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日月星辰,我从风中走过,踏着光和影,惆怅岁月几多。一步莲花履错,身负蹉跎,无奈茶酒香中躲。忍华发零落,只把理想,画了故国,平添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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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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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早在没有天地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道。
可是,眼前,这只正在栗树干的沟壑中辛苦爬行的蜗牛,却迷失了。身后长长的足痕早已风干,他仍然踦着两根触角,伸出触角尖上的眼珠,四下探看,想找寻前路。
从他后悔上次因为好奇爬上这棵栗树以至于迷路以来,已经过去了好多天,可是他还没能回到地面。
蜗牛不禁想起了毛虫的寓言。
寓言里说,毛虫爬过无数松针,迷路了整整一个夏天,几乎耗尽了他的一生,这才感悟到结茧之法,化为飞蛾。
毛虫的故事鼓舞着蜗牛继续寻找前路。
终于,蜗牛不枉辛苦,安全回到了地上。
看着蜗牛又自痴痴索索,爬上了散落在一旁的竹片,不禁在心中感慨起来:腹足的粘力保护了蜗牛,也束缚了蜗牛,就像大地保护了人,也束缚了人。
人对大地的理解,就像毛虫对松针的理解。不独对大地,对流水,对行云,对空间,对时间,对万物之理解莫不如此。
寓言并没有结束。
飞蛾望着白云,正在羡慕鸣鸟,忽然暗自羞愧起来:以前做毛虫时,不知多少次抱紧松针,在心里嘲笑这些随风逐云的鸣鸟没有凭依。
于是,后来,飞蛾选择了让自己的后代做回毛虫。
这一不可饶恕的选择,困扰了一代又一代的蜗牛,还有一代又一代的毛虫……
就像无法找到中心一样,也无法找到边际,就像无法理解尽头一样,也无法理解开始。这就是我们所处的世界的真实情况。
尽管被极力忽视,掩饰,解释,但“海图”会把这些全都揭示出来:
光聚电解,
万物鼎冶,
时空现影,
缘生缘灭,
……
就像眼前,不经意间,蜗牛的足痕揭开了它爬过的竹片上的秘密:
“玄圃芝,层城影……”
看来,这是一个十分古老的故事,古老得谁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的。
那么,照着这些竹简的记述,就从那里开始说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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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罚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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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星之光的尽头。
在遥远的宇宙深处,最古老的星区里,十罚之战过后,破碎的物质残骸漫游在残存的星墟之间……
系统级漏洞,总是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呈现。显然,上一次的终极大战并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引起星区的再生。区域系统热寂引发催导机制失去活力。
空间在静复,时间在凝固,元素在衰退……
一切,都遥遥无期……
好在,这个星区具有较高的空间密度,一般情况下都能够确保战争的影响局限于本星区。
不过,世界远没有料想的那么确定。
在十罚之战中,十氏最倚仗的武器亿兆融魂,在一场对决中被斩碎了。十罚的胜利必然地到来了。同时,事情也必然还没有结束。
事实上,还是有可计量的融魂碎片意外地穿过了引力混沌,向着遥远的年青星区散逸开去——那些文明节奏迥异的星区。
……
经历了无量数的漫长,和难以述说的幸运,跨越了引力栈桥,穿渡了时空虹吸,最后,几块碎片偶然地来到了一个年轻的星区,一个虽然称不上茁壮,但富有活力的星区——银汉。
虽然星际间黏稠的引力阻滞已经使它们的速度大幅降低,现在正好处在与这个星区的空间密度相应的水平上,但是这一速度依然能够保证它们被某个引力场捕获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不过,只要一件事情还有发生的概率,不管概率有多么微渺,这件事情终究还是会发生。
在这个年青的星区里,足以使时间失去意义的漫长游荡使得它们越来越慢,最后还是嵌入了系统进程。终于,有两三块碎片进入了一个比较寒冷的星系,接近了其中一颗年轻的星球——一颗已经有水、生命和文明的星球——昆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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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河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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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周,楚地,芒种日,日落时分,汉水之滨,有一人站在一块大岩石顶上,正向东望去,看样子是想寻找合适的渡河地点。还有十几个随从分散在四周,边议论边张望,指指点点了一番之后,似乎有所结论。为首的随从便转身,朝站在岩石上的那个人走去,想报告什么。那位主人转过身来,听着随从的报告,脸上微微露出欣喜的神色。
忽然,一个星耀,自西北天空而出,愈发明亮炽眼,令众人都看见了。在众人惊慌呼喊之际,那个星耀划过他们头顶的天空,直向东而去。
站在大岩石顶上的那个人面色凝重地看完这幕奇观,并无惊慌,只是盯着东面的那片深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