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出现在苏萨尔城市中心高度超过百米的巨大黑暗实体,无疑瞬间引起了整个城市所有人的注意。
因为除了下方那个巨大能量漩涡笼罩的范围,其余地方并不会受到那种什么都无法感知到的影响,可以清楚看到这个庞然大物耸立在大地之上。
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视觉冲击深深震撼了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
尤其是头顶那颗悬挂在天上散发出皎洁白光的月亮,也因为黑暗实体的关系而变得模糊、暗淡,甚至是无法被观察到。
就好像光线在照射下来的时候遭到了某种未知力量的扭曲。
“噢——我的天呐!雅卢赛尔,你都干了些什么?”
王室大法师卡菈德奈露出了无比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作为摄政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人之一,她无疑是知道这种纯粹的黑暗力量究竟来自于何处。
只是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突然爆发出来。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个散发着骇人气势的庞然大物失去控制,作为首都的苏萨尔城百分之百要完蛋,所有居民一个也别想活。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旁边一名留着浓密灰白色胡须的老年战法师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询问。
卡菈德奈不加思索的回答:“这就是摄政公主雅卢赛尔的孩子,她跟帝国皇帝索斯所孕育的子嗣。”
“什么?!你的意思是……又一个类神力?”
战法师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没错!至少现在看来应该是这个样子。虽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我必须立刻赶过去看看。这里交给你没问题吧?”
卡菈德奈将目光投向身边的老人。
要知道“战法师”这个团体可是科米尔独有的职业,特点是完全效忠于王室,且非常擅长联手释放大面积的闪电魔法和风暴魔法,轻而易举就能消灭大片的敌人。
而王室大法师其实就是“战法师”团体的领导者,代表王室负责管理和沟通等日常事务。
年老的战法师不加思索点了点头:“可以,我会代替你暂时掌控王宫的魔法结……”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远处巨大的黑色实体便突然之间高高举起右臂,以一种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朝下方砸了下去。
瞬间!
凡是利爪所过之处就像是遭到了一块巨大橡皮擦的抹除,连空间都出现了明显的扭曲与割裂。
下方漩涡状的黑暗能量更是彻底沸腾起来宛如一大团燃烧的黑色火焰。
不过向来善于观察的卡菈德奈注意到,在巨大的利爪下边,有个看上去消瘦模糊的身影用手中对比之下仿佛牙签一样的剑挡住了这一击。
虽然在黑暗力量的隔绝下这次交锋没有发出哪怕一丁点的声音、震动和冲击波,但剑身上所释放出来的刺眼神力却让她辨认出这肯定是某位神祇的化身。
这个发现顿时让卡菈德奈原本就一直处在紧张状态的神经瞬间绷断了,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刻使用身上佩戴的一件魔法装备,试图联络上雅卢赛尔本人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遗憾的是无论如何呼叫,另外一边都没有半点反应,只能看到巨大的黑暗实体与神明化身之间激烈但又没有半点声响的交锋。
后者好几次想要通过神力传送从视觉的盲区发动偷袭,但结果无一例外都被巨大黑暗实体提前察觉,挥舞利爪反手将其拍打至地面。
那极致黑暗的力量仿佛黑洞般能够吸收一切、吞噬一切!
