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今天是,但布鲁克林并未打乱节奏。
哈里森开车载着他进入停车场,搭乘电梯进入内庭。
简单收拾一下,换上法袍,道会议室开例会。
或许是由于即将开锣,大家都没什么兴致,今天的例会开的非常快,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返回内庭,布鲁克林开始为开庭做准备,同时询问韦伯斯特,库尔将军来了没有。
韦伯斯特告诉布鲁克林,在例会期间,库尔将军就已经抵达法院,其在门口遭遇了一番围攻,有人想采访他,有人却想唾骂他。
当他在最高一级台阶站定,准备接受个简短采访时,不知哪个小机灵鬼从旁边的墨西哥餐厅买来几个塔可,朝他丢了过去。
库尔将军被气坏了。
正当他抬头寻找凶手时,一盆玉米浓汤从天而降,兜头淋下。
库尔将军在人们的哈哈大笑声中狼狈离场。
纽约媒体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下库尔将军整洁的军礼服上挂满食材的狼狈样。
根据韦伯斯特所说,库尔将军目前正在小休息室跟自己的律师团队做沟通。
布鲁克林问道。
韦伯斯特看了眼手里的平板,回答称该来的基本都来了。
也就是说,收到传唤,今天需要出庭的,都来了,没收到传唤,或者不需要出庭的,都没来。
迈克尔·格雷迪没来!
布鲁克林点点头,眼看时间正好,抱起电脑朝法庭走去。
…………
布鲁克林心心念念的迈克尔·格雷迪出现在了总统先生下榻的酒店楼下。
一大早,总统先生略显狼狈跟困倦地在人们的护送下下楼,准备坐上车继续竞选活动之旅时,被迈克尔·格雷迪拦住了。
等候在车上的温士顿已经推开门,笑着准备迎接总统先生上车,听到远处传来喊声,然后一个人被特勤拦下,交涉片刻后,一个身穿军礼服的人由远及近。
温士顿笑不出来了。
迈克尔·格雷迪!
他怎么会在这儿?
总统先生不太高兴,打了个哈欠问道
说完,伸手跟特勤要了一张临时通行证塞给迈克尔·格雷迪,转身上了车,偏头跟温士顿抱怨道
虽然在跟温士顿说话,总统先生却并没有让车子立即出发,就这么开车车门,停在这里。
他甚至制止了要上来关门的特勤的动作。
总统先生对这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很感兴趣!
………………
9号法庭,座无虚席。
布鲁克林摆弄着电脑,等待它开机。
下方因人数太多而稍显混乱。
库尔将军一身正装坐在被告席上,他旁边是两名律师,正在整理资料。
检控方这边换成了另外一个检察官。
这个检察官布鲁克林有点儿熟悉,他隐约记得这人以前给本·斯通做过助理。
看着正认真准备的检察官,布鲁克林情不自禁想到了本·斯通跟伍德沃德,还有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空乘。
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去看过他们了。
或许这周有时间就应该去看看。
这么想着,电脑开机完毕,输入密码登入,链接服务器,登入,输入桉件编号,调出库尔将军桉件界面。
上次由于
库尔将军本人没有到场,来的只是一名受委托的律师,流程卡在了传讯。传讯要求必须由被告当事人自己回答。
库尔将军的桉子今天只是传讯,并非正式开庭,之所以这么惹人注目,除了库尔将军本人是一切的之外,另外的原因就在于不少人认为库尔将军不会轻易认罪。
不少人甚至认为库尔将军会对检控方提出的指控进行反驳。
那将是一场精彩的辩论。
布鲁克林刚准备开始询问监控双方律师及当事人到场情况,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他皱着眉拿起手机一看。
温士顿?
他这个时间点打来做什么?
温士顿按理说这个时间应该正在陪同总统先生赶往下一个竞选演讲地点的途中才对。
布鲁克林抓起手机朝内庭走去。
温士顿用三句话成功把布鲁克林说傻了。
首先第一句,总统先生改变演讲路线,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更何况改变的目的地是去纽约军事学院。
总统先生出生于纽约皇后区,纽约军事学院是总统先生的母校,突然改变主意想去母校看看,获取支持,这无可厚非。
尽管纽约军事学院提供的是7-12年级的中学教育,学生群体根本无法为总统先生提供选票。
这反倒让功利性降低了不少,更能凸显出总统先生的有情有义。
总统先生的竞选团队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宣传机会。
总统先生在繁忙的大选活动期间回到家乡,抽出时间返回母校探望!
第二句话就不太正常了。
什么叫迈克尔·格雷迪跟总统先生在一起?
什么叫迈克尔·格雷迪要作为演讲嘉宾出现?
什么意思?
布鲁克林感觉自己有点儿懵。
迈克尔·格雷迪作为军方代表团代表人物,他的一言一行都天然被赋予政治意义,会被认作军方动向。
军方此前跟帕特里克·内斯特合作良好,双方狼狈为女干,已经在暗地里密谋筹划不知道多久了。
结果现在迈克尔·格雷迪突然跳出来去给帕特里克·内斯特的死对头站台?
布鲁克林真的很想问问迈克尔·格雷迪:你就不怕紧急军令把你调回去,不怕你的其他同事们扒了你的皮吗?
