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四人感到疲倦,皆是回房,想着先眯上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先生一旦应允,好带他走。
牛守田进屋后,问了朱叱上次被发现的事,确定一下他们是无意撞上还是寻到了朱叱行踪。
原来朱叱来京城找到狗栓子,后他与赵福来、杨万如期去祭血,阴差阳错遇上季獐,并不是他们找到的朱叱。
一番打斗,季獐不敌众人,朱叱脱身。
之后那季獐倒也没为难三人,不过却发现了利齿的秘密。
狗栓子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屋顶,说道:“守田,朱现的期限又快到了,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半月,门口那两个不让我们出去,先生又不让用强,该怎么办你拿个主意。”
“出宅子不难,翻墙而过他们也拦不住。”牛守田道:“我们走之前,肯定还要去见朱大哥一面…”
说着又是叹气:“唉,现在金豕郎君正四处找他,见了朱大哥之后,应劝他尽早转移藏身处,不要再待在京城,走的越远越好…实在不行,再劝他舍了利齿,保全一家三口…”
赵福来愁眉道:“这恐怕难以办到,以他的脾气,要是肯交出利齿早就拿出来了…”
“你们知道朱大哥藏身何处吗?”牛守田问道。
“当然知道!朱大哥告知了我们。”杨万猴急起身,笑道:“不过现在不能去啊!彘王他们肯定在暗中守候,咱们现在去岂不是给他们带路?还是得想个好办法,先将暗处的人引开…”
这倒是最关键的。
几人又说了一会,困意上来,东倒西歪便睡过去了。
不知睡了多久,王喜兄弟俩过来将几人叫起,说袁公走了。
先生送走他们后,愁眉不展,没有说一句话,把自己关在书房,谁也不让进去,连两个孩子都不例外。
几人连忙问:“袁公和先生说什么了?”
王喜摊手道:“这我哪知道?先生不让咱们进去,再说我一直在陪袁公子。”
“那袁公子没说什么?”
“就聊了些秋城趣事,客套一番,我旁敲侧击,他始终也没透露关于先生的半句…”
“什么事都办不了!他们说什么了,弄得先生一筹莫展?”
“你们一个个钻房里睡觉,倒埋怨起我了!”王喜不耐烦道:“想找骂自己问先生去!”
“吵什么吵…”赵福来制止几人斗嘴埋怨,说道:
“那袁公能说什么?他现在重权在握,另一边各王爷不满,来此也无非就是想拉拢先生,以便压制住众王爷。先生当然不愿意,定是袁公说了什么江山为重之类的话,先生才愁眉不展,站袁公这边,会被王爷误会,站王爷那边又恐于朝廷不利…”
“啧啧…”杨万对他竖起大拇指,咂嘴奉承着:“这就是真相!福来哥就好像站在旁边,亲耳听见似的。”
赵福来摇头一笑。
“这样解释也合乎情理。”
几人或点头,或摇头,都认同此话。
杨万装模作样,开门出去:“我去问问先生,看我们能否帮上什么忙…”
大家好奇地盯着他,谁也没说话。
你去吧,看先生怎么骂你…
放个屁的功夫,杨万就灰溜溜回来了。
开门就是笑:“先生说他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谁也别去打扰啊!”
这小子…
到了晚上,云朗还不见出来,袁秋雨叫门不开,让孩子去也没回应。
于是过来叫后生们去看看。
几人急急来到书房前,
“先生没事吧?”
“看什么?踹门!”牛守田让大家退后,抬脚就要上去。
“你们准备干什么?”云朗忽然开了门,笑着说道:“门踹坏了不用修吗?你们以为先生是大财主呀?”
“先生!你没事吧?”
“有什么事?这不好好的。”云朗过去抱起两个孩子,向院里走去:“得此闲机,我正好可以与两个孩子亲近亲近,这多年冷落,真愧对你们呀!”
看着先生与孩子嬉笑玩闹,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而笑。
没事就好,先生内心压力极重,让他陪陪孩子,放松一下也好。
随后几人又钻进房里,谋划去找朱叱的事。
在府里窝了数日,这天,大家起个早,去向云朗问安。
“先生,我们想去见一见朱大哥,也算做个道别。”
昨夜,后生们商量好了,去找朱叱,为朱现祭血之后便好言劝他离开。
之后回来就强行带先生回永州。
云朗点头道:“也好,我去向门口那两个兵士说说,只要我不离开,他们该会通融一下。”
牛守田看看其他人,说道:“先生不必麻烦,我们不走大门,我们翻墙悄悄出去。一是不想先生为这事,委身欠那俩兵士人情,再一个宅子外面可能有彘王他们守候,正在等我们出去找朱大哥。”
云朗笑笑:“也好,就随你们一次吧!你们要小心,彘王那些人不易对付,争斗不过就服个软,能屈能伸嘛…他们以为黑白无常与我们有交,断也不敢下死手。”
“知道了,先生。”
后生们准备妥当,拿上家伙,先后翻墙而过,往不同方向而去。
上两回祭血是赵福来、杨万、狗栓子,王喜王庆兄弟也去了一次,狗栓子更是奉献了两回,唯独牛守田未去过。
这次便决定由牛守田去,另外两个就看谁方便脱身,并约定在城东通顺染坊前集合。
实在难以脱身的,意在引出暗地里的人,他们会在京城周边胡乱转悠,最终回到宅子里。
牛守田出了宅子,穿过几条巷,街上也是人来人往,为免引人注目,他提前将钢叉用麻布裹起,扛在肩上,扮作挑夫模样。
如此转悠了半天,四下看看,好像没人跟踪,便准备去事先说好的染坊,与兄弟会和。
没走一会儿,忽听见路边一家熟食店传来两个熟悉声音。
“这个拿上,她们喜欢吃。”
“想献殷勤自己买!那油腻东西谁吃?”
“嘿嘿,这不是没带钱在身上嘛…要不你先借我点…”
牛守田一皱眉,暗骂:“这狗栓子,怎么还在城里逗留,正事不办跑这干啥来了?”
想着便要冲进店里,去把狗栓子拎出来。
刚一抬脚,又觉不对,听刚才话的意思…
他们买这些东西是给谁买的?
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