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如光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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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声、风声、读书声、噼啪火声声声入耳,哦,没有读书声。

  叶二大咧咧地躺在宽敞的浴池内,池里加入缓和躯体解乏去疲的天然香精,显得池水一片清绿,他闻着带着些许甜味的香薰,悠哉悠哉的倾听着窗外风雨之声。

  舒服啊,从青枫叶方舟下来落榻至苍轩阁,跑出去迷路遇到下雨天,又遇到怪人生病发烧,躺了一天,下午在那谈事,根本就没来得及休息,如今躺在池水里,顿觉一身轻快,呆在池水中十数分钟,他缓缓站起身,挥斥走身旁的机械造物,擦拭掉身上的水滴,赤裸着身子站在飘窗前,层层不可见的,当然是他看不到的保护膜置于窗外,有着天然的反侦查、抗形术的功能,所以他并不担心会被谁看到,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没完啊。

  叶二无言,才来不到两天,怎么就老是下雨,想看点却安府的景色都不行,永镜宫滨临潮语海湾,本应有残月起昶海,灵鱼牧九歌的美景,可这别说星月、灵鱼了,外面的海岸都看不清多少,我又不能沟通弦,能看个屁看呢,唉,烦。

  秋风送入窗口,让处于暖室中的叶二打了一个寒颤,他退了下来,去往衣帽间更换衣服,还有一会杭阀的接风宴就要开了,听说只有杭阀直系相关的人员,但愿少点,我可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对镜看向自己,比起父亲母亲、叶阀族裔们那数千年优秀基因积淀下来惊艳的形容来说确实普通点,以至于小叶阙有所传言,他不是叶阀主的孩子,虽然气愤,但闲言碎语听多了也就那样了,重点又不在容貌,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神有一丝晦暗。

  拍了拍脸,改变不了他人,那就只能自己改变自己,叶二对镜秀起健硕的身材,咧嘴一笑,还行。

  他拿出青枫叶专属的礼服,并未唤更衣仆从过来,自行穿上,对着面部浅做打扮。

  随后便在客厅喝着茶水等候仆役的通知。

  不一会儿,房门敲起。

  “叶公子,阀主大人令我通知您宴会准备就绪,您如若准备妥当可随时前往。”礼貌知性的女性声音自门口传来。

  叶二放下茶杯,整理了下衣服,缓步走到门口,开门便见到形容得体端庄的女仆站在门外,她恭敬地垂下双手贴在服饰上,头颅低垂。

  “走吧。”

  “叶公子,请。”

  晚宴会厅之中,十数名衣饰高贵华丽的人员或站或立处于其中,周遭则是穿着仆役服饰的管家仆从,处于中央的人们微微低声交谈着,面部的表情绷着,很是紧张。

  “叶阀公子到。”

  听到唱声,场间所有人都是站起,盯视着缓缓打开的大门,来人迈着稳健的步伐,每行一步甚是缓慢,这是符合门阀古制礼仪,他人并未觉得不妥,那人为一少年,时年十七,内身着现代礼服,外穿墨绿长袍,很是不伦不类,长袍曳地,周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看便是不俗之物,其背部镌刻着这片星域生灵都熟到不能再熟的标志,在场所有人都是默默吞咽了下口水。

  来人踱着慢步终于行至礼厅中央,面对众人,众人才直观看到此人形容,面容有些普通,可能都不如一些杭阀的成员,他的身材倒是健硕,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不夸张,不虚饰,漆黑的瞳孔甚是温和,众人看向他的额头,有着淡淡的符文标识散发着光芒,三片树叶相枕被一根枯枝束缚着。

  叶阀!

  在此标识下,来人那再普通的容貌也在此时变得无比高贵,更何况他此时的气质天成,一股上位者该有的气息扑面而来,众人连忙低头躬行大礼。

  杭导导立于首位行了一礼后,直起身唱声道:“却安府府主,杭阀阀主杭导导,领直系十二人上觐叶阀叶二公子。”

  叶二微微颔首,简单还礼,轻笑出声,“叶阀叶二见过诸君,诸位勿需多礼,本人此来却安府只是私事,望请诸位不用紧张,如叶某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众人缓声笑了出来,杭导导见此景忙伸手向叶二介绍当场人物。

  “季阀千金季央小姐,叶公子早已见过。…”

  叶二看到身着简单朴素却不失大家风度礼服的季央眼前顿时一亮,季央身形颀长,身材完美,齐颈的水蓝色短发被简单的装饰一下,露出延颈秀项,耳垂脖颈之上只着小巧的饰品,她巧笑嫣然,水蓝色的瞳孔注视着自己。

  叶二只是面带笑意轻微点头,未有多说,便被接引至下一位。

  “这位是我的母亲,家父去世的早,是家母将我等四兄妹抚养长大。”

  叶二点头。

  “这是杭某嫡妻。”

  “这四位为杭某亲兄弟与其妻子。”

  “这位是杭某妹妹。”

  叶二一一点头行礼。

  “杭某犬子杭发发。”

