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还没到,赫连家的热闹事一件比一件多。尤其是西苑。
赫连家主收到消息,匆匆回家。此时赫连家已经被小厮们守得水泄不通。
得知这件事并没有传到西苑外头,只东苑凤氏和蛮心手下几个得力心腹知道,另外就还有做客的上官元芸知晓,而元芸姑娘也懂事的表示不会将此事外传。赫连家主表示颇为满意。
而看过被捆的像个粽子一样的梅二娘,赫连家主才没有心情听她喊冤,连塞在嘴里的布条都没有取下来,而是派人赶紧寻找自己那个怨种大儿子。
梅姨娘最恨的就是不听安排的下人,以前还念着都是自己亲侄女,不忍苛责。如今都打主意到自己儿子身上了,这眼神也冷了十分。
同是梅家姐妹,但是主动指婚和自己爬床,性质还是不一样的,凡是大家族要是出了这样的事,被外人知道,出仕的轻则被贬,重则被御史弹劾,永远不得为官。家中子女的婚事大多也要被耽搁的。
这点赫连家主岂能不知,梅姨娘更是明白,她当年也是费心费力走的明路,才过了官府纳妾文书,正大光明的做妾,又比如梅四娘,为父母所赐,来路清楚,也是拿了官府文书。
如今贺兰氏又闻有喜,梅二娘就算有梅姨娘护着,贺兰家估计也不会答应。
不过这个梅二娘也忒倒霉了些,好容易碰到大爷办公的空隙,趁虚而入,哪知道贺兰氏瞒着早孕,在这种时候反将他一军。
蛮心和赫连傲南躲在自家卧房里面偷偷吃着小点心,一边还不停八卦外面的事。
“这梅二娘还能活下来吗?”蛮心好奇的问。
“怕是很难,若是以前梅姨娘一手遮天,梅家几个姐妹没有被抵为奴,好歹也算个良家子,如今典卖的籍契都过了官府,前几年乡里有个小户赵家就发生过,当时为了掩盖丑闻就将那婢女纳为妾室,谁知道当家主母不堪受辱,与贱籍女子共侍一夫,当晚就悬梁自尽,娘家闹上来,那位当事人服了三年劳役,赵氏主君罢了官职,家中子侄三代不许科举,家中产业也变卖大半,如今家业已大不如前。这事怕是只有找到大哥,或许还能救一救这梅家老二,只是大哥如今在哪呢?”赫连傲南吐出瓜子壳,又抓了一把核桃。
“左不过就是在西苑呗。咱们就看个热闹。不过你说这事大嫂在中间有没有发挥点什么作用。”蛮心一手抓着桂花糕,一脸好奇地说道。
说道这位赫连傲南曾经的前妻,他便变了脸色,“我有她婚后半年,别的不知道,她可是心细入微,连婢女换了个花样的衫子都记得清清楚楚,若说梅家这几个姑娘对大哥早就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她肯定早就察觉到了,这局说不定谁钻进谁的套子里了。”
赫连傲南这一个小小凡人,竟然颇有些悟性,这些道理蛮心也是阅尽司命几千本话本子后才悟出来的道理。
“诶,可惜了,若这几个姑娘能生在好人家,说不定是别有一番命运了。”蛮心咂咂舌。
另一边,赫连傲易终于被找到了,赫连宇和凤氏并梅姨娘匆匆赶到梅四娘的小院子里面,只见赫连傲易还将头埋在梅四娘怀里,浅浅入眠。
看见主君主母怒气冲冲的赶过来,梅四娘花容失色,惊醒了刚入睡的赫连傲易。
二人忙不迭跪下,祈求主君宽恕。
“出了这样大的事,我的儿,你怎么躲到这里来了。”梅姨娘看见好大儿脸色憔悴,有些不忍心。
“儿愧对父母,儿被人算计之后,心神大乱,失了主意,又怕刺激了阙哥他娘,一时间不知道去哪,不知不觉就走到四娘这里了,儿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真的不知道。”
梅四娘乖乖跪在一边,一声不吭。梅姨娘这次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着她气的颤抖的冲她喊到,“我见你素日是个老实的,才将你给了易儿,谁知道你和你那个姐一个德行,好好的一个爷,大伙都找疯了,你把他私藏在你这里,也不出来吱一声。”最后气急了,梅姨娘一脚踹了过去,将梅四娘踹到在地上。
梅四娘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依旧不言语,戴姨娘心疼女儿,赶紧上前护着,“姨太太生气,也要听人辩解两句,我们院里就我这个老妈子和一个小丫头,一直窝着养病,从也不在府里乱逛乱打听,爷来了只管伺候着,也从没几个人来问我们娘仨,只老爷太太来了,我们才晓得大家在寻大爷,小夫人一直养病,哪里听过府上的事,从小夫人病了,只大爷来过几次看望,别说素日来讨好的丫鬟,就连亲姊妹也没来看望过几次。望老爷太太,姨太太明查。”
梅姨娘心头气难消,正要接着训斥,凤氏说到,“小夫人前次小产,确实伤了本,如今看来气色也不是很好,想来确实也是不知情的,就莫要刁难她了。”
话音未落,只见梅四娘突然扶着戴姨娘的肩膀,剧烈的呕吐起来,胃里似乎也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吐完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虚耗,晕了过去,这突然之间让大家不知所措。赫连傲易更是心疼的不得了,赶紧让人请医。
这一请不得了,西苑花开并蒂,前几个月中毒被大夫断定不能生育的梅四娘竟然又有了身孕,算算日子,合得上前几次大爷来小院的时间。
除夕将近,这糟心事被贺兰氏和梅四娘的孕事一冲,竟然毫无影响。凤氏不忍心头一酸,这两个孩儿生下来,梅氏可就三个孙儿了,可……
她看向东苑的方向,希望南儿也早日能让自己成为祖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