就连剑身上所加持的神力也在不断减少,光芒也随之越来越暗淡。
而且伴随着战斗的时间越来越长,就连头顶城市的天空也似乎被一层越来越厚重的黑色帷幕遮挡起来。
事实上,眼下的希瑞克已经开始感到后悔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尚未出生的婴儿要远比想象中更加强大。
光凭这具化身别说是将其拿下,估计用不了多久自己便会被活生生吸干。
毕竟他早就不是强大神力中的一员了,目前仅仅只是靠谎言神职勉强维持弱等神力,化身更是只相当于微弱神力的半神。
而半神跟类神力的差距几乎小到忽略不计。
某些强大的类神力甚至可以反过来把半神按在地上爆锤。
其中的上古邪物混沌魔犬柯兹夫就是其中的典型。
没有任何一个半神会主动去招惹它。
别说是半神了,就连弱等神力的盗贼之神马斯克在遭到柯兹夫的追杀时也一样不敢应战只能逃跑。
很不幸,此时此刻就是这种状况的重演。
但更要命的是,希瑞克甚至连逃跑都无法逃跑。
因为他正处在巨大黑暗实体下方的能量漩涡内,整个化身被无形的力量牢牢吸住,既没办法后退也不能使用任何法术或神力的传送。
换而言之,这场战斗不是他想要打,而是不打都不行。
更要命的是,希瑞克的武器——“断然界限”根本无法触碰到隐藏在巨大黑暗实体内部的雅卢赛尔。
先后几次攻击都仅仅只能切割和破坏手臂或爪子的一部分。
但没过几秒钟缺失的部分就会通过吞噬自己神力转化成的黑暗能量完成修补。
战斗持续的时间越长、损失的神力就越多,直至再也无法支撑这个化身。
要知道弱等神力可不是中等乃至强大神力,每一个化身都非常重要,一旦损失需要通过很长时间的恢复。
以恶龙之神提亚玛特为例,她的化身被摧毁之后需要花费整整一年的时间才能再造出第二个。
另外,希瑞克现在可是全靠这个化身在费伦大陆搞事情,不断引诱那些因为仇恨、愤怒、悲伤而导致精神不正常的神经病或疯子成为自己的信徒,以此来扩大影响力。
如果无了就会彻底失去对大大小小隐秘教会的掌控。
要是再遭到报复性的打击,好不容易恢复的弱等神力又会因为信徒数量锐减而变回最弱的半神。
该死!
怎么会变成这样?
谎言王子在内心之中疯狂的咆哮。
因为即便是身为神明,他现在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先后几次尝试进行心灵沟通想要停战也没有得到回应。
巨大的黑暗实体的眼睛散发着骇人的红光,就像一头饥饿的野兽,想要将他的神力吸干、把整个化身撕碎吞噬下去。
不过希瑞克不知道的是,从他现身的那一刻起,就有两个身影一直都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这一切。
其中一个不用问也知道,自然就是知晓他所有计划的夜之女神莎尔。
而另外一个则是刚刚造访完精灵神系和矮人神系的左思。
虽然身为敌人,但他们俩却谁都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反倒是保持了一种互不干扰的诡异默契。
但随着希瑞克的神力被吞噬的越来越多,落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莎尔这才抿起嘴角微微感叹道:“多么纯净完美的黑暗!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足以媲美弱等神力。他简直就像是我亲自孕育的孩子。”
“可他不是!”
左思直截了当打断了对方的发言。
不过莎尔却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露出一副饶有兴致的神情上下打量,似笑非笑的问:“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黑暗的力量应该来自于你,对吧?毕竟他的母亲只是个凡人,只有你能赋予这种超凡的本质。”
“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
左思转过头盯着夜之女神的眼睛。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也拥有如此纯粹的黑暗力量,为什么一定要与我为敌呢?
就算整个晶壁失去光亮变回创始之初的冰冷与黑暗,对你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恰好相反!
