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索罗尔所说,三人没走多久就望见了不远处的镇子。
这座城镇如同这片大地一样荒败残破,不见人烟、不闻犬吠、暮气沉沉。
“这座镇子里有人吗?”杰索洛斯询问。
只见索罗尔摇了摇头:“我路过镇上短暂歇脚的时候,并没有碰到活人,不过说来也怪,镇上同样也没有游荡的怪物。”
镇子没有边界——或许曾经有,但如今早已只剩颓垣烂砖。
令杰索洛斯心神一凛的是,他远远望见镇上有座教堂,而有个披着宽大斗篷的身影伫立在教堂的檐边。自苏醒以来,他从未有过恐惧之类的情绪,不过在这个人身上,他感受到了比面对灭烛人更大的压力。
两人隔空对视。
希莉娅和索罗尔也察觉到了异样,紧张地远望那个教堂上的神秘人。
对视数秒后,那人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将手中合拢的书本重新翻开,对杰索洛斯一行人失去了兴趣。
“这……我之前从未注意到有这号人物。”索罗尔的声音透过铁桶似的头盔瓮声瓮气地传出来,听不出他的具体情绪。
“走吧,去会会他,总要打个招呼问问路。”杰索洛斯大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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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黄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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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索洛斯的“全知之视”给予了他这样的字眼。
这座镇子颇为怪异,荒无人烟却有丝丝缕缕的硝烟挥之不去,许多房屋都已化为碎砾堆,但其中仍有残破的木质结构在燃烧着,仿佛刚打过仗。索罗尔表示他之前来访时就是这样子,他曾尝试清理出一间结实干净的屋子,不过……
“喏,你们看,一去过光楔,这些景象就会复原,就跟那些不断复活的怪物一样。”索罗尔指着其中一间还透着微弱火光的房屋说道。
三人穿过小半座城镇,终于来到了教堂前。
这座教堂相较于镇子上其他建筑来说已经是相对完好的了,其墙壁上尚能看到黯淡的黄金色泽。刚才那位斗篷神秘人依旧站在教堂的房檐上看书,丝毫不理会眼皮底下的三位陌生访客。
“您好,抱歉打扰了。在下是来自亚斯特拉的索罗尔,请问您是这座教堂的管理者吗?”索罗尔措辞得体地开口。
他仍自顾自看书,过了许久才翻过一页,随后那成熟但倦怠的嗓音全然无视了索罗尔的问题:“一个烛薪,一个圣女,一个灰烬。你们……来到这黄金的界域做什么?”
“什么……你竟然是烛薪大人?”索罗尔颇有些震撼,但他定睛一看,自己送给杰索洛斯的那副盔甲上的确流转着熔烬的光色,这正是烛薪的证明。先前正是夕照时分,不仔细看竟是没发现。
身为烛薪的命选者,穿戴甲胄时总会在其上显现出流动不息的熔火幻象。谁都不知道这是何原理,但却能轻松地将烛薪与灰烬——也就是普通命选者区分开。
杰索洛斯倒是不在意这个,回答了那人的问题:“我从一座地下墓穴中醒来,坐升降梯上来就到这儿了。”
他终于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斜乜了杰索洛斯一眼:“你没有撒谎,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地下墓地。”
“?”三人皆是愣住。
神秘男人叹了口气,合拢书本站起身,从屋檐上一跃而下,落地却异常地轻巧敏捷。随着男人走近,众人也终于看清了他的身材样貌:来人身姿挺拔矫健,一头金发显得有些灰暗而疏于打理。原本该是高贵英武的容貌颇显疲态,仿佛这个中年样貌的男人早已历经百年风雨。
他不急不缓地走来,但每踏出一步,气势就猛涨一截,到三人面前时,压迫感已然是弥天盖地!
破风声响未及耳畔,湛金锋芒已至眼前!
正是在气势攀升到顶点的时刻,男人毫无预兆地从腰间拔剑出鞘,疾若奔雷的一剑直斩杰索洛斯面门。
“哐当!”金铁交击之声伴随着四溅的火花响起,漆黑的锋刃划过一道黯色的弧光,斜撩反击!男人剑势回转,轻松挡下杰索洛斯的反攻,退后一步站定。
杰索洛斯见他没了战意,虽疑惑但也没追击,保持着战斗架势。
“不要误会,只是再度确认。”金发男人收剑入鞘,神态却依旧散漫而淡漠,“看来你确实是失去记忆的那个人……或者是他的影子、复制品、子嗣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杰索洛斯还一头雾水,索罗尔倒是明白了所谓的“再度确认”是什么意思。
方才金发男人那滔天的气势早已压制得他手脚僵硬,万无可能接下那惊雷乍现般的一剑。而若是接不下这一剑的后果……从男人轻松格挡开杰索洛斯的反攻来看,他的力量远胜于后者。这一剑虽是试探,但威力也足以穿金裂石,更遑论血肉之躯。
杰索洛斯的反应相比索罗尔慢了半拍,是因为他虽感受到金发男人的气势,却全无压迫感,他是从余光里看到索罗尔僵硬的神态才推知一二。另外,他也从短暂的交锋中体会到了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对方若是当真满怀杀意,恐怕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想通了这一点,杰索洛斯也收起了武器。
“你好像知道我的身份,或者说至少有个合理猜想。”杰索洛斯从刚才对方的话语中捕捉到了非常宝贵的信息,趁此机会赶紧追问,不料对方直截了当地给他泼了盆冷水:
“不要问我。你以后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也不是由我来告诉你。”
“我是‘刻碑人’奈德罗戈,就待在这座巡礼教堂。看在这个……烛薪的面子上,你们需要帮助和庇护就来这里,否则别来扰我清净。”金发男人径自转身推开教堂的大门走了进去,日暮的天光透过琉璃嵌饰的百花窗,在他萧索的背影洒落下沉郁的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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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古剑碑
用以刻录重大历史事件的群碑
通常铸成粗糙的剑胚形制
由巨大的主剑碑和众多的小剑碑组成
也有用真剑来替代剑碑书写历史的
铭古剑碑立于事件发生地附近
有专门的刻碑人负责剑碑群的铸造与刻录
此后,刻碑人的生命与铭古剑碑绑定
他们将终生镇守于此
与历史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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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罗尔·亚斯特拉:Solur·Astora
奈德罗戈:Niordlo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