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的树影仿佛是魔鬼的利爪,阻挡着每一个想要从中穿梭的生灵,在暗无天日的森林里,一对父子正舍命奔逃着。漆黑的恐惧将二人吞噬,四周不时传来的号角声与犬吠声更好似噩梦不息的延展,欲将整座森林贪婪的吞入腹中,再从大齿的间隙中剔出父子二人。
“哈....哈.....该死的,怎么就是甩不掉。”
男孩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拼命从肺部挤出为数不多的空气,向他的父亲询问,即便已经能感受到喉头处已淡淡的晕出些许腥甜的味道,男孩也丝毫不敢放松,因为他很明白只要被追上了,他们的下场只会比死亡更加悲惨。
“可恶的疯子,为了那可悲的信仰连竟然孩子都不放过!”
父亲一边穿梭于树林之中奔逃一边愤恨的咬紧牙关。
脚步声与喘息声交织在一起,在黑暗的森林与令人心悸的火光中描绘出一幅异样的风景。
而这一切的始末还得从数天前说起。
灼灼的阳光照耀着干涸的土地,炽目烈日好似要从万物中绽放开来、流动开来一般,使一切都笼罩在一片橙黄色的背景之中。而与此同时一辆稍显轻快的的马车却从道路的另一端缓缓驶来。只见车中坐着一对父子,父亲牵着缰绳,时不时的拉扯着车前的马匹催促它加紧脚步。儿子则坐在后方悠哉的将一片树叶嘟在嘴唇上端,哼起了轻快的哨声。
也许是实在是闷的受不了了,男孩停下了哨声,转而灵巧的像只猴子般三下五除二的爬至车的顶棚上,盘腿而坐。
“哈!我们的主,萨达斯大神。感谢您从天界赐予我们这耀眼的宝物,温暖了大地,明朗了世间。您正是神中之神,大地的主宰。”
男孩面朝太阳,蹩脚的高升朗诵着不知从哪听来的赞美诗歌。
在车下的父亲听后则表情严肃,不耐烦的啧了啧嘴,抬头吼道:
“闭嘴,辛。跟你说了多少遍事关信仰的话要格外谨言慎行。好在现在是在野外,要是在塞班城,咱俩怕是要被人拿石头砸死。”
男孩却对此不以为意,挠了挠头憨笑道:
“嘿嘿,咱这不是走了都快一周了吗。更何况依他们那股欺软怕硬的劲头,估计瞪一眼就足够吓跑那帮软蛋了。”
父亲摇了摇头,他怎会知道当年那个颤栗如小鹿般的男孩怎会变得这么泼皮。怀揣着担忧与无奈,男人的思绪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隆冬,也正是父子二人相遇的那天。
在那天,男人本打算像往常一样,在城镇内采购一番需要的货物后便驱车离开。就在这时一位浑身是血的女人踉踉跄跄的跪倒在刚完成采购的他面前,取出怀中的男孩,恳求面前的这位男人收养这个孩子。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被冰冷的寒霜所勾去了魂灵。许是这女人真的有什么神奇之处,明明未曾会过面,却在见到男人的第一面就准确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冯斯特.卡玛”
而之后的几年里,男人像照顾亲生儿子一般无微不至的养育着这个孩子。有些人笑他太傻,白白养活了个别人的种,而且孩子也已经不小,指不定心里不认他这个父亲呢。但男人并不在意,或许是女人临死前叫出了自他的名字让他觉得这一切其实是命中注定?亦或是因为自己对于小孩天生的怜爱之心?还是男孩有着一幅同他母亲一般的漂亮面庞?又或者兼而有之。最终在鬼使神差下男人成了他的父亲,男孩成了他的儿子。而他也为男孩取了一个名字。
“冯斯特.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