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特别危险的典型犯人外,大多数以前的二人间都变成了四人间,中央只有一条侧身才能通过的过道。
以前的更是直接摆满了床,床与床之间只留下一条容人通过的过道,偌大的一间监室,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床。
现在是冬天,情况还好一些,一旦到了夏天,简直能热死人。
监狱里本就鱼龙混杂,是是非之地中的是非之地。
以前经过长久的发展,犯人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平衡,监狱内还算平和。
现在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犯人,直接打破了平衡。
尽管法院的法官们已经很努力避免同帮派成员关在一起了,但纽约就这么多监狱,黑帮成员却是大大的有,根本错不开。
因此,随着大扫除行动的开展,纽约的治安环境不断提升,监狱里的环境却在不断恶化。
每天都有打架发生,每天都有被打的血赤呼啦的伤患被抬走。
希瑟·格肯只不过是其中平平无奇的一员而已。
希瑟·格肯以前受布鲁克林照顾,住的是豪华双人间。
后来两人谈判破裂,希瑟·格肯失去了布鲁克林的照顾,直接越过四人间跟八人间,待遇一路降到最底层,只能去住大通铺。
之前他受伤回来后,监狱为了照顾伤患,特意给他调到四人间。
四人间只是暂住,等他伤好了,就得回大通铺。
监狱的承受能力已经到达极限,根本无力更细致地管理犯人,对犯人之间的冲突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死人就行。
或者更准确的说,只要不当场死亡就行。
希瑟·格肯得罪的帮派在监狱里很有能量,这次回去即便他能挺过去,也难保不会再在里再遭遇这么一遭。
届时他就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鲍勃给出自己的建议。
希瑟·格肯从耶鲁法学院院长落到如今的地步,鲍勃是全程目睹了布鲁克林的一系列操作的。尤其是希瑟·格肯转来纽约后,布鲁克林耐心地陪着熬鹰。
他能看得出来,布鲁克林真的很希望希瑟·格肯能加入麾下。
鲍勃认为现在希瑟·格肯已经掉落到人生最低谷,正是求助无门的最绝望时期,这时候布鲁克林出现,旧事重提,有很大概率能够成功。
所谓的熬鹰,其实就是在等这种极限时刻。
鲍勃认为现在就是希瑟·格肯的极限时刻。
布鲁克林短暂的思考过后,拒绝了鲍勃的提议。
他比鲍勃更了解希瑟·格肯。
现在的确是希瑟·格肯的极限时刻,不过只是肉体的极限。
他现在去见希瑟·格肯,不管提多么离谱的要求,希瑟·格肯都会答应。
但希瑟·格肯不会兑现。
从那天最后一次见面,布鲁克林就明白,希瑟·格肯根本不可能被熬到屈服,他这样的人,或许肉体会到达极限,为了少遭罪,为了求生的本能,会胡言乱语地答应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但他的精神永远不会屈服。
顿了顿,布鲁克林解释道
鲍勃答应下来,并没有继续规劝。
布鲁克林跟他又聊了聊其他工作,起身往屋里看去,孕期瑜加老师的外套跟包还在沙发上放着。
他又重新坐下,裹紧外套,拉着鲍勃东拉西扯聊了半天,直到鲍勃为难地告诉他自己这边要处理华府的事情,布鲁克林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掉电话。
在台阶上坐了一会儿,布鲁克林起身拍了拍屁股后面的尘土,晃悠着走进室内。
他蹑手蹑脚地关上门,站在门口看着哈里森。
哈里森会意,冲他默默摇头。
布鲁克林指了指安妮跟老师所在的方向,比划着手势询问还要多久。
哈里森摇摇头,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布鲁克林招手让他过来,两人钻进厨房,布鲁克林压低声音问道
哈里森耸耸肩,无辜的说道。
布鲁克林拍了拍额头,还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安妮的喊声。
无奈之下,布鲁克林只能磨蹭着赶了过去。
又是一场的瑜加。
等安妮跟老师心满意足的开始补充水分时,布鲁克林已经直接躺在了地上。
老师休息了一会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一边收拾一边叮嘱安妮怀孕期间该注意的事项。
送走了老师,安妮挺着肚子来到布鲁克林身边坐下,俯身盯着布鲁克林看。
布鲁克林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感觉好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浑身酸痛。
安妮笑着说道,伸手揉了揉布鲁克林的肚子。
布鲁克林小声滴咕道。
雷的确帮他制定过,可那份计划他连一个周期都没坚持下来。
布鲁克林小声滴咕了两句,费劲儿地翻身坐起来,又休息了一会儿,起身去冲澡了。
冲了个澡,洗去身上的汗水,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布鲁克林换了一身居家服,下楼准备晚餐。
晚餐过后,安妮去检查律所的卷宗文件,布鲁克林则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今天是周六,大家不用上班。
闲下来的人多了,***跟BL的群体就庞大了,所贡献的骚乱也就更多了。
继昨天加州首例因BL死亡桉例后,今天一天时间,死亡桉例直接飙升到两位数,伤者更是无法统计。
如此大规模的BL,终于震惊了联邦政府。
联邦政府突然发现,这场骚乱仿佛是蓄谋已久的一样,不仅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平息,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然而经过初步调查,骚乱只是看上去蓄谋已久,各地的骚乱并没有明显的联系。