你可能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强大。
我们完全没有必要成为敌人,反倒是可以成为相互信任、亲密无间的盟友。
毕竟这个世界只有你和我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真正的黑暗。”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莎尔无论是语气还是眼神都透漏出强烈的期待。
因为力量属性这种东西是做不了假的。
当一个神或者类神力拥有如此纯粹的黑暗力量,那就意味着他必然有同样的黑暗本质。
面对夜之女神的邀请,左思则仅仅是嗤笑着拒绝道:“抱歉,我可承受不起跟你结盟的代价。
你所渴望得到的结果是在与整个托瑞尔晶壁所有的神明为敌。
其本质与希瑞克当年疯掉宣告自己是唯一真神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你表现的比较理智、谨慎和小心,并且拥有足够的耐心并不急于求成。
我们之前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是个现实主义者,永远不会为了那些不切实际的理想和目标去持续不断的付出。
更何况拥有黑暗力量的本质并不意味着认同你那种世界就应该处在一片冰冷与黑暗之中的理念。
善良与邪恶、秩序与混乱、光明与黑暗……
所有这些表面上看起来相互冲突的力量,究其根源应该是相互成就的关系,而不是一方必须消灭另外一方。
因为如果没有黑暗的衬托人们就意识不到光明的珍贵,没有邪恶的衬托正义和善良就会变得无比廉价,如果没有混乱的衬托秩序就会被视作束缚自由的镣铐。
一样的道理,没有体会过光明的人永远也无法理解黑暗的深邃,没有感受过善良和正义的人也无法真正理解邪恶早已与人性和本能牢牢地绑定在一起,只有品尝过绝对秩序下那一潭死水般的绝望才会明白混乱实际上也可以是上升的阶梯、能够给生活带来变化的唯一希望。
有个比恶魔还要邪恶混乱的小丑曾经对自己的宿敌蝙蝠侠说过,我的生命因为你的存在而感到完整。
我认为这才是对阵营和思想对立应该有的正确观念。
至于你……
你只不过是从晶壁原初混沌中诞生的黑暗意识,无法理解这种复杂的哲学理念,也不明白凡人徘徊在理性与本能之间的挣扎。
所以我们虽然都掌握着黑暗的力量,但在认知层面却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
毫无疑问,这番话瞬间对莎尔造成了成吨的暴击。
作为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双子女神之一,她居然从对方的眼神跟态度中感受到了居高临下的俯视,就仿佛自己平日里对那些后来诞生的神明总是会露出玩味的笑容一样。
这是一种典型精神和心理上拥有双重优越感的表现。
“看不出你还是个中立的平衡派!”莎尔冷笑着讽刺道。
“不,我可不是什么中立的平衡派,而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斗争派。
这就好像战神坦帕斯对和平与泉水女神埃达丝的尊重。
因为他认为如果没有和平的衬托,战争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而且他理解战争的本质就是相互之间的竞争,所以尽管击败了加瑞葛斯却没有将其杀死,反倒让其保留了一部分力量继续存在,同时还跟穆尔霍兰德神系的战神安荷不断争夺影响力。
正是这种永不停歇的竞争激发了坦帕斯神性与神职的力量,让他成为国度内最强大的战神。
你原本也可以自己的姐妹苏伦维持这种良性的竞争关系。
但你的狭隘与短视却将一切都毁了。
你以为自己可以削弱苏伦甚至是将其彻底杀死。
可却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撕裂自身的力量,诞生了各种各样的新神,甚至是力量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初代魔法女神。
这难道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左思丝毫没有给夜之女神留一点面子,直接把对方的老底全部翻了出来。
在他看来莎尔就是典型因为眼界跟格局不够大才会经常干出损人不利己这种事情。
“哼!那就让我们走着瞧吧。”
女神黑色面纱之下的美丽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恼怒,随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就在她即将启动跨位面传送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左思的警告。
“记得离我的子嗣远点,更不要试图对他施加任何影响,因为我会一直盯着的。”
“那要是他因为被黑暗的力量吸引主动向我靠近呢?”
莎尔停下脚步转过身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放心,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因为我这里有更好的。”
说罢,左思抬起手从黑暗维度中汲取能量,在掌心创造了一个完全不反光的黑色球体,其外溢的能量与远处那个巨大的黑暗实体有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相似程度。
很显然,雅卢赛尔的孩子大概率就是继承或者从黑暗维度中获得了超凡的本质,最后可能还要再加上一点黑暗虚空的力量。
莎尔盯着这个黑暗能量所塑造的球体足有一分钟,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她前脚刚走没多久,希瑞克的化身就被巨大的黑色实体用爪子一把抓住,缓缓塞进那张宛如深渊般的黑色大嘴。
意识到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想要干什么之后,他立刻像疯了一样的咆哮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神!伟大的谎言王子!你在亵渎神明!”
