼠发出了叫唤那刻起,整个下水道如同活了过来那般。
伴随着「吱——」的声音。
实际上在花言耳朵则变成了:
“哪有猫?”
“猫是什么?”
“快跑啊,这里要变成老鼠猎场了啊!”
“在哪在哪?快去请出鼠兵鼠将!”
以及:
“几只猫啊?”
“哪个入口坏了,让他们闻着味下来了?”
这种话语。
果然,自己能听得懂老鼠说话。
花言愣神的看着头顶暗口,听着那热闹无比的对话。
一时间心情可谓是复杂。
“在水库,快跑,跑——!”
爪子按着的鼠鼠求生欲十分强烈,一边奋力挣扎,一边用力叫喊。
吵的花言脑壳子疼。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张开猫盆大口。
一口咬在了小老鼠的脑袋上。
那一口,粘稠灼热感从口腔中喷发,顺着食道以及嘴巴滑落。
血腥味散发出来,加剧了头顶的恐惧。
斯巴拉西!
鼠鼠真是美味啊!
花言几口给这个并不算大的老鼠给吞下。
那口感让花言不由自主的舔了舔溅落在鼻腔,嘴巴边上的血肉残渣。
好吃,真的好吃!
虽然变成猫后,口感有点不太一样。
但吃老鼠那如同鸡肉一般的口感,让花言差点陶醉过去。
可惜头顶十分的吵。
要是在下来几只就好了。
花言抬着头盯着上面的口子。
尾巴胡乱的在屁股后面扫动。
胡须则不停的感知着两侧的气流变化。
花言在思考。
自己究竟能不能跳上去。
如果自己用爪子勾着这些藤蔓的话,是不是应该就可以爬上去。
但那个口子玩意自己钻不进去要怎么办?
虽然都在说,猫是水做的。
但总是有的洞,猫进不去啊。
花言那叫个急。
他想要进去大杀四方。
他要成为鼠群主宰。
他……
花言没有想两秒钟。
视线中,哗啦啦下起了老鼠雨。
“撕碎他!”
“啃食他的血肉!”
“为族人报仇!”
“蛐蛐小猫咪,不足挂齿!”
他们叫唤着。
比小狗要大上一圈的老鼠给花言围住。
花言瞬间弓起身躯。
龇牙咧嘴的恐吓起来。
虽然这让鼠群嘈杂片刻。
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一瞬间。
对人而言都不算狭隘的下水道拥挤了起来。
无数闪烁着红色幽光的眼珠盯着花言。
露出那巨大的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