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久岸见楚随心提着剑向自己走来,猜他是想杀了自己。南宫久岸苦笑道:“怎么,侯爷要破坏我们之前的约定吗?”南宫久岸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被困在光罩中,内力即将耗尽,外面又没有救兵。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就是他此时处境的真实写照。堂堂天下第五,输得憋屈!
楚随心走到南宫久岸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南宫久岸,笑意温暖道:“南宫先生,本侯能不能遵守先前的承诺,取决于你南宫先生。本侯只是来看看南宫先生腿上的伤势如何了。”
南宫久岸有些无奈道:“侯爷,你这是要逼我就范了?难道侯爷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先假作归顺侯爷,等有机会时再出手杀了侯爷吗?”
楚随心盯着南宫久岸的眼睛看了半晌,忽然呵呵笑了起来,“南宫先生堂堂天下第五,难道会不注重自己的信义和名声吗?再说我楚随心是那么容易杀的?如果我那么容易杀,还用你南宫先生不远万里追到桑兰来做什么?天命堂、血影宗,还有大大小小的杀手组织,都想要我的命,有哪一个办到了?”
南宫久岸摇头道:“楚侯爷,你这话也对也不对!是的,他们暂时是没能杀了你。但是无论天命堂还是血影宗,他们失败一次两次没什么,失败十次百次也没什么。只要他们成功一次,他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你楚侯爷就不同,你必须得在所有的刺杀中都活下来!只要你输一次,万事皆休!别人的赌本雄厚,你根本输不起!”
楚随心大笑,“南宫先生,我一路从大越逃过来,最开始身边只有我曾经和二师哥保护,暗中也只有楚家的几名死士担任护卫,一路上走的别提多艰辛了!到如今,我身边的能人异士越聚越多,护卫重重,他们每个人都想随我建功立业。说到刺客,你南宫先生武功不可谓不卓绝,可连你都无法奈我何!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还有谁能取走我的项上人头?”
南宫久岸眯起眼睛,冷冷一笑道:“侯爷未免过于太乐观了!当初你若不是这么盲目乐观,又怎么会在朝堂上一败涂地,给种士良追杀出京城,四处流亡?年轻人,武功高强年轻气盛是好的,不过不宜锋芒太露!多少人就是死在不懂韬光养晦上!实力不够时,韬光养晦又不丢人!”
楚随心怒道:“韬光养晦?你真的以为当初我不出头,种士良就会放过我们楚家?楚家在朝中的实力很强,有能力和种士良掰手腕,有能力威胁到他的地位,你觉得种士良会任由楚家威胁到他?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我在朝堂上怎么做,种士良都会对我们楚家出手的!”
南宫久岸摇了摇头,睁开眼睛望着楚随心,眼光灼灼,“侯爷,我不信种士良敢随便动你们楚家!你们楚家在朝中根深叶茂,种士良没有充足的借口和理由就对楚家出手的话,无异于自讨苦吃!”
楚随心哼了一声,“你呀,把问题看得太过简单了!我在朝堂上指斥种士良之后,下了朝就遭到他的反击,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开始了逃亡!那时,种士良在京中的羽翼已经丰满,可以毫不夸张的讲,只要他愿意,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搞倒楚家!之前和我们楚家有来往的亲朋,很多都被他争取了过去。”
“难道你以为我愿意和种士良翻脸?可就算我当时选择当哑巴也没用,因为已经有种士良的兵马先往楚家去了!我在朝堂上怎么做都不重要,哪怕我认怂倒向种士良,他也一定会想着吃掉楚家的!他绝不会容许楚家威胁到他的地位,只有扳倒楚家,他的地位才会安稳!”
南宫久岸皱了一下眉头,他不太相信楚随心此刻所说的话。南宫久岸心中暗道:如果你楚随心愿意倒向种士良,他疯了才会想着干倒你们楚家呢!
楚随心猜到南宫久岸心中所想,楚随心道:“你想,对于种士良来讲,是养一只随时可能会咬伤他的老虎好,还是把这只老虎拔去尖牙,剁去利爪的好?种士良要做大事,绝对会先把这些细节都考虑到!威胁到他地位的,他要除去,可能会威胁到他地位的,他同样要除去!他根本没想着和别人分权。”
南宫久岸还是不大相信,沉默了一下又问道:“我听说你们楚家和种士良的交情很好,你爹救过种士良的命。而种士良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算你在朝堂上攻击他,他也没有出重手,只是把你家人都囚禁起来,并没有杀你家人的意思,这还不能证明他对楚家并无恶意?”
