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斯特中尉回到作战室,那里已经忙碌开来,几名参谋正在通过野战电话和搜索部队联络,并在地图上标出部队的位置。室内烟雾弥漫,军官们抽了一晚上的烟,搞得这里空气极其恶劣。食堂已经将军官们的早餐送来,几名勤务兵正在一张小桌边忙碌着。
闻到咖啡的香气,中尉忽然想到他应该为鲍尔斯上校准备一壶上好的咖啡,通常上校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喝咖啡,据说即使是在上次大战最激烈的时候,也是这样。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上校的御用厨师。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恩斯特心里恼火起来,这个懒惰的法国佬,一定还在床上酣睡,他想起昨晚这个法国人又悄悄离开庄园去旁边的镇里鬼混了。或者他已经被爆炸声和刚才的军号声惊醒了,已经在官邸的小厨房里忙碌开了呢。希望是后者,否则他会狠狠地揪着这条法国猪的头发,把他从床上拎起来。
恩斯特快步跑回官邸,推开大门,楼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他知道没有必要去小厨房看了,直接就去敲厨师卧室的门。他先轻轻敲了几下,没人应声,马上不耐烦起来,握拳砰砰砸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妈的,这蠢猪睡死过去了。恩斯特心里骂着,一脚踹开了门。
卧室里静悄悄的。
恩斯特大步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
被子下面空荡荡的。
难道法国佬昨晚没回来?那不可能,他记得大约零点的时候,他听到了官邸门口卫兵和法国佬说话的声音,当时还奇怪这蠢猪今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那会是什么情况?他摸了一下被子,手感的温度不象是有人睡过的痕迹。那为什么却要摆成有人睡在里头的样子呢?恩斯特中尉警觉起来。
他抽出枪,迅速离开了厨师的卧室,径直冲向二楼套房。
门没锁,他推开门进去,客厅和卧室的灯都亮着,仍然保持着几个小时前他们离开时的样子。恩斯特慢慢走进客厅,将上下左右都打量了一阵,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正常。他踩着厚厚的地毯进了卧室,卧室也还是上校离开时的样子,勤务兵跟随他们一起去四处巡察了,还没来收拾。上校最爱整洁,一直保持了普鲁士军人的优良作风,他的床都是自己整理的。但眼前床上的被子掀开了一半,一个被角耷拉在地毯上,显得格外的凌乱。这次是被轰炸声吵醒的,紧急情况下上校没有铺床,这也是正常的。
但恩斯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终于,他将目光落到了衣架上,那里空空如也,上校的军装腰带和配枪都已经在上校的身上了,不过,应该挂在那里的睡衣却也没有。
上校很有可能把睡衣挂回了衣橱,再紧急的情况,也要保持从容,这是普鲁士军官的基本素质。
中尉打开衣橱,迅速检查了一遍,上校的睡衣少了一件,作为一名副官,他是知道上校所有的衣物的。
恩斯特越发觉得蹊跷,他仔细回忆了昨晚这个鲍尔斯上校的言行举止,他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同寻常,毕竟他已经跟着这位长官一年了。但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异常,毕竟他仅仅只跟了这位长官一年。
这件失踪的睡衣,似乎在提醒他,上校确实有情况。昨晚一片混乱,又是黑灯瞎火,现在是白天,他能有更好的条件来观察。
还有,上校一定要亲自审问那个美国飞行员,但却似乎又将他遗忘了,这么久都没有再过问审讯的情况。审了半夜,应该多少有点结果了吧。
恩斯特决定先去主楼的临时审讯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