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宗被教导中队士兵拼死从前沿阵地给抢了回来,并在宋庆龄、何香凝的帮助下马上送到了一家德国人开设的教会医院里。
“少云怎么样了?”宋希濂听到陈耀宗身负重伤,在部队撤出前抽空来到了医院。
“陈团长腿部被日军子弹击中,背部多处被弹片击伤,两根肋骨骨折,腹部被日军刺刀划到,爆炸的冲击力太大导致五脏六腑移位,送过来的时候一直在吐血,情况不是很乐观。现在正在里面抢救。”第五军的联络官说道。
宋希濂看了看时间,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在此久留,拍了拍联络官的肩膀说道:“兄弟,少云一有消息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联络官本能的点了点头。
这边张治中将军也找到了宋庆龄、何香凝。
“孙夫人、何先生:卑职无能,未尽本职,致使国土沦落于日军之手。军中重伤的将士有劳两位多多费心了。”张治中将军说道。
“文白将军勿要自责,三军用命,然高层无能,非文白将军之责。受伤的党国将士我们民主人士会负责到底的。”何香凝先生说道。
“今天送过来的那位陈团长,请两位多多费心。”张治中将军说道。
“这个陈团长是何许人也,能让文白将军如此一再相托。”宋庆龄先生问道。
张治中将军把陈耀宗的经历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一个纨绔子弟,行事怪异、玩世不恭,却满腔热血,胸藏报国之心,奋勇杀敌,视死如归。此等勇士,我们必定会全力医救,请文白将军放心。”宋庆龄先生感慨道。
第五军的部分官兵开始撤离上海,开封教导中队不到七百人在南京地区附近稍作停留后,就返回开封。赵观成在担架上望着不到七百人的队伍,瞬间泪流满面。
国民党中央社和各大报纸都刊登了淞沪会战的新闻。
“卖报,卖报,日军攻克浏河,国军后撤,中央军团长生死未卜。”
罗云方叫住了报童,“给我来一份。”
报童接过罗云方手里的钱,随手递了一份报纸。
罗云方接过报纸仔细看着,当看到中央军团长陈耀宗生死未卜的时候,罗云方呆住了。他此刻心情无比纠结,林云生了小孩刚出月子,如果让林云知道这个消息如何是好啊?罗云方赶紧收拾好自己手里的报纸,迅速回到酒楼。
金鱼看到罗云方行事匆匆的,急忙把罗云方拉到楼梯角落里。
“出什么事了?”金鱼问道。
“你看看这个。”罗云方拿出报纸指给金鱼看。
“陈耀宗生死未卜。”金鱼大声说道:“这不会吧,那林云?”
“现在只能先瞒着林云,我们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罗云方说道。
但罗云方不知道,林云站在楼梯口上把他俩说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耀宗生死未卜。”林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又不想被罗云方和金鱼看出来,只能强忍着悲痛,把思念和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
罗同登一早就接到军部电报,可手里的电报把罗同登给压垮了,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骑马飞快的来到火车站,他要赵观成亲口告诉他。
军列缓缓的停靠在开封站,赵观成第一个被抬了出来。
“观成,到底是怎么回事?”罗同登紧紧的扯住赵观成的衣领。
“团座生死未卜,谢团副和柳连长他们都牺牲了。”说完,赵观成侧过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罗同登听到赵观成亲口说出陈耀宗生死未卜,谢小球和柳树泉全部牺牲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说话。
陈耀宗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到了中央军里,许多人倾佩,也有许多人惋惜。
此时,德国医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
“病人怎么样了?”何香凝先生在门口问道。
“病人身上的弹片都取出来了,但病人送过来的时候伤势严重,能不能活过来还要看病人的求生欲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德国医生回答道。
“派个人来照顾一下陈团长,每天帮忙擦擦身子,翻翻身。”何香凝先生吩咐身边的人。
刘峙听到陈耀宗身负重伤,生死未卜的消息,急忙电话告知了陈耀宗的哥哥陈家庚。
陈家庚接到刘峙的电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的弟弟竟然在上海前线已经激战了半个多月了。
陈家庚放下电话,带着福伯来到了教会医院。
“何先生、杜先生。”陈家庚给何香凝先生和杜月笙打了个招呼。
“令弟之事,如有任何需要请尽管提出。”何香凝先生对陈家庚说道。
“谢谢何先生。”陈家庚致谢何香凝先生。
杜月笙把陈家庚拉到一边,说道:“家庚,你我两家也算有点交情,令弟之前也和我有点交际,如果有需要的话,请尽管提出来,杜某将竭尽所能。”
“谢谢杜先生。”陈家庚又致谢了杜月笙。
送走了何香凝先生和杜月笙,陈家庚对福伯说:“家里人谁也不要告诉,安排人日夜交替看护好小少爷,小少爷一旦醒来,马上告诉我。另外,把长顺从一老家叫回来,长顺和耀宗从小到大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有话聊。”说完,陈家庚掩饰不住自己的泪水走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