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冯辉煌露出一丝看破不说破的浅笑，随后开口：
“楚宇凉，虚龄二十一岁，出生于邗陵市，十八年前父母失踪被文明规划局统筹安排寄养，三年前考入楼海市国立大学……半个月前，你在一个诈骗机构非法运送石化症病人途中意外觉醒，首次感知到了某种神秘能量。”
“半个多月过去，你应该体会到自己精神意识中的一些变化了吧？”
“诚然，你是个幸运儿。可我必须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
“这种能量是一柄双刃剑，既是精神的源泉，也是石化症的催发剂，它会让石化来得更加猛烈仓促，石壳更加坚硬，更加不容易破除。”
“好在我们经过三十多年的探索与研究，已经掌握了学习、训练、接纳、开拓这种能量的方法，使人类中的一小部分觉醒者率先进化，继而推动整个人类文明不断进阶。”
顿了顿，冯辉煌轻抚保温杯，淡淡一笑：“楚宇凉，欢迎来到新世界。”
楚宇凉表情平静，心里却颇感乏味。
果然世间无新词啊。
无论哪个时空话术都差不多。
“你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冯辉煌低头抿着菊花茶，眼眸露出深思。
“之前就已经知道一些。”
楚宇凉说着看了眼赵新晨，笑容晏晏，“还要多谢赵训导悉心指教。”
赵新晨眼皮一跳，我……似乎没说那么多吧？
咱俩这半个月拢共说了不到五分钟话！
这老鬼头是记性不太好吗？
停停停……
“嗯，是我和他说的。”
为防冯组长发现破绽，赵新晨无奈选择了配合。
楚宇凉毫无意外。
你们在pua我的同时，我也在pua你们。
反正这儿也没人能听懂什么是pua。
心里如是想着，楚宇凉瞥向赵新晨，果然就见她一脸茫然。
还搁那偷听心声呢，信不信让你对我流口水一整年？
转头避开赵新晨的直视，楚宇凉心中暗想。
“呵呵。”
冯辉煌再度露出看破不说破的浅笑，话音一转：“我听赵训导说，你不太想要加入组织？要知道成为守界人，守护我们人类所在的世界，延续我们人类的传承，这可是当世灵醒者的最高荣耀。并且守界人组织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加入的，需要通过精神评估与能力考核。十位灵醒者里，最多只有三人会被我们组织吸纳。”
“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想加入我们？”
“是因为担心，通过不了评估与考核吗？”
面对早已料到的激将法，楚宇凉笑了笑：“也许是人各有志吧，我更向往以另一种方式守护这个世界，服务于普罗大众。”
“什么方式？”冯辉煌好奇的问。
楚宇凉说：“我准备开一家书店，这样能够延续文明的传承。同时还会兼营美食，鼓舞大众乐观向上，以积极的心态面对生活。”
赵新晨猛然捏紧拳头，控制住腮腺、颌下腺以及舌下腺分泌香津的本能反应。
冯辉煌瞠目结舌，随后微微摇头露出懒得戳破般的苦笑。
怀抱双臂倚靠门边的宋迟低声嘟哝：“这分明就是想服务自己，既想轻松又想赚钱，可如今这世道，就算灵醒者开店也不容易啊。”
“何况觉醒之人，被神话寻觅，终无法独善其身。”
啪啪啪……
掌声响起。
冯辉煌放下保温杯，鼓掌微笑道：“楚同学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好事。毕竟年轻人总有自己的想法。”
“那加入组织的事情先搁一边。”
“接下来开始精神评估吧。”
楚宇凉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警惕，表情依旧平静：
“我不加入守界人，没必要进行精神评估了吧？”
“呵呵，那怎么可以。”
中年早谢的冯组长，似乎永远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鉴于近半来，新型神秘事件频发，未知的x神话生物以费解的方式，污染、入侵人类，并且难以察觉。”
“因此根据新规，每一名灵醒者，都必须接受精神评估，以确认没有受到x神话生物的污染。”
“此规定已加入文明规划厅的隐匿条款。”
顿了顿，冯辉煌道：“还有。不知赵训导有没有和你讲过，灵醒者的最终结局？”
“没有。”楚宇凉说道。
“那现在我告诉你，我们这些所谓幸运儿的最终结局就是……终将有一日，当肉身再也无法抵御住石化时，我们会沦为精神不死、意识清醒的永恒石像。”
冯组长说完，办公室里陡然一静。
宋迟扭头望向走廊窗外远方，目光悠长。
赵新晨则突然盯住楚宇凉，心底浮起意外与古怪。
楚宇凉微微摇头：“普通人能通过三岁前注射疫苗，服用阻断药物等途径，彻底摆脱石化的危机。”
“代价却是永远放弃了灵。而觉醒者拥有灵的代价则是一生无法摆脱石化的纠缠，直至彻底石化。”
“所以，到底谁才是幸运儿？”
冯辉煌深深看向楚宇凉：“你比我想象中要冷静。”
“不过你千万别以为灵醒者的石化和普通石化症者的石化是同样程度。”
“每一个进化阶段，石化症都会复发，并且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更难抵御。”
“你才刚觉醒，获得一丝灵，根本无法想象在数月又或大半年后的某一天，当你进化到一阶时，突然爆发蔓延全身的石壳中，所深藏的黑暗与恐惧将会多么令你绝望。”
“一阶的石壳，不仅有两层那么厚，且坚硬程度和重量，更是达到寻常石化症患者的四五倍。”
“如果你单独一人处于石化爆发境况之中，我敢打赌你必死无疑。”
“所以，即便你不愿加入组织，我们也会对你进行精神评估，给你安排特殊人士户籍，一旦你发生以上情况，有权向守界人组织申请援助。”
“只不过，需要支付‘劳务费’。”
说着，冯辉煌微笑道：“当然，如果你通过了审核加入守界人，组织不仅会传授你抵御石化的窍门，并且还会帮你推算出下一阶段进化时间，为抵御石化作准备。”
“如果你现在改主意了，想要申请加入守界人，赵训导可以做为你的推荐人。”
“日后她对你的分配属地也将有优先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