楚随心大笑,叹气道:“南宫先生,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楚家人之所以没有被满门抄斩,那是因为我逃在外边,他们就是种士良钓我回去的饵!如果他们没有了利用价值,种士良想杀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种士良的心肠有多狠毒,根本是你们难以想像的!”
“如果提到情份,无论是朋友的交情还是恩情都一样!如果说到恩情,难道先帝在世的时候对种士良不够好?种士良能有今天的荣华富富,拜谁所赐?可你看种士良对先帝的儿子们都做了些什么!人家都说,观一叶而知秋,不知道你南宫先生观的是什么叶!”
见南宫久岸不吭声,楚随心又道:“武道是你的强项,至于这天道的事情,甚至庙堂上的事情,你不懂我也不怪你!对了,你内力回复得怎么样了?我看你三番两次想动用内力袭杀我,最后却忍住了!这么说吧,我已经给你了机会,你可不能不中用啊!”
被楚随心看穿心事的南宫久岸脸上一红,他心中对楚随心不服,所以一直以谈话的方式拖延时间,想缓慢回复内力,再趁楚随心丧失防备,一举拿下楚随心,哪想到楚随心竟然说破了他的心事。南宫久岸只好尴尬的笑了起来,南宫久岸嘿嘿道:“侯爷,你误会我了!我只是痴武成狂,好不容易遇到侯爷这样的高手,想和侯爷比划比划,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楚随心退后了几步,左手一摊,微笑道:“既然南宫先生有雅兴,想和本侯过招的话,那本侯就舍命陪君子!南宫先生,请!”
南宫久岸大叫一声,抡手中望君归再次奔向楚随心,他没时间多犹豫,能提起多少内力就是多少,至于能不能打嬴楚随心,就要看他南宫久岸的造化了!
光罩之中,雨丝越来越密,却隔不住暴烈的杀气。隔着光罩的嬴龙牙和秦白羽分明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都有忧色。
“当”一声响亮,紫晶剑和望君归再次碰撞,爆出金紫相间的火花。楚随心和南宫久岸都被震退出十余远。楚随心赞道:“果然是高手!这种时候还能保持这样强大的内力!”
南宫久岸冷笑道:“侯爷要是不算计我的话,能让我全力发挥,我可以在十招之内打倒侯爷!侯爷信不信?”
楚随心哈哈大笑,“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你十招内打倒我?想多了吧!别说是你,就是换个比你还厉害一些的,他也没有本事在十招内打倒我!我劝你死了这个心,咱们再动手几招,你乖乖回家去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真事!”
南宫久岸闭口不答,又是一记闷锤当头砸下。楚随心依仗缥缈仙踪步法,以极快的速度围着南宫久岸狂转。很快,一道又一道残影围着南宫久岸,把南宫久岸给圈在了当中。也许在外人看来,楚随心的功夫未必有多高明。可是南宫久岸却不这样想,因为他已经快被楚随心的气机给打压到站不稳了。
越来越强大的压力,从头压到脚底,南宫久岸心中暗暗叫苦,这可不是吹,这内力强到能把他压垮。他没想到自己回复的这点儿内力根本不够用!好一个年轻的侯爷,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雨丝随风而来,一滴一滴斜着落在南宫久岸的脸上,雨滴如同千丝万缕的银丝,带着极其难缠的内力,不断切割南宫久岸放出去的内力。南宫久岸报以无限厚望的内力,就这样被雨丝所蚕食,而且这雨丝与众不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宫久岸很快就发现,自己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南宫久岸疯狂一般,抡起望君归,试图把雨丝切断,可惜却是徒劳。雨丝细密的程度,包含内力的韧度,绝非他能想像。南宫久岸忽然明白,这武功一定也是出自典玄功。南宫久岸一阵绝望,他的时来宝卷是远不如典玄功的存在,楚随心如果想杀他,不说易如反掌也差不多。
楚随心哈哈大笑道:“南宫先生,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