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鸢大致算了算,当前已完成的任务奖励加起来也就是百十任务点,不过回答刑堂家老几个问题就能白嫖一百任务点和元石。
世上竟有如此好事?
更别说还有一个才高八斗的称号。
才高八斗(称号)
属性:魅力+10
备注:天下文才共十分,阁下独占八分?这点,很值得怀疑。
虽然没啥卵用吧,但总比没有的强。
不是鸢在这儿吹,他玩了这游戏足足三年(虽然期间弃坑一年半),做的各种攻略都能塞满一个盘,若要让个没啥眼界的老头子给问住,那他真就可以洗洗睡了。
刑堂家老摸着自己的小胡子,也没为难鸢的打算:“那就先来个简单的,既然你说你做梦成了蛊师,那我问你,蛊师要如何提升修为?”
你这不是送分题吗!
鸢笑得都快裂开了,然没等他开口回答,在他的视线当中,硕大的两个AB选项直接糊在了刑堂家老的脸上。
A.杀人放火金腰带。
B.摊牌了,俺啥也不会。
???
鸢整个人都懵了,为啥这个任务是特喵的选择题啊!
这让他怎么选?选B肯定是不行的,那绝对不是正确答案,可是选A,确定他不会被这两位大哥人道毁灭?
“蛊师想要提升修为,那自然是依靠温养空窍,引发真元质变。”鸢抽着嘴角这般回答出声。
刑堂家老一时有些惊异,还真懂,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铜山本身就是蛊师,提前教一教自家孩子并不奇怪。
而在鸢的视线中,眼前的游戏界面开始闪烁红光,巨大的黑红色数字倒计时仿佛就像催命符。
5、4、3……
鸢无奈,只能选择了B,因为他无法确定自己选择A的后果。
下一秒,鸢的身体一阵僵直,像是有电流窜遍全身,使得他浑身一个激灵,汗毛都整个竖立起来。
刺耳的‘哔’声后,占据鸢整个视线的‘回答错误’四个大字将刑堂家老那张满是沟壑的老脸遮了个严严实实。
鸢都快傻了。
敢情这任务不需要顺着游戏剧情答出来,而只要在系统界面上选择啊!
狗游戏,突然玩这么一手,着实恶心人。
鸢也是头一次做这么奇葩的任务,不免有点小心翼翼,不想却是白扔了一题。
“很好,那我再问你,蛊师炼化的第一只蛊叫什么,又具体有些什么作用?”刑堂家老再问。
山寨内有开设学堂,学堂的作用便是为这些新晋蛊师普及基础知识,引导他们炼蛊用蛊养蛊。
可现在已然入秋,若古月鸢真有资质,让他现在去学堂显然是有些晚,他会跟不上同龄人的脚步,与其学个半吊子,还不如等到明年与下一批学员一起。
刑堂家老的意思也是这个,奈何古月铜山坚持想要鸢现在开窍,他推脱了一次,着实不好意思推脱第二次。
当然,前提是眼前这个古月鸢,切实是他们古月一族的人。
些许小问题,皆是基础知识,当然是难不倒鸢,鸢回答的很快,很稳,到了最后,刑堂家老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及阅历――莫非他说的都是真的。
想到此处,刑堂家老咽了口唾沫,突然问道:“你该不会还做梦梦到了如何合炼蛊虫吧?”
这个问题一出,铜山忍不住站了起来,皮笑肉不笑地插嘴道:“刑堂家老大人,这种事就没必要问这么清楚吧?”
铜山哪听不出来,这老狐狸明晃晃的在向他儿索要蛊方呢。
“我与你说话了吗?闭嘴!”刑堂家老气势一变,一股无形的威压向铜山袭去,使得他硬生生跌坐在椅子上,再不敢多说半句。
随即,刑堂家老又挂上一副笑眯眯地表情看向有些被吓傻的古月鸢:“别怕,你尽管说。”
鸢当然没被吓傻,只是一直都在分神关注那个对答任务,除了第一题,后续几题他都没有答错,正确率达到了85%,任务点和元石奖励打了些许折扣,却也是他赚翻天。
“有啊,我的本命蛊叫春意蛊,我记得我兑换过这只蛊的合炼秘方。”鸢没有藏着掩着,而是坦然说出。
原本他就打算依靠些许好处来堵住家族高层的嘴,现实当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兑换过?刑堂家老敏锐地抓住鸢这句话使用的措辞:“你是出身名家还是拜入过宗门?”