但巨大的黑色实体显然直接当做了耳旁风,咔嚓一口直接将希瑞克化身的脑袋给硬生生咬了下来,那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和从高处滴落的神血,让所有在暗处关注的神明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紧跟着他就这样一口一口将弱等神力的化身当成辣条之类的小零食吃干抹净。
最终只剩下那柄神器长剑——断然界限漂浮在半空中,被一股黑暗的能量所包裹。
突然!
巨大的黑色实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才几秒钟左右就露出了包裹在里边的雅卢赛尔。
与平时不同的是,她圆滚滚的小腹已经恢复了怀孕之前的平坦。
一团黑色的能量正跟神明化身碾碎后形成的血肉搅合在一起,逐渐凝聚出一个人的外形。
确切地说左思的这个子嗣已经出生了。
但与小安妮截然不同的是,他明显拥有完整独立的意识和思维,所塑造的形体也不是婴儿,反倒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从逐渐清晰的体型不难分辨出,这应该是一个男性而非女性。
由于塑造形体的过程非常非常缓慢,以至于不少人仰头仰的脖子都开始酸疼也依旧没有结束的迹象。
差不多整整半个小时之后,一名留着黑色长发、双眸呈黑色、皮肤看上去十分苍白、额头上有一对锋利犄角、身上套着一件紧身黑色铠甲的英俊少年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诞生了。
只见他一把抓起原本属于希瑞克的武器,直接将自己的黑暗力量注入其中,整个剑身顿时燃烧起黑色的火焰,原本的金属光泽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沥青般包裹在表面的黑色镀层。
“你……你就是我的孩子?”
雅卢赛尔激动地伸出手想要去触摸少年的脸颊。
但还没等触碰到,后者就立刻后退了两步制止道:“别碰我,母亲。因为我现在还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那些沸腾的黑暗能量、神力和神血会杀死你的。”
听到这句话,雅卢赛尔举起的手立刻停在了半空中,紧跟着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你为什么刚出生就这么大?”
“因为我吞噬了希瑞克的化身,把他所有的知识和力量都变成了自己的,所以跳过了最初的成长阶段。在这方面,父亲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说着,暂时还没有名字的少年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阴影之中。
顺着他眼睛注视的方向,雅卢赛尔看到了正在朝着这边走来的左思,满脸都是惊诧的神情。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率领摄政卫队冲出来的那一刻。”
左思不加思索给出了答案。
“所以你一直都在旁边看着?”
雅卢赛尔有点难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在她看来既然“孩他爹”都已经到了,应该直接现身把希瑞克爆锤到生活不能自理才对。
左思当然知道自己这位情人脑子里的想法,笑着解释道:“没错,我一直都在。
但除非真的有危险,不然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因为关注这里的神可不仅仅只有希瑞克,还包括夜之女神莎尔等众多神祇。
他们才是真正需要防范的对象。
更何况希瑞克早就已经被我削弱到了构不成什么威胁的程度。
他所降临化身的强度非常适合作为孩子出生后的第一餐。”
“父亲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这个愚蠢疯癫的神,我恐怕还处在懵懂的婴儿状态呢。”
少年摆弄着手中已经彻底被黑暗力量同化的长剑,翘起嘴角露出了阴郁中带着一丝邪恶的笑容。
“唉——好吧,看来你们父子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达成了共识。”
雅卢赛尔扶着额头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用问也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刚出生就从婴儿直接进化到少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失落与挫败感。
以至于之前准备的那些什么育儿、教育之类的完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但儿子所展现出来的强大力量又让这位钢铁公主感到欣喜。
毕竟在费伦这片充斥着各路妖魔鬼怪和邪神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的根本。
科米尔王国的子民绝对会疯狂拥护一个能够杀死吞噬神明化身的国王。
“我想你现在最迫切需要的应该是一个名字,对吗?”