这种具有明显错误的政治亮相,不仅会为军方的形象造成巨大损伤——尽管军方已经没什么形象可言了——还会给其盟友造成巨大损失,甚至严重点儿的,可能会直接危及与政治盟友的合作,导致反目成仇。
震惊过后布鲁克林慢慢反应过来了。
正因为如此,迈克尔·格雷迪选择的不是正式竞选演讲活动场合,只是纽约军事学院,是一场面向中学生的总统私人性质的活动。
这场竞选演讲的政治意味并不是很浓。
这不是在面向康奈尔大学学生或雪城大学的学生在讲话。
这只是面对总统先生的小校友讲话。
政治意味不够浓烈,更像是一次合作意向的表达。
但布鲁克林依旧很疑惑,迈克尔·格雷迪会跟总统先生合作吗?
至于第三句话,去纽约军事学院是迈克尔·格雷迪提出来的,
这说明迈克尔·格雷迪是早有准备啊。
他放着库尔将军的传讯不参加,放着那么多中低层军官的预审不参加,跑去找总统先生传递莫名其妙的意向,并非临时起意。
布鲁克林教温士顿该怎么做,对温士顿进行指手画脚。
温士顿是一名成熟的政客,比他更懂得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正相反,他是担心自己,这才急匆匆地打电话通知过来。
结束通话,布鲁克林面色如常地走进法庭。
在布鲁克林离开这段时间,法庭里闹哄哄的,已经快变成菜市场了。
布鲁克林走进来时,闹哄哄的声音减弱了一些。
当布鲁克林坐在法官席上,咳嗽了两声后,熙熙攘攘的声音更小了。
布鲁克林抬头扫视全场,没有继续维持秩序,而是开口询问控辩双方当事人及律师到场情况。
随着他的开口,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确认相关人员悉数到场后,布鲁克林接着上回的程序向库尔将军发起提问,询问库尔将军对检控方提出的指控及提供证据如何答辩。
库尔将军做无罪答辩。
但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库尔将军跟他的律师团队都未对检控方提供的证据与指控提出质疑。
其实稍微想想就能明白,这件事角力的双方是布鲁克林跟迈克尔·格雷迪,是纽约与军方。庭审的输赢与角力双方输赢直接挂钩。
这会儿提出质疑根本没用。
就算质疑合理,经过一番辩论成功拿掉几项指控,那又如何?
如果角力的正中心军方跟迈克尔·格雷迪输了,检控方随时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对他提出更多的指控。
库尔将军在法庭上表现的非常配合。其出乎意料的配合态度让许多好不容易挤进来准备看一场大戏的人失望而归,也让庭审过程异常顺利。
顺利得有点儿虎头蛇尾的感觉。
布鲁克林在内网里记录好被告当事人做无罪答辩后,并未如一般桉件那样对被告宣布保释金额及缴纳方式,而是仅仅提出禁止离开纽约市范围的要求。
如何对军方嫌疑人进行限制,这是今天早上例会里唯一值得讨论的问题。
经过比较后,布鲁克林认为限制离开纽约市是个合适的要求。
接下来是宣布控辩双方提交举证清单及挑选陪审团成员。
宣布完毕后,布鲁克林敲响了法槌,宣布结束。
收拾好电脑跟水杯,返回内庭,布鲁克林急忙上网搜索纽约军事学院演讲直播。
这种良好的树立形象的机会,布鲁克林不相信总统先生的幕僚团队会白白错过。
果然,他在A等多家没提的官网上都找到了总统先生竞选演讲的直播。
布鲁克林最终选择了A。
从画面上来看,A应该是抢了个不错的位置。
现场收音十分清晰。
而由于纽约军事学院的性质,来听演讲的学生纪律维持的非常好,没有闹哄哄拥挤成一团,也没有大喊大叫。
大家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听着演讲。
全场只有总统先生一个人的声音。
布鲁克林无意去听总统先生哇啦哇啦地讲了些啥,他的目光在画面里来回逡巡,寻找着迈克尔·格雷迪。
参加纽约军事学院的演讲,是为了破坏跟总统先生的合作吗?
布鲁克林只能想到这一点,否则迈克尔·格雷迪的这一举措毫无意义。
可他该怎么破坏?
总统
先生不是傻子,这一点布鲁克林可以证明。
迈克尔·格雷迪想靠开空头支票忽悠住总统先生,恐怕是不可能的。
他必须拿出点儿真材实料来,拿出诚意。
单单参加一场面向中学生的演讲,可算不上诚意。
更何况他还是以个人身份参加的。
——军方除非是疯了才会授权迈克尔·格雷迪过来支持总统先生。
惹毛了帕特里克·内斯特,那老头儿要是真发疯,就算搞不死军方,也能让军方灰头土脸。
毕竟对于帕特里克·内斯特这个即将完成人生旅途的人来说,在终点前几步遭受欺骗,简直不可原谅。
迈克尔·格雷迪想破坏跟总统的合作,又该怎么破坏?
布鲁克林想了又想,一直想到总统先生邀请迈克尔·格雷迪上台,与校友们分享军队服役经历,依旧没想明白。
他总觉得迈克尔·格雷迪现在的行为怎么看怎么违和。
怎么看怎么别扭!
又听了一会儿迈克尔·格雷迪的演讲,布鲁克林决定先不去关注这件事。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处理呢。
迈克尔·格雷迪的演讲充满了他的个人风格,简洁,干练,高效。
布鲁克林撇撇嘴,关闭网站,登入内网,浏览桉件记录。
今天开庭的几起涉及军方人员的桉件只结束了布鲁克林自己这一场,其他的都还在进行中。
关闭内网,布鲁克林刚准备喊来韦伯斯特,就接到了鲍勃的电话。
几十分钟前,他接到了温士顿的电话,温士顿告诉他迈克尔·格雷迪做出了个令人费解的行动。
几十分钟后的现在,他又接到了鲍勃的电话。
希望今天早上的电话不会一直倒霉下去。
布鲁克林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划动屏幕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