中州与南疆不同,虽也有家族,但家族只是门派的陪衬。
“应该是自小在宗门长大的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又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鸢摊手,态度很明确,因为不重要,所以他没有记住。
刑堂家老陷入了沉思,春意蛊,一转天然蛊,是种治疗蛊,十分稀少,至少青茅山是没有的,就算是商队里,也不一定会有这种蛊虫。
换一种说法就是,即使知道了合炼秘方,也只能是丰富一下他们家族的秘方储藏,实际上没太大用处。
“有如此珍贵的蛊虫充当本命蛊,你的资质怕是不低吧。”刑堂家老剜了眼想要插嘴的古月铜山,话中有话。
“珍贵?”鸢歪了歪脑袋,做出疑惑的表情。“不珍贵吧,只是宗门免费发放的蛊虫,市场价也就二百元石左右。”
一般的一转蛊虫,市场价在五百元石以下,春意蛊二百多元石一只,的确不算很珍贵。
“资质也没高到哪里去,不然也不会连个外门弟子都混不上。”鸢不由自嘲一笑。
中州乃是宗门制度,广纳贤才,即便是乙等,也没稀罕到哪里去。
刑堂家老也是反应过来,南疆和中州的物价定然有所差异,对于他们而言珍贵的春意蛊,在中州其实也就是普通蛊虫。
刑堂家老还想再问,却是响起一阵敲门声,原来是他吩咐去取蛊虫的人回来了。
验证了这小子的具体身份再问也不迟,刑堂家老这般想到,看鸢的眼神都‘慈爱’了不少。
鸢浑身一抖,被这老头的诡异眼神吓得尿意上涌,不禁往铜山身边挪了挪。
验证血脉,无非就是那几种方法,古月一族也一样,是最为普通的滴血验亲。
用针扎破指尖,殷红的血珠像是受到某种吸引,被一只长的好像巨型蚊子的蛊虫所吸收。
刑堂家老闭着眼睛细细感受,很快睁开眼睛:“是我们古月一族的人。”
加上先前古月药硕传回的消息,刑堂家老已经百分之百确定,这古月鸢只是有些许奇遇,并非被人掉包。
面容可以作假,骨龄也能改变,血脉却不会,更遑论,眼前这小子还真就是个凡人,连窍都没开。
听到这个结论,铜山立刻松了口气,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他真的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空想。
“那有关我家二宝开窍的事?”铜山立刻询问出声,既然已经确定鸢并非被人冒名顶替,那就没必要严卡这事了吧?
“不着急,待我通报族长,再与其他几位长老商议一番。”刑堂家老起身走至鸢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身子骨倒算是硬朗,小子,你福分够大的,两次都大难不死,还有别人渴求不来的奇遇。”
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蛊方呢,我也不向你索要,那是你的一番机缘,你想上交家族,我也不拦你,不过此举免不了要浪费些许口水解释,我劝你最好是告诉你爹,让他替你出面,节省许多麻烦,你说呢?”
最后一句,刑堂家老是对古月铜山说的。
铜山连忙称是,心中不断暗骂,不就是想让他当恶人出面套鸢的话吗,自己在那当个鸡儿好人,呸!老东西!
铜山本来就对刑堂家老印象不咋地,但旁人却都以为他这些年亲近刑堂家老,可不吗,巡查队归属刑堂管辖,面对自己顶头上司,铜山想不和他亲近,能行吗?
说白了都是元石闹的。
要不是为了多赚点元石,鬼特么在这老狐狸手底下做事!
“多谢刑堂家老,时候也不早了,属下便先告辞了。”见问题解决,铜山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待,立马提出辞行。
刑堂家老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赶紧滚蛋。
铜山和鸢也滚的圆润,直至走出刑堂大门,二人皆松了口气。
一巴掌径直拍在鸢的后背上,铜山道:“你小子够深藏不露啊,怎地这般重要的事不与我事先说清楚?”
鸢被铜山拍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稳,摸了把头上的冷汗,鸢有些无语:“你也没问我啊……”
“秘方的事,你没必要与他说的。”铜山无奈,还是吃了年轻没经验的亏啊,怎么事事都和盘托出呢?
“我不说,他不信我啊。”鸢耸肩,不证明自己,他怎么完成任务?
谁知铜山却轻哼一声:“我和你娘信你就够了,至于其他人,爱信不信!”
“那如果我真的不是古月鸢呢?”鸢抿嘴笑着。
铜山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率先一步向药堂所在的方向走去,见鸢没有跟上来,还刻意停下吼了一嗓子:“愣着干嘛,走!”
鸢很快收起了笑容,他感觉的出来,铜山有点生气。
来到药堂已经是半柱香时间后,毫无意外,古月秀茱死了。
以这么个中型家族的治疗手段,根本救治不了身子骨虚弱,而且还患有心疾的古月秀茱。
看着跪坐在尸体旁失魂落魄的古月廉,鸢闭上眼睛,他不后悔放弃那个标红任务,因为他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把自己置于险地。
没有上去安慰任何人,鸢靠在门框上,刷新着自己的任务栏。
他不是冷血,而只是习惯了,习惯了有人在他眼前死去,而他却无能为力。
杀人容易的很,可要拯救一个本就应该死去的人,难!十分难!
视线不断在铜山、药萍以及古月廉身上流转,一时被热血填满的脑袋可算是冷静下来。
他……逆不了任何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