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李村一百八十多户,六百余人,被救出来的只有三百人不到。村里大部分人盖的都是木屋,在大水面前不堪一击,被水冲垮的房屋地下压着的都是人。
“刘叔公,不好了!”一个小伙子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
“慌什么慌!气喘匀了慢慢儿说!”还有什么事比现在的处境更糟糕的呢?
被刘叔公训斥了一句,那小伙好不容易平缓了呼吸,对着刘叔公说道:“叔公,宴桥,宴桥被大水冲垮了!”
什么?!
刘叔公瞬间愁容满面。宴桥是他们通过宴河,进县城的唯一一条路,此时被冲垮,就是有官兵前来赈灾都无法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祠堂里,丁五味摸着头顶的发茬叹息了一声又一声。
已经三日了。大雨不停,官府没办法进来,他们也出不去。
整个村子已经成为了一片汪洋,曾经的家园不复存在。
止血的药物用完了,村中的大夫束手无策,只能靠他用金针来止血,更甚者有许多村民受凉后发起热来。
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泡在水中的牲畜、人的尸体发生了病变,极易发生瘟疫。古人云大灾过后必有瘟疫,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刘叔公找到楚天佑,愁眉苦脸的说道。自从知道他们是钦差大人手下之后,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以他们为首,凡事皆由他们指挥。
人们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恐慌。
县城里,白珊珊和师爷一起,率领着官兵寻找城中乞丐和地势低洼、家中被淹的灾民,将其带到县衙临时躲灾。
他们一行人都已经搬到了县衙里,玉康出手帮陈望治腿。
自古医毒不分家,玉康的医术虽然没有丁五味强,但她会以毒攻毒,因此陈望倒也是有些好转,最起码没有那么疼了。
将灾民安顿好之后,白珊珊便回到县衙,舒了一口气。玉康放下手中的药草,起身帮她按摩肩颈。
“好,谢谢康儿,我舒服许多了。”白珊珊握住玉康的手,回头望着她温柔地笑。
两人坐下来,片刻后白珊珊又叹了一口气。
玉康看她,眼眸中十分晶亮。
“珊珊姐姐可是担忧哥哥他们?”她比划着手势道。
她也很担心,只不过没有展现出来。这已经三日了,在县衙里,她白日里从未歇息过,做出来了好多药,一双白嫩小手都已经起了无数水泡,有些地方都已经结茧了。
“是啊,雨下的这样大,积水又深,我们要如何去寻找他们呢?”好不容易天佑哥得以亲人团聚,又来这么一遭,真是好事多磨啊!
一时二人无言。
须臾,玉康想起来一件事,起身向药室走去,搬了一个小木箱子出来。白珊珊起身去接,看见箱子里都是小瓶子,她十分疑惑。
“珊珊姐姐,咱们将它拿出去吧,让陈县令派人撒到县城各处,能够预防瘟疫。”
虽然量不多,药效有限,但也能保证,即使是不幸染了瘟疫的病人症状能够减轻上许多。
北李村。
发烧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经出现了腹泻呕吐以及身上起红疹的症状,丁五味询问过后才知道,这些人曾在夜里偷偷地捞起水中的家畜食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