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半天吓了一跳,这声音的主人内力如此雄浑,恐怕并不比自己弱。丘半天立刻停下手,眉毛立起,耳朵也立起,循声向远处屋顶上望去。丘半天喝道:“是什么人敢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给老朽滚出来!不然老朽可要骂你的娘了!”
楚随心却很惊喜,自己盼望的援兵迟迟不现身,而这个不速之客却像是站在自己一边的。他既然宣的是道号,又说贫道来了,那想必是位道长了?
可在这桑兰国,自己除了枯木观的一帮朋友还有那个坏道士连山城之外,也不认识别的道士了呀!这声音又明显不是枯木观的任何一位道长,更不是连山城。这内力之雄浑,显然在自己之上,甚至可以说不弱于丘半天,这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大笑声中,一个穿白色道袍的道士怀抱拂尘,背着宝剑御风而来。气态出尘的白袍道士轻飘飘落在楚随心身边,斯斯文文向楚随心和丘半天稽首道:“贫道兰青山葛风玄,见过楚侯爷,丘施主!”又一转身对栗二娘稽首道:“见过栗二娘子!”
丘半天听了他的名字,心头大震。栗二娘则有些惊喜,这个人来了,楚随心有救了。
葛风玄,号称桑兰第四高手,在桑兰国的名声仅次于程瑜越、丘半天,以及卢松庭三大高手。算是白道的一面旗帜。
桑兰第一高手程瑜越武功虽高,寻常却不在江湖上走动,只有第二高手丘半天和第三高手卢松庭名声在外。不过卢松庭近年投身军旅,在桑兰王世子河成秀手下做事,也久不在江湖了。只有丘半天仍在江湖上行走。
除去这三位之外,就是这位葛风玄名头最大了。不过葛风玄这人是个道士,性子散淡,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时不时会有他救人的故事在江湖上流传,却很少有人亲见他本尊。就连丘半天也没有见过这个葛风玄到底是何形象,两人既没比过武,也没有其它的交集。
而丘半天又眼高于顶,一心想要超过程瑜越做那桑兰武道第一人,平时根本不把紧随其后的卢松庭、葛风玄等人放在眼里。他认为这些人都是名不副实,一个个侥幸才能和他同列十大高手之列,他曾放言,十大高手当中的后八个,他一只手就可以打其中六个。
不过因为他麻衣鬼叟的恶名在外,也没有人愿意招惹他,卢松庭和葛风玄等八人似乎对什么桑兰第二没兴趣,也没有八人当中的哪一个因为他的狂言而登门向他挑战。丘半天就更加确信,这些人都是徒有虚名之辈。
可今天葛风玄突然出现,而且先声夺人,展示了自己雄浑的内力,这让丘半天很是忌惮。丘半天在心中暗道,听声音他内力极强,原来这家伙竟然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楚随心立刻还礼道:“楚某久闻道长大名,今日得见道长慈颜,三生有幸!楚某有礼了!”
葛风玄大笑,还礼不迭道:“不敢不敢,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贫道也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像咱们面前这位丘施主,那才是真正大名鼎鼎的高手!还有这位栗二娘栗施主,那也是咱们桑兰国有名的大高手之一,贫道素来敬仰的!”
栗二娘在一旁笑的花枝乱颤,娇声道:“哎哟,瞧瞧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让人受用呢?要说你这牛鼻子嘴可真够甜的!你可是号称桑兰第四,又怎么会把我栗二娘真正放在眼里呢?”
葛风玄怀抱拂尘,从容道:“二娘早已名动江湖多年,贫道也是素有耳闻,今日见到二娘本人,才知道竟比传说中还要风姿绰约!二娘武功高强,是十大高手中唯一的女性,这份成就,令人动容!”
栗二娘刚想客气几句,丘半天却冷着脸道:“你就是葛风玄?我说姓葛的,你刚才说什么,说老朽为难这姓楚的小子?他娘的,他姓楚的是一个外国人,跑到咱们桑兰来作威作福,难道你还要站在他一边不成?”
葛风玄呵呵大笑道:“丘施主,贫道帮理不帮亲。算起来咱们都一把年纪了,算得上是这位楚小朋友的前辈,这样欺负人可有些不对呀!贫道可没听说过这位楚小朋友在咱们桑兰欺负人,怎么叫他在这里作威作福呢?倒是贫道亲眼见你丘施主在这里为难他!”
丘半天听到葛风玄说话袒护楚随心,顿时大怒,一头白发当风飘舞,厉声喝问道:“姓葛的牛鼻子,你想找打架不成!”
葛风玄不软不硬道:“今天咱们之间的架能不能打起来,不取决于贫道,而取决于丘施主!贫道一向久闻丘施主的大名,如果丘施主有兴趣过过招切磋一下的话,贫道也乐于奉陪!”
丘半天怒不可遏,这姓葛的是真不给他面子啊!丘半天心说,要是老朽和这姓葛的单挑,倒也未必怕了他。可是楚随心现在这里,这姓葛的又是来给他帮兵的,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我以一敌二,恐怕没什么便宜。极品和尚又被那四个小毛娃娃缠住,无法脱身过来助我。哎呀,这仗可要怎么打才好!
丘半天回头瞧了一眼栗二娘,心中暗道,这娘们是王府的客卿,要是她能上来帮忙的话,老朽必有胜算。只是这娘们平时和我极少谋面,也没有什么交情,她恐怕多半不愿意帮忙,我又怎么好厚着脸皮求她?
栗二娘见丘半天望向自己,早明白他的心思。栗二娘微微一笑道:“麻衣神叟名动江湖,力战两大高手又有何难!如果麻衣神叟和这两个人大战,改天我一定把麻衣神叟的事迹传播到江湖中去,好叫人人得知!”
丘半天暗骂道,这娘们耍滑头,绝不会帮我!可是老朽要是就这么撤了,岂不是等于向姓葛的示弱?到时候传出去,必然说老朽怕了葛风玄!可要是强行开战的话,毕竟是以一敌二,万一败了,名头大损,不利于我,这可如何是好?丘半天沉吟半晌,迟疑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