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楚天佑有些按捺不住,换了一身夜行衣,运起轻功从窗子跃出,前往县衙。
玉康还未睡着,她在门口立了半晌,回到房中坐在桌前发呆。
在县衙内绕了一圈,并未看见白珊珊的身影,楚天佑便往后院寻去。看见有一个房间没有熄灯,便轻巧的跳上屋顶,小心地揭开瓦片,往下看去。
这一眼,他便愣住了,迅速红了眼眶,喃喃道:“母后……”
一不小心踩到一片瓦,发出响动,玉康立刻起身抬起头来,吹灭了油灯,警觉地往旁边一闪,观察着四周。
楚天佑回过神来,这小少年竟与母后有七分肖似!他神思不属,运起轻功回到了客栈中,白珊珊和赵羽已在房中等他。
“天佑哥!你去哪里了?”白珊珊见他回来,立马迎上来,眼中晶亮。一旁的赵羽见状默默退了半步。
“我见你迟迟不归,便去县衙看了看。珊珊,你可是还去其他地方了?”
“嗯,天佑哥,我去钱府找赵羽哥了。”对于他这样在乎她,她心里很是高兴。声音中便带了些雀跃。
“公子,天色已晚,咱们明日再说吧,我有些疲惫,先去休息了。”赵羽挪到了门口,开口道。
“好,辛苦你了,小羽。”楚天佑拍拍他。
等到赵羽走了,白珊珊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楚天佑。
“天佑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白珊珊望向他,眼中带着担忧。
果真是知他者珊珊也。
楚天佑叹出一口气,眼眶微微泛红。
“我去了一趟县衙,见到了一个人。”
“是那位小公子?”白珊珊立马想到了。下午在县衙门口,天佑哥的神情就有些不大对劲,像是在苦恼什么,刚刚回来又见他面色凝重。因此她才有所一问。
“珊珊,他长得与母后有七分神似。”
“啊!”白珊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天佑哥神情恍惚。随即她便有些心疼他。
“天佑哥怀疑他会与太后有关?”
“是,咱们便跟着他,也许就能找到母后的踪迹。”
至于那人为何会与母后如此相像,他有些不敢深思,也许只是巧合?
钱府。
“我……我,渝儿……”
看着犹犹豫豫眼神闪躲的母亲,钱渝眼中的光黯淡下来。
“您好好休息,但我求您,想想到底是那个人重要,还是您的亲儿子重要?”
身为人子,在撞见母亲犯下错事后,他无法做出那大义灭亲之举,毕竟她是生他养他,对他恩重如山的亲娘。大错已经铸成,他便也只能将错就错,设法为她掩盖过去。
只是……那人要怎么处置?
钱渝回到了自己房中,苦苦思索。
今日阳光很好。
明明距离清明时节还有半月余,但街上摆着卖香烛纸钱的摊子已然不少。
钱府大门不远处,三男一女四个年轻人站在那里,饶有兴味地注视着这座邑县最富有的商贾大宅。
衙门之事白珊珊已经打听了清楚,此地县令名叫于威,不过上任三月余,是去年的榜眼,还未曾单独赴职过。前县令无故暴毙,县衙群龙无首,此地郡守上表之后,汤丞相便点了翰林院内的于威前来赴任。尚不清楚为官如何,是否清廉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