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清在原地等了又等，可那股香气始终没有再出现了。
也许这就是个意外，是个巧合，毕竟一百多年过去了，当时的谁还活着呢？
他不断催眠自己，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情，于是他开始往回走去。
一路上碰到的学生比之前多了，白沐清看向一旁，一所年久失修的小学就摆在那里，像命不久矣的老人一样，孤独又沉默着。
在白沐清的印象当中，这小学似乎很久以前就存在了，至少他那个时候就在了，至于具体有多少年，没有谁会有事没事去数这个。
只是尽管这学校都已经这样了，可它还在发挥着它的余力，学生还是络绎不绝。
“迟早会塌，”一个人站在白沐清的身旁插嘴道，“已经没有人会在意我们低级区的一切了。”
“万一呢？万一有机会呢？毕竟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呵。”
那人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白沐清的无知和天真，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悲观，总之他没有再说话，默默的走了。
而在他走后，白沐清也没再逗留，最后再看了一眼这学校，走了。
孩子们的嬉笑声在这冷清的低级区里面显得突兀，大人们低着头干着自己的事，从不过问，只觉得烦躁。
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虽然不足以覆盖上厚厚的一层，可挂一些在树上也是很不错了。
低级区的人们让人感觉他们总是对世界充满了厌恶，可临近新的一年，居然也会开始布置一些东西来引接新年，虽然谈不上豪华，可也不算是太简陋。
或许这是一年到头来为数不多值得让他们庆祝的事情。
“要是他们一直这样，那该多好。”
白沐清感慨道，可这也只能是感慨，如若是真的，那低级区还会是低级区吗？
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后面也只是看看了，不知不觉就逛回到了茶楼。
茶楼门已经开了，从门口望去，周月岚似乎还是没有彻底缓过劲来，而老人也在一旁大汗淋漓。
“这是怎么了？”
“跟我来。”
老人将白沐清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这里离周月岚不算远，可小声讲话她还是听不见的。
“你们去离塔见到了谁？”
“两个跟我同龄的。”
“还有呢？”
“还有……”白沐清想了好一会才继续说，“还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高级区的女生，也跟我差不多年纪吧，很怪，只跟我见过一次面却送了我一部手机。”
说着，他把手机拿出来给老人看了看。
“哎，看来她是真的遇到了那些人了。”
“哪些人？”
“你以后会知道的，不过不算是什么坏人，只能说是……”他把头探出门外看了看周月岚，“算了，你以后会知道的。”
老人走了出去，没再给白沐清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真是的。”
白沐清也走了出去，尽管因为没有得到答案闷闷不乐，但在周月岚面前还是露出了笑容。
“我出去逛逛，下雪了，应该有哪里能看雪吧。”
白沐清说完便走出了茶楼，不过他并没有走出去多远，而是在一个小池塘前蹲下了。
因为天气还不算是寒冷，虽然飘着雪，可结冰这件事还是不大可能的。
池塘里的鱼儿肆意的游着，好像是不害怕哪一天被冻住，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可这池塘终究是有边界，也许它们不会知道，也许它们认为这就是这世界的全部，而投喂的人就是上帝。
“可怜啊，一辈子就待在这里。”
白沐清对着鱼儿说着，虽说是对着鱼的，可又何尝不是对水中所倒影的自己说的呢？
四周的人们忙碌，孩子们无忧，似乎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除了他一人在这个社会不知所措，成了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此时，一群小孩子来到了池塘边，他们指着水中的鱼，安静的看着它们，孩子们虽然什么都没做，可脸上却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白沐清想跟他们打个招呼，聊聊天，可孩子们很快就离开了，谈论着下一步该去哪里。
往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白沐清缓慢的站起了身，“我又该去哪里呢？”
“嘟嘟嘟……嘟嘟嘟……”
电话声响起，白沐清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邓许年给自己打来的。
“喂？”
“我之前还没问你名字呢？你姓白，叫什么呢？”
“白沐清。”
“你下次去离塔有具体时间吗？”
“应该没有吧。”
“那三天后要不要再去一次？”
“行，那我在哪里等你？”
“就通道门口吧，就在那里汇合。”
“好。”
挂了电话，白沐清抬头看了看天，雪还是没有停，它们落在湖面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回来了。”
他回到茶楼，周月岚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老人还坐在一边。
“周月岚呢？缓过来了？”
老人点了点头，“反正到一些地方去转变情绪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白沐清长长哦了一声，然后就去到一旁的小房间里了，老人也只是看了看他，没有多说什么。
他为了不出现之前的那种状况，决定趁着这几天好好修炼一下，哪怕异方间还是不能够开启，可有一点提升算一点，总比没有强。
于是很快他就进入了精神世界当中。
“看来不修炼还是没用啊。”
白沐清看着毫无变化的精神世界，又想哭又想笑，想着究竟何时才能打开自己的异方间。
他走进了茶楼里，回头一看，竟发现外面开始飘起了雪，要知道这里可是精神世界啊！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白沐清走了出去，可刚一跨出门口那雪便停了下来，好像从来没有过一般。
他最初认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当他再次回到茶楼里时，雪又下了起来。
“这是什么回事？”
白沐清再次起身，这次他没有走出去，而是站在门口用手接了一捧雪，那触感绝对不会错，就是雪。
可是为什么精神世界会下雪？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也没经历过。
可他也没去深究，就当作冬天来了，便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