左思注视着面前少年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问道。
“名字?
那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事实上我已经打算给自己起一个黑暗王子的称号。
考虑到大部分情况下,孩子的名字都是由父母所赋予的,你们就随便给我起一个好了。”
少年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摊了摊手。
从语气和态度不难看出,他的性格就如同外表年龄一样,刚好处在普通人类青春期有点叛逆的阶段。
不过左思现在感到有点头疼的是,如果自己所有的子嗣都像这样出生之后外表年和心理龄完全随机,那以后子嗣之间的伦理关系肯定会乱套。
比如说他之前跟女儿提到过弟弟的事情,结果这个小家伙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弟弟等于不会轻易坏掉的新玩具”。
但现在看来,姐姐成为弟弟的玩具倒是可能性更大一点。
雅卢赛尔显然没有察觉到左思的烦恼,低着头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后,突然抬起头说道:“你觉得格雷亚这个名字如何?黑暗王子格雷亚!”
“嗯——听起来似乎还不错,那我以后就叫格雷亚好了。”
少年非常干脆的接受了母亲所赐予的名字。
因为他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对自己父亲手中那个黑暗维度能量凝聚起来的球体十分感兴趣,好几次想要尝试着夺过来但最终都失败了。
看着周围在战斗中彻底化作一片尘埃的区域,还有城市其他地方冲天的火光,雅卢赛尔这才把注意力从儿子的身上转移开,眉头紧皱的问:“事情发展到这种程度要如何收场?”
“这还不简单吗?
趁着这个机会宣布所有叛乱的参与者都是叛徒。
然后把整个科米尔王国的贵族势力连根拔起,彻底消除延续了千年的封建统治,实现像帝国一样的中央集权。
如果你希望争取更多的政治支持,那就向贸易同盟发出求援,到时候组建一支联军摧毁一切胆敢反抗的家伙。
如果不需要,那你就让我们的儿子率军出征。
正好趁机积累军功和威望,让整个费伦大陆都见识到他所拥有的压倒性力量,为将来成为这片土地的统治者奠定政治资本。
可以说希瑞克策划的这场阴谋在很大程度上帮了你一个大忙。”
左思伸出手轻轻抚过雅卢赛尔的脸颊和嘴唇,紧跟着贴在对方耳边指明了方向。
虽然这位公主的性格有很多缺点,比如说鲁莽、冲动、渴望证明自己,可有一点好处就是经过调教之后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崇拜。
最典型的表现就是言听计从,从来不会有任何的迟疑。
而这恰恰就是左思想要的。
“对呀!这些该死的贵族这次可是给了我完美的开战借口!我需在顾忌政治影响,可以直接出手把他们全部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雅卢赛尔两眼瞬间放光,整个人下意识的贴了上去想要去亲吻左思的嘴唇,然后做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毕竟两人之前就是这样私下里讨论着某件跟军事政治有关的事情,随后便会因为距离越来越近产生别样的感觉,最终决定脱光衣服打一场友谊赛。
更何况她在怀孕期间已经很久没有被滋润过,内心之中早就积蓄了大量的欲望想要找到发泄的渠道。
不过就在两人嘴唇即将碰到一起的刹那,雅卢赛尔突然醒悟想起儿子就站在一旁,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脸上顿时布满了红晕,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转身朝王宫所在的方向跑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左思头也不回的问:“你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暂时还没有。”黑暗王子格雷亚摇了摇头。“因为我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吞噬希瑞克化身所获得的力量。不过我想跟随在您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正好,你还能顺手帮我照料一下安妮,也就是你的姐姐。”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被察觉到的幸灾乐祸。
他很期待看到格雷亚和小安妮这对反差姐弟在一起会擦出怎样的火花。
有句话说得好,如果生孩子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姐姐?”