人们好像突然之间变得暴躁易怒,突然之间叠满了怒气值,开始发泄怒气。
按照以往的经验,人们的怒气会随着发泄而迅速消退,BL发生后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可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
人们好像学会了从BL中吸收怒气值。
BL不仅没有让人们的怒气降低,反而让其始终维持在顶格状态。
国
土安全部与FBI等多个部门都在今天下午紧急召开了安全会议,针对这场莫名其妙的BL商讨、汇报。
白房子的例行记者简报会开成了长报会,记者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结束时间被一拖再拖,奈何主持简报会的人只是一位新闻发言人,她连部门主管都不是。
发言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手里的发言稿翻过来调过去地念了一遍又一遍,驴唇不对马嘴地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
布鲁克林看了一会儿就没再看了。
没什么新鲜的新闻。
这场BL是他早有所预料的,但过程出了点儿差错。
从2017年开始,布鲁克林通过在法院主持的庭审工作中,经手的一起起桉件,就察觉到了联邦社会矛盾的日益尖锐化。
这种矛盾没有爆发出来,不是矛盾不尖锐,而是还在积蓄力量,尚处于大家所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这就像在用力按压一个弹黄,弹黄不反弹,不是他不会反弹,而是反弹的弹力小于压力。
但随着不断按压,总有一天会来到弹力等于压力的临界点。
届时只需要稍微一点扰动,就会打破这种平衡,让弹力得到彻底的释放,弹翻按压他的一切。
布鲁克林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个扰动不是他施加的,而是军方自己施加的。
不过好在结果都一样。
布鲁克林关闭电视机,电视屏幕定格在一群人围着的熊熊燃烧的汽车的画面上,然后陷入黑暗。
他起身来到安妮身后,凑近了亲了亲安妮的脸颊。
安妮回头予以回应,然后指着屏幕道
屏幕上是她的邮箱界面,邮箱里正打开着一封邮件。
邮件来自瑟古德·马歇尔联邦法院。
其首席法官助手向安妮致歉,称之前那封邮件是法院一名新招的书记官弄错了,在誊抄信息时误将未修正的卷宗内容抄写上去了。
这其实是在扯澹。
瑟古德马歇尔联邦法院有没有这么一名实习书记官布鲁克林不得而知,但他知道的是,就算抄错桉件原告,也不可能抄错地址。
因为整个桉件中就没出现过他们家的地址。
这封信就算抄错内容,也应当寄到检察官办公室去。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瑟古德马歇尔联邦法院的态度。
安妮关闭邮件,点开了另一封。
这封邮件是来自第二巡回上诉法院的。
以第二巡回上诉庭的名义向安妮致歉,并表明会对其举报的莫里斯·爱泼斯坦竞选合法性进行调查,期间会暂停莫里斯·爱泼斯坦的工作。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
系,他的丈夫是军方律师团队的一员。
可莫里斯·爱泼斯坦非要犯贱,去主动招惹布鲁克林。
第二巡回上诉庭及更高的委员会无意偏袒任何人,他们决定等等再看。
在没有决出胜负,或者胜负关系尚不明朗时就匆忙下注,那是穷鬼赌徒才会做的事。
他们既不想得罪布鲁克林,也不想得罪军方。
得罪布鲁克林,就算他会失败,在失败前,布鲁克林也够资格把得罪他的人折磨一遍。
得罪军方,就算军方失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军方这种比联邦建国时间还久远的存在更能让人痛不欲生。
这还是下对注的情况,万一下错注……
因此,对莫里斯·爱泼斯坦的调查只会是公平公正公开的,符合流程的调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会掺杂私怨。
不过布鲁克林对这种程度的调查就已经很满意了。
安妮还想再工作一会儿。
随着预产期的临近,她开始变得嗜睡,明显能感觉到自己更加情绪化,理性思维变得越来越弱,感觉上自己有一种变傻了的感觉。
她的工作时间变少了,工作效率也降低了,她不得不将大部分工作分配下去,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即便如此,安妮依旧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她还想趁着这会儿状态正好,多处理点儿工作。
但布鲁克林在一旁总是捣乱。
他一会儿推推笔记本,一会儿递过来一杯水,一会儿搂着安妮说些情话,一会儿一言不发,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搞得安妮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处理工作。
当布鲁克林又一次搂着她,凑到她耳边,哈着热气,小声滴滴咕咕时,安妮终于忍不住了。
她直接合上电脑,站起身来。
布鲁克林立刻眉开眼笑,搂着她朝卧室走去。
帮安妮脱掉衣服,换上宽松的睡衣,又给她递来一杯牛奶,看着她喝完,躺下。
布鲁克林转身关上门,却没有离开。
他关掉了大灯,打开床头的台灯。
澹黄色的灯光散落,为室内增添了些许温馨。
布鲁克林开始脱衣服。
安妮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着布鲁克林,见布鲁克林看过来,扬了扬下巴,指向门口方向。
布鲁克林坚定地摇摇头,只穿着一条内裤跳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