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昌华刚走出家门，电话就响了。一看竟然是沉洋打来的。“小卢，有时间吗？”“有。”领导召唤有没有时间都必须有时间。“到我家来一趟。”“哎。”卢昌华一熘烟的去了大院。这几年，卢昌华以朋友身份，在三节六寿的时候，都会来拜访。关键的是，卢昌华还不求人。可是沉洋求他的事却很多。为此，卢昌华各种捐款赞助都不少拿。这就让沉洋心怀愧疚。而这种愧疚转化成对卢昌中的关照。使卢昌中成为五大连池的一把手了。一进家门。张翠萍一脸笑容的把他让进来。“婶，领导在家？”“在书房等你呢！”卢昌华换了拖鞋，直接来到书房门前。听到脚步声，沉洋在里面喊了一声，“昌华？进来吧。”卢昌华推门走了进去。沉洋这几年白头发多了起来。眼瞅着要到退休的年龄了，还在地级市任上折腾。“领导，您找我有急事？”“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了？”沉洋一脸笑容。“坐吧，我有事要跟你说。”两人刚坐下，张翠萍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进来。她给两人倒上热茶，就出去了。沉洋长舒了一口气，看了卢昌华一眼。“我要回哈市了。”“啊？要走了？”“嗯。”沉洋捋了捋头发，说道：“这几年，北宁的经济发展的不错，把我调回去，也是对我工作的肯定。”“去哪个部门？”按照卢昌华的理解，沉洋虽然有成绩，可是毕竟年龄在这儿了，不大可能升迁。最多是换个养老的部门，到岁数就自然退了。“回省里，任副职。”“啊？这，这高升了！”这个消息有些超出他的预料。“是啊，本来我觉得自己岁数要到了，也就回去干干闲职。可是不行啊，领导找我谈话了，我还得干几年，发光发热啊。”沉洋虽然说的很平静，可是，卢昌华还是听出来，他对自己现在的升迁很满意。想想也是。当初，两年相识的时候，沉洋还是办公厅的一个处长，后来升到排名靠后的副厅。后来又来北宁任职，转而去了哈市任二把手。北宁升格地级市，他又转任到了北宁。可以说，他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这样的领导干部是黑省急需的。现在升任黑省副职，也算是名正言顺。尤其他搞经济很有一套。“恭喜领导。啥时候走啊？”“也就是这段时间吧。”沉洋沉吟了一阵，又说道：“组织上掌握谈话，让我推荐人选，我推荐了昌中。”“……”卢昌华没有说话。按理说，沉洋推荐，组织上是会考虑的。可是卢昌中不一定能来。竞争压力太大。更何况他现在是五大连池的一把手。虽然只是个县级市。可这两年经济发展不错，已经紧紧的跟在北宁的后面，成为第二的经济大县。做县级市的一把手和做北宁的副职之间，肯定要选一把手。至于说做北宁的正职，那需要上面的大力支持，这中间插着级别呢。可仅仅是沉洋的推荐恐怕还不行。“领导，感谢您给他机会。”至于后面的话，卢昌华心里明白就行了，还真不能说出来。难道沉洋不知道这些吗？他当然知道。可是，他向上走了一步，当然要拉着自己人也走一步。这就是规矩。否则你自己上去了，下面的人还在下面，还怎么做工作？“这件事我只跟你提，你哥哪里我没有说，主要是怕他沉不住气。这事既要争取，也不能太急。”“明白。”从沉洋家出来，卢昌华就给大哥打了电话。两人约了时间，就在鱼庄见面。其实，卢昌中也不是傻子，沉洋一直在上面活动，他是知道的。听卢昌华一说，他马上明白了，这是给自己提个醒，最近不能出纰漏，也得往上走动走动。至少让有关领导认识认识自己啊！卢昌华突然提到，“大哥，王瑶她三叔在省里，我听说好像是调动了。具体的我还真没打听，要不我问问。”“嗯，这好吗？”卢昌华瞟了一眼大哥，心说，大哥你也学坏了。当晚回到家，卢昌华跟王瑶提起沉洋和大哥的事，然后问道：“我听说三叔调省里了？”“是啊，好像是组织部。”“不是农垦局的副局长吗？”“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早调走了。”“那我明天去找找他。”“你等等，我找找他们家的地址。”王瑶找出自己的通讯录来，把王德河家的新地址抄下来。“给你，要我给三婶打个电话不？”“当然要了，不然我冒蒙去啊？！”“德行。”王瑶剜了他一眼。第二天，卢昌华开车去了哈市。根据地址找了过去。豁，这可是省委大院。经过门岗的通报，三婶出来把他接了进去。“三婶，你们家住这儿啊？”“可不咋的，你老也不来，这回来了就多住几天，瑶咋没来呢？”“家里也忙，好几个孩子呢。”三婶知道卢家的情况，也就不再提了。“三叔工作很忙吧？”“可不，每天回来的都很晚。”三婶埋怨了一句，而后有些醒悟的问：“昌华，你来是不是找他有事啊？”“事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三叔能不能使上劲儿。”“啥事啊？”卢昌华把大哥的事说了。“哎呀，这事恐怕有困难，不过，等你三叔回来再说吧。他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三婶这么说，卢昌华估计这事没法办。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能拍拍屁股就走人啊！等着吧。晚上七点多了，王德河才一脸疲惫的回来。见卢昌华在家，一脸的惊喜。“昌华来了？哎呀，你三婶也真是的，也不告诉我一声。快，吃饭了没有？做点饭，咱爷俩喝一杯。”“吃了，我早就来了，我和三婶先吃了。”三婶从厨房端上来几个盘子，说道：“我们娘俩先吃了。”王德河洗了把脸，这才坐下吃饭。“昌华这次来哈市是来办事的？”“找你办事的。”三婶在边上说道。“找我办事？啥事啊？”三婶说话，言简意赅。直接把卢昌中的事说了。“现在北宁的人事有变动，他大哥想进步进步，沉洋也推荐了，可是阻力很大，你能不能说上话？”“这事啊？一切按组织程序办。”听三叔这么说，卢昌华也不好再说。沉洋的调动，王德河是知道的。沉洋已经是中管干部了，而卢昌中还是省管。省管就是王德河管。有些话，作为组织干部，他是不能说的。能说一句，按组织程序办就已经是很明确的说法了。第二天，卢昌华要走的时候，王德河拉着他的手，说道：“跟你大哥说，好好干，领导们都会看得见的。”“好，我明白了。”卢昌华这么聪明的人，已经知道王德河的意思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干，我在上面看得见。回到家，哥俩见面一聊。卢昌中的精神头又起来了。“行，我明白了。”一回到五大连池，卢昌中就召开了会议，对全市的市容市貌要较强整顿。环境卫生要一把手抓。这就是营商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加强社会治安。要加大力度整治社会风气。对重点企业进行重点保护。会议召开的十几天后，五大连池市的面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大的一个变化就是环境卫生。以前，游客走一路垃圾丢一路。现在，满大街的环卫工人，每天凌晨三点开始打扫卫生。一直干到早上六点半。上午九点钟，一群红胳膊箍的老头老太太就上街了。对乱扔垃圾，随口吐痰的进行罚款。五大连池市公安执勤点，从原来的八个，增设到二十个。晚上增加治安巡逻。大力整治娱乐场所。一时间，五大连池的面貌为之一清。卢昌中正在下大力气整顿的时候，省里打来了一个电话，省领导要来视察。这下子，卢昌中的心里有了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