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修炼也静不下心来,脑子里全是那个屏风妖。
在我叹气第八次的时候,我躺不住了,烦闷的下床倒了杯茶一口灌了下去。我还是想不通,屏风是怎么修炼成精的?
我晃了晃脑袋,推开窗户看了一眼。月明星稀,我干脆顺着窗户跳出去,爬上了客栈屋顶。
冷风吹过,我的脑子清醒了不少,舒服的舒了口气,我瘫倒在屋顶上。
“喂!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干嘛呢?”
我疑惑的回头一看,弥荼正哼哧哼哧的爬到屋顶上。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不也没睡吗?你来干嘛?”
弥荼利落的一跃,坐在我旁边,抛给我一个坛子。
我接过来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弥荼一边拍开泥封一边说道:“酒啊,你不知道吗?庆城最出名的特色之一,桂花酒!配上烤鸡绝了!”
“是吗?”我晃了晃坛子有些可惜:“我不会喝酒啊,倒是可惜了些!”
弥荼看了我一眼没说话,仰起头灌了一大口酒。酒水顺着他的下巴淌下了一些,划过了伤口。伤口受了刺激,红的越发明显了。
我抿了抿唇:“那什么,下巴,不好意思啊,我也是为了自保。”
弥荼擦了擦嘴角,咧开嘴笑道:“害,我也有错,这都没什么,你不用太在意。”
我也笑了笑,转过了头。弥荼又继续喝酒。
“对了!”我想起来弥荼似乎也认识铃音的事情,忍不住问道:“你们都认识铃音吗?”
“嗯!”弥荼点点头,疑惑的看着我:“你对她感兴趣?”
我点了点头:“我就是有点想不通,屏风究竟是怎么修炼成精的?”
“什么?”弥荼一脸迷惑的盯着我:“什么屏风修炼成精?”
我也迷惑的看着他:“铃音不是屏风吗?”
“哈哈哈哈哈”弥荼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我皱着眉头看着他。
弥荼笑够了,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给我讲起了铃音的事情。
几百年前,棉城最大的花楼——清音阁,推出了六位姑娘竞选头牌花魁。整个棉城沸沸扬扬了好几天,最后有一位刚进清音阁不久,叫铃音的姑娘在六位姑娘中脱颖而出。铃音身段绝佳,举止优雅,脸蛋妩媚,弹的一手好琴,又会唱曲儿。一时间吸引了一众棉城公子哥儿,一举夺下了清音阁头牌花魁的名声。
铃音名声大噪,有许多人慕名前来看她。铃音不免有些娇纵起来,常常看不起她身边的其他姑娘。清音阁中有些女子也算是老人了,也是一直被人捧着的名花儿,怎么能受得了这种气。几番冲突下来,愣是没讨到好处。铃音伶牙俐齿,几个姑娘被喷的灰头土脸。从此铃音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彻底激发了几人的矛盾。前花魁有个暗恋多年的客人,是个富商,常年去棉城走商的时候去看前花魁。后来铃音当选花魁后,富商一眼就被铃音吸引了,连连陪了铃音好几天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说下次去棉城走商就把铃音赎出来。气得几个姑娘起了坏心思,几人合力设了个局,害死了铃音。
铃音死的冤枉,冤魂久久不散,却没有能力报复,便留在清音阁飘荡了几十年。
后来笙歌带着弥荼来棉城游历,发现了铃音。铃音苦苦哀求笙歌帮她报仇。笙歌最后同意了,要求她为己所用。铃音同意了。但铃音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尸体早已化成枯骨。
最后笙歌想了个法子,将她的骨头拆散,嵌入槐木,用琉璃包裹,打造了一扇屏风。用多种材料加上她腐败的血肉混合制成墨,将铃音画在屏风上,铃音有了依附后第一件事便是杀害了早已年老的前花魁。
笙歌帮她报了仇之后严令禁止她害人。但棉城毕竟还有那些姑娘的后代,笙歌思索再三还是把她带在身边几年。后来铃音在某一次看到了笙歌的男相,有了些别的心思,惹得笙歌发了好大一通火,最后将她留在了庆城的花满楼。
“原来如此啊!”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还真以为她是屏风修炼成精呢,难怪今日我看那屏风有些不一样呢。”
弥荼点了点头:“毕竟要让她的魂魄附在屏风上,当然是有些特殊材料的。”
我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等一下,你刚刚说,铃音看到了笙歌的男相,所以起了不好的心思?”
弥荼歪头瞅着我:“对呀,笙歌本来一直是女子的,偶尔会化成男相方便出行。”
我沉默了两秒眼神逐渐诡异起来:“虽然但是,笙歌和我说,他本体是男子,偶尔女相方便。”
“怎么可能!”弥荼皱着眉反驳我:“当初笙歌捡到我的时候就是女子,所以我才对笙歌……一见钟情的……”说着还羞红了脸。
“可他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啊!”我也忍不住反驳道:“他说他想和我结为妖侣,他本体男子,平常喜欢化成女相的,再说了这段时间他不是一直都是男相吗?”
弥荼似乎也有些迷茫了:“不可能吧!难道不是你一直缠着爷嘛?”
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瞎说!我什么时候缠着他了,他大半夜差点吓死我,我跑了两个月我没跑掉啊!等等!”我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瞬间醍醐灌顶:“所以你一直针对我,想弄死我?”
弥荼心虚的挠了挠头:“有了铃音的前车之鉴,我当然会以为你对爷见色起意啊!”
“所以…”我犹豫的问道:“笙歌到底是男还是女?”
我俩同时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