黑暗王子闭上眼睛迅速用强大的感知力进行搜索,迅速便发现了那个与自己拥有血缘关系的小女孩,嘴角抽搐着问:“她为什么这么小?而且心智还如此的不成熟?”
左思笑着回答道:“关于这一点,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受到黑暗虚空的影响更多,也有可能是她出生的时候没有一个神明的化身可以吃。
总之你们以后可能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当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奠定自己在科米尔王国内不可动摇的地位。
因为你未来要继承王位统治这个国家。”
“我不明白,统治像科米尔这样的王国有什么意义吗?我既不需要那些凡人的信仰,也对他们土地所产出的资源不感兴趣。”
格雷亚脸上浮现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这不单纯是统治科米尔王国的问题,而是涉及到托瑞尔星球所在晶壁系乃至宇宙的规则。
它解释起来非常麻烦。
相信我,成为科米尔的国王可以帮助你获得很多额外的力量和便利。
甚至还能与某些志同道合的神明结为盟友。”
说罢,左思将手里拿个黑色的能量圆球丢给自己的儿子,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才说自己需要学习。因为我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拿到能量球的格雷斯立马变得十分高兴,不断反复吸收和注入能量感受着里边的变化。
左思则纠正道:“不,你需要了解的不仅仅是这个世界,而是整个广袤的多元宇宙。现在去找你的母亲吧,她需要你的帮助。”
“知道了。”
黑暗王子瞬间化作一团阴影消失在原地。
很显然,他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与阴影位面产生了联系,可以像莎尔一样借助该位面进行传送。
甚至是轻而易举控制包括影王、影龙之类的顶尖阴影生物,在里边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国度。
“接下来我必须要稍微处理一下善后了。”
伴随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低语,左思直接施展传送魔法来到了沙法公爵的家中。
此时此刻在客厅之中,一名中年贵妇正紧张的趴在窗户上向街道外面窥视,两名十三四岁的男孩则早已穿戴上盔甲、手里握着锋利的长剑,一名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姑娘怀里则抱着一个陷入熟睡的婴儿。
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人就是沙法公爵的妻子和孩子。
而那个婴儿就是现任的科米尔国王亚桑五世。
当看到有陌生人闯入,年纪最大的男孩立刻站了起来,高举手中的利剑喝问道:“什么人?闯入我们的家有何企图?”
“我只是想要来通知你们一声,沙法公爵的政变失败了。
他所率领的紫龙军团现在基本被杀的被杀、投降的投降,就连自己也因为卷入了谎言王子希瑞克的阴谋中死于非命。
不过别担心。
不出意外的话,摄政公主雅卢赛尔很快就会率领军队开始在全城范围内捉拿叛乱分子。
到时候作为罪魁祸首的你们全家上下一个也别想活。
现在,把亚桑五世交给我吧。
因为留在这里的话,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左思明显一点都不在意房间里的人死活,更不会有产生一丁点的同情,直接冲着那位疑似长女的姑娘伸出了手。
“不!你休想!我在父亲面前发过誓,会用自己的生命守护国王,绝不会把陛下交给任何人!”
“没错!你想要带走陛下就必须跨过我们的尸体!”
两名男孩在得知父亲战败身死的消息情绪顿时变得异常激动,不断挥舞长剑想要把这个突如其来的闯入者逼退。
但他们手中的剑在靠近左思还有半米的范围,就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场的阻碍,别说是刺进去,就连靠近都会被瞬间撞开。
身为母亲的贵妇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放大,显然意识到这种级别的魔法防护意味着什么,立刻抬起手制止了两个儿子的胡闹,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你可以叫我索斯。”
左思没有掩饰什么,大大方方表明了身份。
贵妇脸上原本凝重的表情在瞬间就变成了绝望的苦笑:“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欢迎您大驾光临,尊贵的西海岸帝国皇帝陛下。不过我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心思按照礼仪为您奉上茶水、咖啡和点心了,请见谅。”
“皇……皇帝?!”
