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晚一刹那的时间,其他修士对公子羽的攻击也纷至沓来。眼看这些攻击就要落下,五极门那位带头的修士在继续阻止云宣这方那位高阶修士的攻击落到公子羽身上的同时,分出精力赶紧阻止其他修士的攻击落到公子羽身上。
这些都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在云宣释放出神识抵挡公子羽攻击的一瞬之间就已经结束。
原本,来而不往非礼也,云宣虽然是很平静的性子,从不惹事儿,但从不怕事儿,也从不避事儿。神识既然已经释放出去,本是想着给公子羽一点颜色看看,教训教训一下的。但现在见局面如此剑拔弩张,云宣反而并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个人私事,给自己所在的组织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云宣撤回了原本打算对公子羽发动神识攻击的打算,仅仅是在抵挡住了对方释放的威压之后就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然后,云宣看着公子羽说到:“我看此事就此作罢,道友意下如何?”
同样一如此前平平静静的神态、平平静静的语调,公子羽看在眼中、听在耳里,却是觉得非常地火辣、刺耳和感觉被嘲讽。不过,如今的自己,已经从攻击性地位换到了任人宰割的困境,除了就此作罢,还能有其他选择吗?
公子羽顿了顿,看起来很有姿态,可明显能够感受到很不自然,音咬得也很重,颇有一丝故作轻松的样子,可能是出于倔强和面子,没有直接回答是不是就此作罢,而是说了一句:“后会有期!”
然后,公子羽撤下了自己的玄元威压,然后就此转身而去,也没有担心云宣趁势攻击什么的。毕竟,自己已经明显感受到了那股强悍的神识,自己再不识趣的话,公子羽能够感受到,那道神识具有让自己的生命就此终结的力量。
即便自己不撤掉玄元威压,对方要攻击自己的话,也仅仅是一瞬之间的事。所以,断然是不会存在因为自己撤掉威压后被对方趁势偷袭的可能性的。
见公子羽撤去道法,云宣对着自己这方的众多修士抬起双手,手心朝下,手掌摊开,做出了一个双手往下压一压的手势,然后说到:“感谢诸位道友出手相助!如今羽道友已经归于平静,要不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云宣并没有说不打不相识之类的话,因为并不是惧怕他公子羽,因此没必要给对方台阶下。云宣也不虚伪,不会说这类刻意的话。云宣在意的,是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给整个组织添麻烦,以及会不会给云家惹了个大麻烦。
以及,云宣也需要尽可能地低调,自己越不为人所知,就越能够为自己赢得更长、更从容的安全成长的时间。
两位当事人已经终结了此事,其他修士自然是没有什么话可说。特别是,五极门的修士一直警惕不安的心到此大定。
所以,五极门的那位高阶修士自然没有任何矫情,待到公子羽离开了云宣一方那位大能修士的威压之下后,也就撤开了自己与对方的对抗,同样就此离去。
自始至终,两位出手的高阶修士之间并没有任何交流。这次不知所以起、险些造成双方火并的事件就此结束。
待到五极门一干人走远,云宣再次郑重地跟大家重重道谢:“小子何德何能,劳诸位道友不惜结怨五极门,挺身出手相助。”
“云道友不必多言!我等结伴而行,就是为了抱成一团应对危险,不管是探索遗迹的危险,还是遇到其他修士来找麻烦的危险,大家都应该共进退、相帮助!”
“是啊!更何况我等在凶阵当中全赖云道友才得以全身而退,道友现下此言倒是见外了。”
“而且,组织能够壮大到现在这个规模,也得归功于道友的策谋。不然的话,我们很多人可能由于没有组织的庇佑,单兵作战,已经遭遇危险了。”
……
队伍中的其他修士纷纷出言回应。
要说不担心结怨五极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并非组织中所有的修士都出手制止对方,都出手攻击公子羽。即便是出手的修士,也并非完全不担心结怨。
有些修士可能的确不担心,但一定有不少修士是担心的。
但是,即便担心,可还是出手,这就是江湖豪情了!
玄修之人,执剑走江湖,不畏手畏脚、不畏强凌弱,要的便是这般豪情痛快。于强权之下丝毫不敢言语、不敢抗争,与修道之人与人斗、争一线胜利,与天斗、争一线机缘的道心是完全不相容的。
离开很远、很远、很远,绝对安全之后,五极门领头的高阶修士才跟公子羽问道:“到底所为何事,齐儿如此冲动?”
公子羽也没瞒着:“为了洛隐宗裴荻姑娘的事。”
“洛隐宗?裴狄?”五极门领头修士思忖了一会儿,然后说到,“齐儿,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哦?复杂?此话怎讲?”
“我是隐约听人提起过,洛隐宗主门下唯一的弟子裴荻,曾经带着宗里的修士前往云家,似乎是吃了些亏,险些回不来。可具体是何事,却不太有人知道。齐儿为何也在关心此事?”
“我也是迷迷糊糊地知道,裴荻跟燕城云家之间有一些瓜葛,而且很是为此事烦恼,具体何事,也不太清楚。问了裴姑娘,她也也不肯多讲。”
“齐儿对洛隐宗这位宗主传人有意思?”
“离叔说笑了,裴姑娘年纪尚小,还谈不上意思不意思。”
“洛隐宗主嫡传,跟我五极门的少门主,相称是相称的,就是要在一起的话的确是有一点障碍。毕竟,如果如果对方嫁入五极门,则很有可能就没办法继任洛隐宗下一代宗主。一来,洛隐宗并不一定能够接受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传人到头来没法接掌宗门。二来,裴荻自己是不是愿意舍弃宗主之位也很难讲。我看……”
“离叔,打住,这可就说远了!”
“这有啥!齐儿如果真是有意的话。我倒也觉得可以考虑,说不准是件好事。修行界中,也并不是没有过两宗之主结为姻亲之好,而且各自仍然执掌宗主之位的先例。我倒是觉得可以考虑。”
“离叔!这些事情太远啦!”公子羽颇有些转移话题的意思,赶紧说到,“我倒是好奇云家那位少年。看起来,似乎他在那只庞大的队伍中的地位,似乎非同寻常。”
“我也想说这一点。明知是我五极门行事,却仍然有那么多修士毫不犹豫地对齐儿发动攻击,我也觉得非同寻常。”
“我释放出玄元威压的时候,霎时之间就有一道非常霸道的神识威压朝我袭来。而且,是胜过于我的。”公子羽略带着一丝后怕地说到,“而且,我能够感受到,这道神识威压是即将对我发动攻击,而后随着离叔跟对方那位修士的争斗,遗迹其他修士纷纷向我发动攻击,那道神识才停止了打算攻击我的征兆。
最开始,我第一直觉,以为就是云家那位少年的神识。可现在静下心来认真琢磨,觉得完全不太可能。毕竟,那道神识威压太过强盛,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修士所能具备的。”
“那应该可能是对方那位高阶修士的神识,或者其他暗中的高阶修士的神识。通过交手,我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实力非常强悍,应该不在我之下。”
有时候,逆天的强大,强大到不合理的地步,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就这样,在五极门看似理性的推论中,这次对仗,云宣唯一显露出来的强横疑点,也未曾引发怀疑。
“云家那个少年,我觉得,这次离开遗迹之后,门里要加强侦测,甚至监视。他看起来,非常不一般。”最后,公子羽非常郑重地说到。
“我也同意。”离叔点了点头,“回到门中之后,我就安排下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