  叶二看向杭导导之子杭发发,那人身形高大威猛,体型健硕,估摸两米有余,男人脸色很是漠然,即使在叶二面前依旧没有笑意,见叶二看来,只是轻微点头,一旁的杭昼昼忙用手肘怼了下,他才扯出一丝笑意。

  杭导导脸色有些僵硬,笑道:“犬子愚钝,臭烂脾气,见谁都这样,叶公子请勿在意。”

  “直脾气,挺好的。”见叶二不甚在意,杭导导才松了口气,眼角带着丝许愠怒飘向杭发发,却见儿子头一扭不理老爹,杭导导压住火气,继续说道。

  “小女杭昼昼叶公子也先行见过了。”

  杭昼昼穿着一身同样朴素却带着少女该有的青春靓丽风格的礼服,淡金长发被发饰简单约束起来的披被在肩上,蔚蓝色眼睛俏皮的一眨一眨,她悄悄地伸出拇指中指对着叶二比了个动作。

  “嗯哼!小女性格,哈哈,叶二公子也知道的,哈哈。”

  被老爹瞪回去手势的杭昼昼吐了吐舌头。

  切,叶二听到了很小的声音,余光飘到杭导导有些喜庆的脸庞开始发红,不由得暗笑出来,一子一女都不省心,老爹难呀,还好我给父母省心。

  杭导导继续介绍完了剩余年岁还小的兄弟子女。

  暗自舒了口气,他伸出手掌邀请叶二落座。

  自有仆从从旁接过叶二身上的长袍,杭导导落于上首,叶二坐于左手,季央坐于右手,余者诸人依次落座。

  见主家宾客纷纷落座,管家低语一声,轻柔的音乐响起,周边用于装饰的蜡烛点燃,为场间渲染出一股优雅的氛围。

  在此氛围下,叶二与季央、杭阀众人尽享美食,谈笑风声。

  宴会过半,便是自由时间,诸人游走在餐桌周遭,随意取走食物、美酒、饮料等。

  叶二中途退却前往盥洗室,杭昼昼才有得空向身旁的哥哥说话。

  “哥哥呀,叶二公子性格很好的,你刚才臭着脸干嘛,你看给老爹气的。”

  见比自己年岁快小两轮的亲妹妹发问,杭发发那始终漠然的脸上才扯出笑容,胡乱摸摸她的头发,给杭昼昼整洁齐亮的淡金长发弄得一团糟。

  杭昼昼愤愤的拍下他的大手,收拢着头发嗔怒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宴会,不得不强行过来,但有气别找我发呀。”

  杭发发伸出手指戳戳她婴儿肥的脸颊,说道:“我确实不喜欢这种所谓门阀的礼节宴会,繁琐无趣,对人对生命是种束缚。”

  他转头看向宴会中心其他人,“当然,我不喜欢但却有人很是享受,你看叔叔婶婶姑姑姐妹们很开心。”

  “而且,我更不喜欢那些大家门阀子弟们。”他的目光悠然看向窗外。

  杭昼昼不解其意,却也不想去问,这个哥哥虽然疼爱着她,但这数年总是一个人来往,不与其他兄弟姐妹交际,嘴上老是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脾气也变得暴躁易怒,让父亲很是头疼,虽然他没对自己发过脾气就是了。

  “不过,身处其中,我也确实没资格指责他们。”杭发发一声低叹。

  杭昼昼索性不去理会这个大哥,她一溜小跑到季央身旁去了。

  杭发发见妹妹跑了,轻笑一下,走到楼台,窗外的小雨飘落前方,他眺望向西南方,一抹忧愁攀上眉梢。

  “真累啊。”

  “真累啊。”

  叶二在盥洗室洗漱好脸庞,自有身边机械造物把毛巾送来,他擦拭了手与脸庞,然后扔给了小机器,看向镜内的自己,抽动着嘴角,露出僵硬的笑容,如果不是额头的叶阀标志明确诉说着血脉,面容普通,不像叶阀子弟,他们肯定会这样想的吧。

  呵呵,说到底还是靠‘叶阀’才能活下去。

  无趣。

  不过,我也没资格说这话。

  他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端正态度,便往盥洗室外走,坚持一会,这场讨厌的宴会就结束了。

  跟随候在门外的女仆再度回到大厅,他见季央优雅的站在楼台之上望着远处的风景,淅淅沥沥的小雨没有进入丝毫。

  叶二按捺不住心情,取了杯饮料,径直走到季央身旁。

  季央感受到身边来人,见是他,点了下头,继续看着外面。

  叶二也跟随她的视线看向外面。

  风声、雨声,声声入耳,还有发丝飞扬摩擦的声音。

  这一刻,叶二只觉自己听力变得异常灵敏,他很享受这静谧的时刻。

  微风吹动了她水蓝色的发梢,她那柔和漂亮的眼睛依旧看着外面,她在想什么呢。

  她温润的面容出现了星星点点的光芒,衬托的更是洁白柔和,惊艳浮现于叶二瞳孔之中。

  “真美啊。”

  他不由感叹。

  “是啊。”

  她轻声说道。

  二人看着外面广阔的天地。

  一抹璀璨的焰火升腾,照亮了漆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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