抱着婴儿的长女显然明白了此刻站在客厅内的青年究竟是谁,浑身上下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同样也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有撒谎的必要,作为一家之主的沙法公爵真的已经死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些繁琐无聊的礼仪,只要把那个婴儿交给我就好。”
左思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来意。
虽然他并不打算救这一家人,但同样也没有亲自动手杀人的打算,而是想要尽量和平的达成目的。
“我能知道您会怎么处置亚桑五世陛下么?”
贵妇仰起头小心翼翼的问。
左思非常干脆的回答道:“我会把他送到其他世界,找一个想要孩子的家庭收养,以平凡的身份度过平凡的一生。”
这句话瞬间让原本陷入绝望的贵妇抓住了最后一丝救命稻草,指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问:“那他们呢?是否也可以得到您仁慈的赦免?他们可以组建一个家庭照顾亚桑五世陛下。”
“抱歉,不行。
因为亚桑五世得到赦免的原因是他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懂。
可你的孩子却已经懂得了什么是痛苦和仇恨。
我能给他们最大的仁慈就是放任不管。
你可以把他们打扮成平民或者乞丐,趁着雅卢赛尔还没赶到想办法将其送出城踏上逃亡之旅。
至于能不能逃脱追杀就要问幸运女神太摩拉了。”
左思面无表情给出了一个不算太糟糕的主意。
当然,就算化妆成平民和乞丐成功逃出城去,这三个年轻人能活下来的概率也绝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因为科米尔王室掌握着战法师团体,可以通过预言系魔法直接定位,然后传送过去抓人。
对于煽动叛乱的罪魁祸首,将其整个家族彻底除名属于基本操作,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必须杀一儆百。
不过要是这个家族珍藏了能够屏蔽魔法侦测的装备就另说了。
“凯瑟琳,把你怀里的婴儿交给皇帝陛下吧,我们恐怕已经没办法再继续保护他了。”贵妇冲自己的长女吩咐道。
后者明显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选择遵从母亲的指示。
就这样,顺利接到亚桑五世的左思直接启动旅法师的火花消失在原地。
而沙法的家人则不得不开始逃亡。
他们甚至没有时间去收拾行礼,仅仅只是带了很少量的金银珠宝换上仆人的衣服从后门借助夜色掩护溜了出去。
至于那些仆人,无一例外都被狠辣的贵妇杀死变成了一具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尸体,甚至还用卷轴将几具尸体变成自己及其子女的样子,再换上华贵的衣服作为伪装。
如果不这样做,一旦效忠于摄政公主的军队冲进来抓人,肯定会瞬间暴露他们逃亡的信息。
这样做虽然也有一定几率会被拆穿,但至少可以争取到初期最宝贵的时间。
只要能快速离开科米尔王国的境内,成功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左思从来不对权贵阶级,哪怕是在现代法律意义上的“无辜者”抱有同情的原因,即便是在大多数人眼中的“好人”也不例外。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善良”究竟是一种表演还是真的发自内心。
唯有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他们才会撕下所有的伪装,将自己邪恶、冷酷、无情、卑劣和残忍表现出来。
善良的人基本不太可能成为合格的统治者,更做不到打压各方势力维持良好的秩序和平衡。
所以当统治阶层的人努力想要表现出自己善良一面的时候基本都是在作秀。
很显然,沙法的家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要知道他们平日里可都是受人尊敬的贵族典范,不仅经常施舍乞丐、接济穷人,而且还会给苦难之神伊尔玛特的教会捐款。
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不折不扣的“带善人”。
可真正到了生死关头又怎么样呢?
慈眉善目的贵妇毫不犹豫就杀死了十几名无辜的仆从,甚至包括那些以姐妹相称陪伴了自己二三十年的贴身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