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以歌对决
罗四姐与刘三姐对歌已经进行两天两夜了,双方对歌有板有眼,有问有答,她们的对歌随心所欲,随欲而歌,唱出来的歌涉及天文地理,节气农事,生产生活,人生百态,无所不及。让观看对歌的人们真是大长了知识,大开了眼界。
广西知府刘大人,他坐歌台上,架着二郎腿,不时观望着湖南歌台上歌手的动静。今天是赛歌的最后一天,湖南知府杨大人见两天来双方的歌手旗鼓相当,歌声有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样,彼落此起,可是,谁也无法压制对方。
今天,赛歌时辰又到了,号角吹响,乐队奏过乐曲,两岸观看对歌的人们,早就已经等不及了,只见罗四姐站在歌台前沿,她清了清嗓子朝对岸唱道:哎!——
壮家姐妹仔细听,你要对歌请开声。
今日歌头从何起?随你唱来都接应。
广西刘大人听了罗四姐的歌声,心里一惊,对刘三姐说道:“三姐,你可要小心啦,听罗四姐的口气,她可非等闲之辈呀。”
“是呀,刘大人,以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罗四姐这样的歌手。”刘三姐感叹说。
刘三姐旁边站着一个伴唱的男歌手,自告奋勇说道:“三姐,我来对吧,看她罗四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说完,他放开歌喉唱道:哎!——
对岸歌手你莫刁,我的山歌比你好。
劝你还是早认输,别在这里卖风骚。
杨仁威坐在歌台的靠椅上,听到这种歌声后,生气道:“真是欺人太甚,罗四姐,你千万不要对他们手下留情。”
“杨大人,他们一开口就这种唱法,完全打破了对歌的规矩,我也不好怎么说,从歌道上来讲,他们既然这么唱了,就可以认定出局了,再唱下去也没有意义了。”罗四姐向杨大人说明了对歌的规则。
四姐旁边一个后生站出来说:“四姐,他们破了规矩,我们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下去呀,我来对。”后生说完站到前台唱道:哎!——
一把芝麻抛下河,水是歌来船是歌。
水涨船高风浪大,你唱山歌我是哥!
“唱得好!”杨大人拍手鼓掌,河对岸的广西刘大人,听了湖南歌手的歌声,满脸秋色生着闷气。
刘三姐知道自己这方破了对歌的规矩,她心里虽然想对那个伴唱的男歌手训导几句,但事巳至此已无法挽回,只好压在心里。随后,她为了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唱道:哎!——
倒唱顺唱都是歌,门外青山都是药。
岭上黄牛都是马,百鸟下堂都是鹅。
罗四姐听了刘三姐的歌后,回唱道:哎!——
唱起山歌打开口,喝杯凉茶沁心头。
凉茶解得心头火,山歌解下人忧愁。
唱歌结交天下友,相逢一笑泯恩仇。
杨大人听了四姐的歌后,责怨说:“你怎么能这样唱呢,你要知道,我们是来赛歌的,来争输赢的。你不能输给刘三姐。”
罗四姐没有说什么,却见刘三姐从对岸又传来了歌声:哎!——
汉家阿妹不要忧,三姐心里倒有愁。
今日对歌见真心,穷苦百姓皆朋友。
人间有了不平事,唱起山歌争自由!
广西刘大人听了刘三姐唱出这样的歌后,愠怒地责斥:“刘三姐,我可花了不少的黄金白银来举办这场赛歌盛会,图的就是你能唱赢罗四姐,而你却唱出这种不伦不类的歌。这次你要是输了,这万两黄金你去为我筹来。”
刘大人说完站起身子,一甩长袖,发火说:“走,起轿回府!”
湖南岸边歌台上,有一位男歌手站到台前唱道:哎!——
五月端阳河神节,搭起歌台摆起席。
有歌有酒好对阵,乌龟缩头当老爷。
广西岸边一壮家小伙唱道:哎!——
我是高山一青松,水中蚂蟥莫称雄。
落水凤凰不如鸡,汉人虽多可怜虫。
两岸山峦上观看对歌的人们,听到这激烈交锋的歌词,人们正在纳闷,罗富、宁荣、秋发、旺才他们四位伙计听了今日的歌,都觉得不对劲。罗富在一处山坡上选了一块石头坐下说:“这哪里像是对歌呢?这跟邻居吵架似的,完全失去了对歌的规矩。”
秋发说:“罗富大哥,像这样对歌才符合他们官府的要求呢,只要能赢,他们都想不择手段,只要赢了对方,便可以得到万两黄金的奖励,如果你你输了的话,那万两黄金还不是要到老百姓身上去榨取吗?”
“唉,我看呀,罗四姐和刘三姐都被官府的人利用了。”宁荣叹息说。
旺才没有去和伙计们分辨,他只顾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他说:“听,对岸刘三姐又开始唱歌了。”
大家侧耳细听,只听刘三姐唱道:哎!——
奔波劳碌肚中饥,饱食终日把人欺。
县令知府嫌官小,又想朝中挂紫衣。
人生在世不知足,当了皇帝想玉帝。
罗富听了兴奋地说:“听到了吗?这歌唱得真好!”
罗四姐回应唱道:哎!——
穷莫忧来富莫夸,富贵哪有长久家。
春来地皮生青草,运来铁树也开花。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发芽。
秋发听了,称赞说:“听到了吗,四姐的歌才是唱给咱们穷人听的呢!”
却说杨仁威坐在歌台旁的靠椅上,他见对岸歌台上观战的刘大人生气走了之后,他也吩咐师爷留在场监理,自己偷偷溜到后台,不声不响坐上轿子打道回府去了。
广西河岸上一个老汉对着观看对歌的人们问道:“这罗四姐到底是哪里人氏?听了她的歌,真使我大开眼界呢,我还真不知道这汉蛮姑子的歌竟然唱得这么好。”
“阿爹,您不是常说汉人刁蛮吗?可我看了几天的对歌后,那汉人罗四姐好象跟我们壮家的刘三姐是一个心眼的呢。”一个观看对歌阿妹说。
老汉皱眉琢磨了一会儿,说:“是呀,自古以来,汉人欺负我们壮人,他们全是仗着人多势众,蛮横不讲理。可从这几天对歌来看,却是我们先破了规矩,这一着其实我们就输给了对方。不过罗四姐那汉家妹子也没有在意,几天来她唱的歌大多是唱给我们穷人的歌。”
歌如潮,花如海,鱼峰山下彩旗飘。大河两岸观看对歌的人们,他们成群结队,兴趣盎然,热闹非凡。一些看准时机的商家买卖人利用这种特殊场合,做成了许多大生意,流通了无数的小买卖。
刘三姐与罗四姐的对歌,虽然双方都有伴唱的队伍,但大多数是两个人的对决,经过了三天三夜的角逐,刘三姐和罗四姐彼此不相上下,难分伯仲。由于广西刘三姐的伴唱歌手打破了对歌的规矩,因此,湖南知府杨仁威,上报朝庭礼部尚书同意,向广西刘大人发出了声明,此次“端阳节”赛歌,广西刘三姐输了。
刘大人不服,他写了一封信函给礼部尚书,要求延长一天的对歌时间以决胜负。杨大人知道刘大人不会服输,但有罗四姐这样的歌手,他就是延长十天也是赢不了的。因此,他便同意了刘大人的要求。
广西刘大人得到杨仁威同意延长赛歌时间的回函后,狡诘一笑,叫来府衙高参一同商议对策。几个高参餐囊人才思索后,向刘大人献上计谋,并向刘大人耳语了好一阵。刘大人当即命令手下人采取行动去了。
第五十二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